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聽說了?”孔胤繁看着孔月晴說道,“你說將軍也是,均田也不能均了咱們自己家的田呀!這件事你一定要跟將軍說說,孔氏是自家人,哪有自家人不照顧自家人的道理。”
“爹,您別說了。”孔月晴臉色陰沉似水。
孔胤繁道:“行,我不說了,你別忘了把這件事和將軍說一聲,咱們不能讓自家人吃虧。”
“我不會和將軍說的,爹您以後也不能再說這種話。”孔月晴陰着臉說道。
聽到這話的孔胤繁愣了一下,不解道:“爲什麼不和將軍說?孔氏是咱們自家人,相信將軍也明白,說不定咱們孔氏的事情是將軍被手下人給哄騙了,你作爲將軍夫人可不能讓外人哄騙了將軍。”
“行了,你別說了。”婦人用手扒拉了一下孔胤繁,想要讓他不要再閨女面前提曲阜孔氏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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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胤繁好不容易見到閨女,有機會當面把虎字旗在曲阜的事情說出來,哪裡肯輕易放棄,嘴裡說道:“我又沒說錯,而且咱們孔氏不是一般的家族,歷朝歷代都受皇室尊崇,現在將軍和咱們孔氏有了這麼一層關係,更應該好好把握住,不能把關係弄僵了。”
身爲孔氏族人,從小他就對自身姓孔感到驕傲。
所以在知道虎字旗的人在曲阜對孔氏所做的事情,他第一個念頭就是藉助閨女的關係,阻止虎字旗的人侵害到孔氏的利益。
“父親,將軍均田有錯嗎?”孔月晴十分反感父親爲孔氏說話,但還是壓着性子說道。
孔胤繁道:“均田是好事,能夠讓更多人有田種,不用租種別人的地,田裡的收成除了交賦稅,剩下都是自己的,日子也能好過一些。”
均田的好處顯而易見,對於均田他是支持的。
“既然父親你也支持均田,爲何與孔氏有關,你便不支持均田了。”孔月晴看着自己的父親說道。
“那能一樣麼!”孔胤繁說道,“孔氏是孔氏,不是一般的人家,別忘了你身上也流淌着孔氏的血。”
聽到這話的孔月晴鼻中哼了一聲,道:“在女兒看來都一樣,田地都集中在衍聖公和那些族老手裡,普通的孔氏族人不僅要承擔沉重的賦稅,還要給孔氏的那些老爺們交繁重的租子,就這樣,一年到頭糧食都不夠吃,所以女兒覺得,均田的好,孔氏早就該均田了,省得那些孔氏的老爺們一直騎在普通的族人頭上作威作福。”
“你這孩子怎麼這麼說話,族老老爺們雖然地多,那也是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而且遇到災年,還開設粥鋪幫助同族度過災年。”孔胤繁責怪道。
聽完這話的孔月晴面露譏諷,道:“粥鋪裡的粥稀的能照人影,不僅如此,每逢災年都會放印子錢,多少族人因爲這些族老老爺們家破人亡,這些事情父親你不會清楚吧!這樣的族老老爺什麼時候把普通的孔氏族人當成過自己的族人。”
孔胤繁面露尷尬。
“他爹,不是跟你說過了,以後咱們一家人安心留在大同,孔氏的事情與咱們沒關係,你怎麼又在閨女跟前說這些。”婦人語氣不好的說道。
對自己男人這麼做十分的不滿。
“我也姓孔,不能看着自家人受欺負。”孔胤繁反駁道。
這時候,孔月晴說道:“父親你把自己當成孔家人,可人家未必當你是孔家人,恐怕只有用到你的時候,才把父親你當成是孔家的人。”
“胡說,你爹我姓孔,這是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孔胤繁說道。
孔月晴見自己父親鐵了心站在曲阜孔氏那一邊,便道:“女兒不瞞父親,六叔也找到了女兒,提到了均田的事情,想要讓女兒出面勸說將軍不要對孔氏進行均田,但被女兒給拒絕了。”
“拒絕?爲什麼要拒絕,你也姓孔,在這件事上你要站在孔氏這一邊。”孔胤繁語帶不滿的說道。
孔月晴看着他道:“父親說錯了,女兒現在是劉孔氏,已經嫁爲人婦,幫孔氏就是和將軍對着幹,父親難道希望女兒和將軍生分?”
“這麼一點小事不至於鬧生分吧!”孔胤繁說這話時缺少底氣。
不管他願不願意承認,他能在大同過上這般安穩的日子,都仰仗着自家女婿。
孔月晴道:“父親也上過幾年私塾,應該聽過後宮不得干政的道理吧,將軍雖然不是皇帝,可也是虎字旗之主,女兒能嫁給將軍已經是修來的福氣了,不敢再奢望其他,父親想要讓女兒勸說將軍不去分孔氏的田地,恕女兒做不到。”
這時的她也是有些生氣了。
她雖然只是個婦人,也知道均田是虎字旗對治下實行的善政,誰要敢阻攔,就是和虎字旗對着幹,別說一個孔氏了,就算是紫禁城裡那位也阻止不了。
“閨女,別跟你爹生氣,他就是一個不着四六的東西,讓人哄騙幾句,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等回家,娘一定好好收拾你爹。”婦人緊緊握住孔月晴的手。
她生怕女兒生氣,導致肚子裡的孩子出了問題。
一個不好那就是一屍兩命。
孔月晴拍了拍婦人的手背, 柔聲說道:“娘,放心吧,女兒知道父親耳根子軟,所以女兒不會怪父親的。”
“那就好,那就好,以後別搭理你爹,娘下次再來看你就自己來,不帶你爹來了,省得讓你堵心。”婦人安慰道。
兩個人對話令孔胤繁耳根子發熱。
堂堂一家之主,卻在自己最親近的兩個女人面前毫無尊嚴可言,說話都沒人聽,幸虧房裡沒有外人,不然他都要找個地縫鑽了。
“對了,娘,女兒告訴你一件好事。”孔月晴拉着婦人的手說道,“將軍說了,要讓阿弟去講武堂學習。”
婦人臉色一變,當即拒絕道:“不行,你阿弟絕不能去講武堂。”
“去講武堂是好事呀,好多人都爭着搶着要緊講武堂,娘你不知道,講武堂的名額可珍貴了。”孔月晴不解自己母親爲何拒絕讓孔尚雲進講武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