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分兵?”
聽到江應詔想要分兵,滿桂眉頭緊鎖。
江應詔說道:“我是這麼打算的,你我個率一支兵馬,爭取一舉解決宣府境內的賊兵禍患,只要消滅了賊兵主力,奪取宣府輕而易舉。”
“分兵不會太冒險了?”滿桂有些不太放心。
江應詔笑道:“這算什麼冒險,難不成你覺得拿下永寧城需要五萬多兵馬才行,還是覺得消滅宣府境內的賊兵主力需要五萬兵馬?”
“我不是這個意思。”滿桂解釋道,“賊兵主力什麼時候來永寧,會不會來救援永寧,咱們都不知道,沒必要急着分兵,完全可以等確定了賊兵主力的位置,在決定要不要分兵。”
聽完這番話的江應詔,一臉驚奇的看着滿桂道:“你不會被永寧城中賊兵的火器嚇到了吧?”
“火銃大炮我又不是沒見過,怎麼可能會被這點火器嚇到。”滿桂不以爲然的撇了撇嘴。
永寧城中的賊兵火器犀利他承認,但他不認爲有了火器就無敵了,明軍軍中同樣不缺各式各樣多火器。
江應詔神色一正,道:“給你兩萬兵馬,能不能拿下永寧城。”
“有兩萬兵馬足夠拿下永寧城了,這兩天據我觀察,永寧城城中守軍頂多幾千,分散在四面城牆上就沒有多少了。”滿桂說道。
作爲一名經驗豐富的將領,雖然大軍還沒有拿下永寧城,他卻通過這兩天的交戰,發現了永寧城中的一些情況。
“那你還擔心什麼,兩萬大軍攻打永寧城,在剩下的幾萬在永寧城外張開口袋,等着賊兵主力闖進來。”江應詔對滿桂說道。
滿桂問道:“要是賊兵主力沒來怎麼辦?”
“沒來就沒來,絲毫不耽誤咱們拿下永寧城,以後再想辦法尋求與賊兵主力決戰的機會,相信只要咱們一座一座城池打過去,賊兵主力早晚忍不住自己跳出來找咱們決戰。”江應詔胸有成竹的說。
滿桂想了想,道:“就按你說的辦,不過,設伏的事情要交給我,攻城還是由你來安排,我更習慣與賊兵在城外面對面廝殺。”
“可以。”江應詔點頭答應下來。
事情是他提議的,自然要由滿桂去選要做什麼,而且,他也不敢肯定賊兵主力一定會來救援永寧城,萬一不來,攻下永寧城也是一份功勞。
兩個人用完飯,等候在帳內的親兵把剩下的殘羹剩菜都端了出去,換上了熱茶。
江應詔和滿桂誰也沒有離開大帳。
兩個人都在等派出去的哨探歸營的消息,一旦沒有哨探歸營,哪怕沒有得到賊兵主力的消息,也能夠確定賊兵主力已經到了附近。
天色慢慢黑了下來,營地中點起了篝火,巡邏的兵丁手中也舉着一根根火把來回在營中走動。
“啓稟二位將軍,林副將在帳外求見。”守在大帳門外的兵丁進來通稟。
江應詔和滿桂對視了一眼,旋即他說道:“請林副將進來。”
兵丁退了出去。
很快,穿有常服的一員武將從帳外走了進來。
“見過二位將軍。”
進來之後,這員武將率先朝等候在帳內的江應詔和滿桂問好。
江應詔開口說道:“林副將找地方自己坐。”
副總兵與總兵相比所差並不多,甚至副總兵不給總兵面子的事情也是常有的,所以江應詔並沒有在林懷面前拿捏什麼。
就算要擺譜,也是邢有爲這個名義上的大軍統帥來擺譜,他一個總兵自然不會隨隨便便爲了一點小事得罪軍中的副將。
待林懷坐下後。
一旁的滿桂忍不住開口問道:“白日裡派出去的哨探有沒有歸來?”
“五支哨探小隊,總共二十五騎,並無一人歸來,末將也是爲此事特來稟告二位將軍。”林懷輕輕一搖頭。
江應詔眉頭一挑,道:“看樣子賊兵主力應該到了。”
“末將也是這麼想的。”林懷說道,“五支哨探小隊中的每一人都是軍中老卒,面對奴賊捉對廝殺都從不落下風,如今卻毫無消息,除了遇到賊兵主力,被滅了口,末將想不出還有其他可能。”
江應詔側過頭對滿桂說道:“就分兵吧,明日一早你便帶大軍在永寧城外設伏,我率領另外一支兵馬全力攻打永寧城,逼迫賊兵主力來救。”
滿桂點點頭,旋即說道:“要不要和監軍說一聲?”
“用不着。”江應詔一擺手,道,“監軍那裡只關心結果,至於咱們怎麼打,他並不在乎。”
就在這時,帳外的兵丁走了進來,躬身說道:“啓稟幾位將軍,派出去的哨探回來了。”
話音剛落,大帳內的三個人臉色均是一變。
其中江應詔說道:“趕快把人帶進來。”
時間不長,兵丁攙扶着一個臉色蒼白的人從帳外走了進來。
“小的丁友奎,見過幾位將軍。”被攙扶進來的哨探跪在了地上,一隻手支在地上,另一隻手臂上裹着一圈布條,上面浸出了血跡。
他身上的傷,同樣被帳內的幾個人注意到。
“快快起身,肩上這是怎麼受的傷?找軍中的大夫看過了沒有?”江應詔問起了哨探身上的傷。
哨探從地上爬起身,嘴裡這才說道:“今日一早,小的奉命率領一隊人馬去查探四周的情況,沒想到在歸來的時候,碰到了大股賊兵,奮力廝殺之下,肩上捱了一銃,卻也總算逃了回來。”
“在什麼地方遇到的賊兵?”滿桂急切的問。
哨探道:“距離大軍營地二十里外的地方,原本小的帶人經過的時候沒有發現,回來的時候,才突然遇到。”
“這麼近。”滿桂眉頭皺起。
延慶州境內山林多,有時候相隔十幾裡,如不是撞到,也很難發現對方。
副將林懷這時問道:“除了你之外,還有誰回來了?”
“賊騎人人穿有鐵甲,使用的都是火銃,騎在馬背上就可以開銃,十分難對付,小的這一隊人馬,只有小的拼死逃了回去,其他人都死在了賊騎手中。”哨騎低着頭說。
死的都是熟悉多年的同伴,這讓他心中難過的同時,也對賊騎的厲害心有餘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