“同時,我們若是聯絡蒙古諸部和朝鮮,對建奴進行封鎖,那麼明年建奴必定會發生動亂。尐說網5203187爲了生存,他們必定會被逼南下掠奪。因此只要我們在這一年之中,將各個屯堡修建成十三山堡那樣的絞肉機,讓建奴每攻克一個城堡都要付出巨大的代價,等他們碰的頭破血流,鎩羽而歸之後,必定會轉向朝鮮和蒙古掠奪。這個時候,我大明再趁機派遣大軍,定可一舉收復遼東,直搗黃龍!”
李峰一口氣將自己的判斷和計劃都說了出來,朝堂上頓時一片安靜,都紛紛在心裡判斷他的說法是否正確。
禮部侍郎錢龍錫又站了出來,對皇帝說道:“陛下,平遼伯所言大謬,實乃危言聳聽。那建奴人口不過區區三四十萬,兵甲不過十萬,如何敢做入主中原的春秋大夢?那建奴不過是因爲所處偏僻,糧食匱乏,纔不得已四處掠奪。若是陛下能抓住此次建奴遣使前來的良機,好生安撫,以德服人,或許能平息戰端,讓那建奴歸順。”
朱由校轉頭卡看了看李峰,問道:“李愛卿,你怎麼看?”
李峰不由得好笑起來,對錢龍錫那邊一干剛纔反對自己的文官們說道:“錢大人說的可真是輕巧!想那努爾哈赤起兵之時,不過才十三副甲,可是如今纔多少年?朝廷屢次派兵清繳,越剿越多,到如今已經發展到了數十萬人,近三百個牛錄,精兵數萬,佔據了遼東千里沃土。難道這樣的敵人,還不是心腹大患?這樣敵人難道還不值得我們重視?錢大人還要對這樣的敵人進行安撫,還要以德服人。”
說着,李峰轉頭過來,對朱由校道:“微臣奏請陛下,以後將錢大人等人派到遼東去,每人一個城堡。每到敵人來進攻之時,便讓你們這些飽學之士對那些建奴站在城門之上,對那些兇殘的建奴宣傳教化,看看能不能讓他們扔掉武器,乖乖的投降!”
錢龍錫被李峰如此一通炮轟,不由得渾身直打哆嗦,伸手指着李峰,氣的說不出話來。
其他的那些文官們,看到這種形勢,誰也不敢輕易的表態,都生怕自己萬一真的被皇帝給派到遼東去“宣教王化”,這條小命可就不保了。
朱由校一看大家有吵了起來,連忙制止道:“好了好了,衆位愛卿先不要說了。既然那建奴的使臣來了,不妨讓他們進來,先看看他們想幹什麼再說!”
於是衆位大臣紛紛歸爲,自有太監高聲唱到:“宣建奴使者覲見!”
雖然努爾哈赤早在萬曆四十四年就已經宣佈建國,國號大金,但是大明朝是一直不承認金國的存在,在官文中提到時,也以“僞金國”指代。
不多時候,兩個人便在太監的指引下,走了進來。這兩人,年紀都不大,都是不到三十歲的年紀。這兩人都長得十分的高大魁梧,直將滿朝的大臣都比了下去。
李峰不由得一陣鬱悶,孃的,這吃肉的就是比吃素的長得高啊,以後自己有了兒子,天天叫他吃肉曬太陽。
建奴的兩位使者進入大殿之內,卻並不行那跪拜之禮,只是對在龍椅之上的朱由校鞠了一躬,說道:“大金國使者愛新覺羅碩託、范文程覲見大明皇帝陛下!”
話音剛落,就聽見成國公朱純臣大聲喝道:“大膽亂賊,見了皇帝陛下,爲何不跪?”
朱由校也是冷冷地看着那兩人,十分不悅地說道:“正是,你們二人見了朕,爲何不跪?”
不說這朝堂上的氣氛如何,卻說李峰此時盯着使者中右邊那位身材高大,但是稍微瘦弱一些,自稱是范文程的人,心中幾十萬匹那啥馬飛奔而過。
李峰自然知道,在大清朝的開國大漢奸中,這范文程要算是頭號功臣了。雖然他們沒有像那吳三桂、尚可喜、耿仲明一般封王,但是他起的作用卻是巨大的。
范文程此人,有一個老祖宗十分有名,那就是北宋名相范仲淹。范仲淹一生以國家百姓爲念,一句“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已經成爲士子心中最高的道德境界。可惜他想不到的是,自己後世的子孫中,會出現一個大漢奸,認賊作父,講大漢民族帶入了空前的危機之中。
范文程的祖祖輩輩都是讀書人,六世祖名叫範嶽,明代初年在湖北雲夢縣任縣丞,洪武年間獲罪,於是全家就從江西的樂平縣被謫往當時的邊陲重鎮遼東都司的瀋陽衛,範氏自此成爲瀋陽人。曾祖範鏓,明正德進士,嘉靖時官至兵部尚書,以伉直忤嚴嵩離任。祖父範沉爲瀋陽衛指揮同知,祖祖輩輩食朝廷俸祿。他自己也在十八歲的時候考取了秀才的功名。
但是這個時候,後金打來,將他們一家俘虜了,成了皇太極手下的奴隸。若是范文程落到了別的貝勒手下,恐怕也就是當畜生使了。偏偏那皇太極是個有野心的,極爲重視人才。而這個時候,建奴才是剛剛從長白山中走出來的野蠻人,打獵捕魚是好手,但是說道出謀劃策,治理經濟那就是兩眼抓瞎了。
於是范文程便自薦枕蓆,時不時的在主子面前表現一番,果然很快就進入了皇太極的法眼。在給皇太極連番出謀劃策之後,很快就成爲了他的心腹。許多歷史學家都認爲,皇太極能夠登上汗位,與與范文程的出謀劃策是分不開的。
至於後來,幫着皇太極出謀劃策,招降許多的明朝大將,離間蒙古諸部,到後來順治時期積極鼓動攝政王多爾袞出兵伐明,奪取天下,以及後來滿清入主中原後,拉攏漢族的文臣,等等。可以說,滿清入主中原,消滅了大明,這范文程的作用,抵得上十萬雄師。
李峰看到了這個讓漢民族陷入了萬劫不復地步,然後又被耽誤了三百年發展的罪魁禍首,恨得牙直癢癢,便在心裡琢磨,能不能找個機會下手,將這廝悄悄地幹掉。
李峰在那裡想着,范文程聽見了朱由校的訓斥,卻是滿不在乎地擡起頭來,直視道:“大明皇帝陛下,我等二人,乃是大金國使者。大金國非大明的屬國,大明也非大金的宗主國,是以我二人只能行參拜之禮!”
朱由校皺了皺眉頭,轉臉看了看那鴻臚寺卿展自重。
展自重此時早已經是面如土色,急急忙忙上前呵斥道:“你們二人如何出爾反爾,在鴻臚寺之時,本官早就告知了你們覲見皇上的禮儀,你們也滿口答應。爲何到了這裡,竟然拒不行君臣大禮?”
碩託站在那裡,冷冷地哼了一聲,滿臉的桀驁。
范文程卻是不理會展自重,而是對朱由校拱手行禮道:“大明皇帝陛下,展大人確實是告知了我二人禮儀,我們也確實答應了。但是我等皆以爲,皇帝陛下就算是不在皇極殿召見,也會放在皇極門召見。誰料想,召見的地點,卻是在這武英殿。若是皇帝陛下想要我們大禮參拜,只需將召見地點改在皇極殿,我等一定行叩拜大禮!”
這范文程果然是牙尖嘴利,一句話就將衆人的話頂了回去,將難題拋給了大明的君臣。你不是要面子嗎?我給,但是你得在皇極殿接見我。
皇極殿,就是後世的太和殿,這裡是大明皇帝舉行重大典禮的地方。一般只有在皇帝登基、結婚大典、元旦等重大節日的時候,纔會在皇極殿舉行儀式。若是在太和殿接受建奴使者朝見,不言而喻,那就是將對方完全放在了平等國家的位置上。
見到范文程言語囂張,顧秉謙作爲內閣首輔不得不出面,對他斥責道:“那建奴的奴酋本是我大明的臣子,蒙先皇帝恩賜,封爲建州左衛都指揮使。可是那努爾哈赤,不思皇恩,反倒起兵叛亂,實乃是亂臣賊子。若是那皇太極能識時務,明事理,就該遣散兵甲,回到建州,吾皇定當寬赦其罪。否則的話,我大明必將盡起百萬之師,一舉蕩平遼東,軍鋒所指,必定螻蟻無存……”
“哼!”顧秉謙說的正亢奮,忽然被一聲冷哼給打斷了。發聲的,乃是站在范文程身邊的碩託:“你這老頭子,難道只會恐嚇麼?當初我大金只有勇士數百人時,便可打敗明軍數千之衆。在薩爾滸之戰時,明軍號稱四十餘萬,我大金不過數萬,結果又如何?如今我大金自有精兵三十萬,以一當百,何懼大明百萬大軍?”此言一出,頓時朝堂上盡皆一片死寂。正如這碩託所言,這些年那建奴確實是將大明打怕了,常常是幾萬人被幾千建奴韃子攆着到處跑。也難怪皇帝會憤怒了,尼瑪就是幾萬頭豬讓那些韃子殺,也不至於潰敗的如此之快吧。萬曆年間,大明在遼東有精兵三十萬,可是一轉眼,撫順丟了;又一轉眼,瀋陽遼陽丟了;再一轉眼,廣寧義州丟了。作爲大明朝的官員們,還有感覺比這更窩囊的事情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