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見屠臘突然下了馬,均是一愣。
不過,那幾個屠臘曾經的部下面露喜色,因爲屠臘正朝他們走過來。
當他們被柳超抓起來的時候,已經心知難以活命,這會兒看到他們曾經的大當家,心中多了一分希冀。
當屠臘來到他們幾個跟前,揚起手臂,擡手就是一巴掌抽過去。
同時,他嘴裡罵道:“還他孃的當你自己是馬匪呢!真他孃的給老子丟人,這幾個月的軍規條例都白學了,馬上跟柳大隊長認錯,求得柳大隊長的原諒。”
說完,他又走到另外兩個人跟前,挨個給他們一人一巴掌。
打的十分用力,被巴掌抽打到的幾個人臉立時腫了起來。
“屬下有罪,請大隊長責罰。”
被屠臘巴掌抽到的幾人,當即朝柳超跪了下來。
柳超一搖頭,面無表情的說道:你們沒有得罪我,用不着跟我認錯。
一旁的屠臘見狀,笑着說道:“待回大營後,一定要重重責罰他們幾個,用不着給我這個副營正的面子。”
柳超卻沒有接話。
騎在馬背上的馬雲九開口說道:“副營正放心,執法隊做事從來不看情面,這些人不僅暗藏繳獲財物,又與上官動手,見勢不對更是想要逃走,如此罪行,相信執法隊定會嚴懲。”
屠臘眼角跳了跳。
他不信馬雲九聽不明白他的話,可對方仍然這麼說,說明這對方已經決定下狠手懲治。
想到這裡,他出言勸道:“營正,屬下見這些人有悔改之意,不如留下他們一命,將來繼續爲劉東主效力。”
馬雲九眉頭微微一皺,說道:“副營正,我知這些人裡面有曾經跟隨過你的馬匪,但我虎字旗絕對容不下背叛和不守規矩之人,所以此事你我就不要插手了,全權交由執法隊來處置。”
屠臘見馬雲九執意要下狠手,不得不退讓道:“既然營正已經決定,就依營正的意思辦。”
這些人裡面有幾個是跟隨他多年的手下,有心想要救下來,可他知道自己無能爲力,在鐵甲騎兵營,他這個副營正並沒有多大權利。
見屠臘不在反對,馬雲九衝身後喊道:“執法隊何在?”
“屬下在。”
自他身後騎馬而出一名青壯漢子。
馬雲九擡手一指許九和他身邊的那些人,說道:“這些人交給你們執法隊,依照軍規條例,從嚴從重處置。”
“是。”青壯漢子答應一聲,旋即對身後的一隊人馬說道,“執法隊聽令,把這些人都押走。”
執法隊也都是騎兵充任,足足一個小隊的騎兵,爲首的便是那與馬雲九對話的青壯漢子。
“我等知錯了,我等知錯了,求營正饒過我等一命。”
被抓來的那些鐵甲騎兵營的人紛紛磕頭認錯。
在鐵甲騎兵大營的這幾個月,讓他們對虎字旗的軍規條例早已熟悉,心知,真要交給執法隊處置,他們難以活命。
執法隊在鐵甲騎兵營可謂兇名赫赫,曾經那些不願服從馬雲九管束的馬匪,皆是死在執法隊手中。
幾個被屠臘抽了一巴掌的漢子,求助的目光看向屠臘,嘴裡哀求道:“求副營正救救我等,我等再也不敢了,還請副營正救命。”
屠臘蠕動了幾下嘴脣,最後化作一聲嘆氣。
並非他不願意救他們,而是他知道,馬雲九要拿他們立威,他就算再怎麼求情也沒有用,要怪只能怪這些人自己不長眼。
加入鐵甲騎兵營的馬匪很多,偏偏他們這些人做出這種事情,還被抓了個現形。
幾名執法隊的騎兵跳下馬,用自己帶來的繩索把許九等人串到一起。
那些跪在地求饒不願起身的人,被執法隊的人連踢帶打,強行從地上拉起來,用繩子捆住雙手。
繩子的一頭放在一名騎在馬背上的執法隊騎兵手中,拉着這些被捆住的人從馬雲九等人的眼前離開。
兩支執法伍隊一同押送這些人往遠處走去,剩下的一支執法伍隊繼續留在馬雲九身邊聽令。
許九的咒罵聲隔着老遠都能聽到,還有許多哀求聲逐漸隨着執法隊一起遠離。
馬雲九回過頭對屠臘說道:“才二十幾人,比我預料的要少很多。”
聽到這話,屠臘心中一寒。
馬雲九從屠臘臉上收回目光,對柳超說道:“那些主動藏匿繳獲財物又主動交出來的人,鞭笞三十,暫時先記下來,回營後由執法隊執行。”
“是。”柳超和執法隊的那名青壯漢子同時應聲。
馬雲九又道:“你們兩個大隊抓緊時間打掃戰場,哈坦部這裡不能久留,相信用不了多久就會有北虜趕過來,爲了不必要的麻煩,咱們必須儘快離開。”
這一戰,已經極力防止哈坦部的人走脫,但他知道,哈坦部這樣一個有着五六百控弦甲士的部落,不可能全殲,一定會有人趁亂逃離。
“是。”譚再旺和柳超答應一聲。
隨後,譚再旺又道:“哈坦部的財物並不多,最值錢的就是那些牛羊牧羣,屬下手底下有一些蒙古馬匪出身的騎兵,可以讓他們驅趕這些牧羣先一步返回。”
“可以。”馬雲九點頭同意,旋即又道:“宰殺一部分羊,作爲肉食儲備,送回大營,其餘的牧羣送去大黑河那邊的戰兵大營,這件事由你那個大隊親自操辦。”
“是。”譚再旺應聲。
譚再旺和柳超轉身返回哈坦部蒙古包羣,帶着各自的隊伍打掃戰場。
執法隊的人這時候回到馬雲九跟前。
爲首的那青壯漢子說道:“啓稟營正,總共二十二人,已經全部處決。”
馬雲九點了點頭,說道:“這是鐵甲騎兵營第一次執行任務,成員又多是馬匪出身的騎兵,你們執法隊一定要盯緊,對任何膽敢違反鐵甲騎兵營規矩的人,絕不留情,一定要下重手處置,只有這樣,才能杜絕此類事情再次發生。”
一旁的屠臘聽到這話,麪皮抖動了幾下。
馬雲九當着他面說這些話,心中知曉是在敲打他。
哈坦部的火勢越來越大,很快連成了一片,火光沖天,離着老遠便能看到濃濃的黑煙。
鐵甲騎兵營的一隊隊騎兵,帶着繳獲的勝利品,從燒起大火的哈坦部離開。
大火足足燒到半夜,部落周圍的草地上撲滿一層厚厚的黑灰。
一直到哈坦部的大火熄滅,也沒有牧民發現來哈坦部這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