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錯不錯,這一份報紙看下來,這一天發生的新鮮事情,都能夠知曉大概了。尐說網5203187比起看那些奏章還要方便!”朱由校將報紙瀏覽了一遍,絕對這報紙是個好東西。
李峰笑了笑,對朱由校說道:“陛下,其實這主要是因爲報紙上的文章,是用白話文寫的,而且又十分簡單明瞭的緣故。至於那些奏章,都是大臣們用盡了心思,寫得太淺顯了顯不出他們的水平!”
朱由校哈哈一笑,說道:“就是就是,那些個大臣們,什麼時候也能夠用白話給朕奏章就好了!”
李峰也是呵呵一樂。他原先以爲古人說話都和那書上的文言文一般,誰知道穿越之後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那麼一回事。老百姓們平時說的話,和後世說話結構差不多,叫做白話。而那些官老爺士大夫們說話纔是文縐縐的,寫出來的文章更是晦澀難懂。
他看過那些大臣們寫的奏章,好多洋洋灑灑好幾百字,之乎者也,什麼孔子曰、孟子云等等一大堆,卻連正題都沒有說道。往往要扯到最後,纔有那麼幾句關鍵的話語。難怪朱由校要讓魏忠賢等人給他讀奏章,成天看上百十份這種猜謎語一般的奏章,腦細胞不知道會死掉多少。
朱由校拿着那份報紙,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最後問道:“李愛卿,這報紙多少錢一份?”
李峰指着報紙中縫下方,對朱由校說道:“我們現在是十文錢一份!”
“十文錢?”朱由校眉頭一皺,有些失望地問道:“那賣出去了多少份?”
李峰對朱由校說道:“陛下,這前三天,我們都是免費贈送的,每天在京城的街頭贈送一萬份。”
“一萬份?那就是差不多一百多兩銀子了?”朱由校有些肉疼。別看他現在肥的流油,可是一想到這個生意竟然賠了錢,還是有些不心甘。
李峰笑了笑道:“陛下不必擔心,這報紙是個長久的事情。而且微臣爲皇上辦的這份報紙,目的不光是爲了賺錢,最主要的還是要將這報紙變成皇上的喉舌,替皇上在老百姓中間說話。同時,還要起到開啓明智,端正民風的作用!”
一聽李峰此言,朱由校頓時連連頷首,說道:“好,若真是能有這種好處,就是每天拿出一百兩銀子來,朕也願意!”
中央日報的運作過程是這樣的,每天晚上將稿紙定下來之後,學生們便將報紙排好版面,然後連夜送到京城內位於正陽門大街上的報社印刷廠,連夜加班印刷。
第二天一早,這些報紙便會被僱來的賣報人取走。在京城內的每個坊內,中央日報都僱請了一個賣報人。這些賣報人的工作就是每天早上來取了報紙,然後拿回自己所在的區域去發賣。這些賣報人沒有工錢,但是報社賣給他們一份報紙是八文錢,他們賣出一份報紙可以賺到兩文錢。若是一天能夠賣出去一二百份報紙,收入也是相當可觀的。
十月初一這一天,在北京的街頭,幾乎每一個十字路口,都有一個身穿紅馬甲的賣報人,或是走街串巷,或是茶館酒肆裡分發報紙。雖然人不多,但是引起的轟動絕對不小。
在中國,自古以來就是一種文字崇拜。大概是由於出書不容易的緣故,但凡是能夠被印刷出來的東西都有一種權威。
京城中識字的人比例很高,尤其是各地前來經商之人,官宦之家,一見這報紙是個新鮮事物,又不花錢,自然都搶着要。至於那茶館酒樓的掌櫃,有腦筋活絡的,便在茶館裡放了一份報紙,供顧客閒的無聊時候閱讀。
當然,也有人對這報紙十分不屑的。比如個別自命清高的文人士子,一個個都對報紙上的文章嗤之以鼻,覺得這大好的紙張和墨水竟然用來印刷這種粗俗不堪的句子,實在是一對文字的羞辱。
馮銓在坐着轎子去當值的時候,看到在街口有人分發報紙,便叫隨從去取了一份過來。粗粗地看了看,在看到“大明中央日報”這幾個刊名的時候,他不由得有些惱怒,哼了一聲自言自語道:“簡直不知道天高地厚!”
看了看裡面的內容,他覺得粗鄙不堪,一把就要扔到旁邊去。想了想還是忍住了,決定拿去找顧秉謙和魏忠賢,看看到底這是誰幹的。
等到他到了內閣的值房,將此事給顧秉謙說了,怒氣衝衝地說道:“這個大明中央日報,簡直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不知道是哪裡來的奸商,竟敢打着大明的旗號,弄些粗鄙不堪的文字,顧大人一定要下令查封。”
顧秉謙古怪地看着馮銓,也拿出一份報紙對馮銓道:“馮大人你仔細瞧瞧,那刊名上的字!”
馮銓一愣,連忙將報紙打開,仔細地看了起來。看了一會兒,這才發出一聲驚呼道:“這刊名的字,像是皇上的手跡!”
顧秉謙點了點頭,對馮銓道:“馮大人好眼力啊!你再看看這報紙的編輯部地址,是在皇家學院!”
馮銓眉毛一跳,瞪大了眼珠子對顧秉謙說道:“顧大人,這麼說,這報紙是李峰辦的?”
“估計差不多吧!”顧秉謙摸了摸鬍子,對馮銓說道:“而且,這件事情皇上絕對是知道的!”
馮銓氣急敗壞地對顧秉謙道:“顧大人,這李峰蠱惑皇上,竟然爲了賺錢褻瀆文章,實在是罪不可赦!下官要上奏章,彈劾李峰!”
顧秉謙笑了笑,然後點點頭,對馮銓道:“馮大人說的是,你的奏章內閣會遞上去的!”
馮銓出了內閣回到了自己的值房之內,想了想,還是有些氣惱,便拿了報紙去見魏忠賢。
馮銓和魏忠賢一說這報紙的事情,魏忠賢拿着報紙發了半天愣。魏忠賢識字不多,那些奏章什麼的他看起來是看不懂的,所以平常處理政務,他都是拉着王體乾和李永貞等人一起商量。
不過這白話的文章,他還是能夠看懂一些。將報紙看了看,又讓馮銓給他念了念裡面的內容,魏忠賢閉着眼睛考慮了良久,這才睜開眼睛問道:“你說,這李峰小兒開辦這報紙圖的是什麼?”
馮銓哼了一聲,對魏忠賢說道:“姑父,這小子還能有什麼目的,不外乎是想賺錢罷了。您看李峰小兒到了京城來做的每一件事情,哪一件不是爲了賺錢?”
魏忠賢眼睛忽然一亮,喃喃自語地說道:“你說的對啊!這小子這一年來,做玻璃鏡子、弄水泥、弄影院、建築商行,都是賺得盆滿鉢滿。俗話說,無利不起早,這小子辦得這個報紙,一定也是非常賺錢的事情。侄兒啊,既然這是賺錢的事情,咱們也辦一個報社!這事情,你去打聽一下,找幾個人來,看看如何能夠將這報社辦起來。”
馮銓領命而去,不過找了些人來一問,算了算成本,結果嚇了一跳。印刷一份中央日報那樣的報紙,連帶工錢什麼的下來,光是成本就得達到二十文錢,若是按照中央日報這樣的辦法,那是發行的越多,就虧得越多。
馮銓將這個結果稟報了魏忠賢,魏忠賢也沒有辦法,只好放棄了辦報社的想法。
這也難怪他們想不出辦法,中央日報採取的是鉛字印刷,字體可以做到很小,而且十分清晰。加上他們的印刷廠採用的流水線生產技術,自然成本就要低許多。但是這個時代的紙張比較貴,所以他們也是盡力降低成本,也纔將每一份報紙的成本控制在了三文錢,加上人工成本和稿費,基本就只能勉強維持而已。當然,等到後面銷量上去之後,成本就能夠攤低下來。不過,等到報紙的廣告上去之後,就能夠盈利了。
魏忠賢和馮銓哪裡知道這種事情,在算了一番帳之後,不願意當冤大頭,於是便放棄了。
三天後,大明中央日報正式發售,出乎意料的是,第一期就售出了一萬三千多份,隨後發售量節節攀升。
李峰還是低估了在這個信息貧乏時代,人們對信息的渴求。那些在京城經商之人對這些報紙立刻就喜歡上了,從這報紙上他們能夠得到想要的信息。至於官員們,或是帶着好奇,或是帶着看熱鬧的心態賣報紙看。
賣了幾天之後,中央日報上面,報紙的下方,刊登了一則廣告,說的是奇趣閣新出了一種絞肉餡的機器,能夠輕鬆地將肉攪成肉餡,省時省力云云。這則消息一出,頓時奇趣閣門口就擠爆了,前去購買和諮詢的人排成了長隊。緊接着,報紙上面又接二連三地做起了昆明湖邊的房地產廣告,也開始宣傳起影院的影片公告。隨着這一系列的動作,有精明的商家便發現了這個門道,感情還可以這般來宣傳自己的店鋪呀。於是衆多商家紛紛登門,要求刊登廣告。中央日報的廣告系統終於上線,也迎來了盈利的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