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有其表,敗絮其中。”皇太極點點頭,道,“這句話形容的很多,在場很多人都去過了一趟大明,對於這一點,相信很多人都深有感觸。”
說着,他看光看向大政殿上的衆人。
在場去過大明的人紛紛點頭,十分認同皇太極的話。
以前打沉陽中衛,打廣寧衛的時候,還要計劃周全,費一些心力,可這一趟去大明腹地,他們這才發現,大明內部簡直是不設防,遠比寧錦一線的明軍好對付多了。
“就算如此,你如何能保證大明皇帝願意與我大金合作?”德格類不敢對皇太極如何,但目光緊緊盯在范文程的身上。
而聽到這話的范文程微微一笑,道:“大明與我大金合作纔有可能夠保住江山,不然等到虎賊拿下了山東,等待大明的只有滅亡一途。”
“大明滅亡對我大金來說同樣是一件好事,我大金正好可以趁此機會入關,奪取崇禎小兒的江山。”德格類說道。
他的話,立刻引起大政殿上好幾個貝勒的共鳴。
在他們的心裡,大明纔是他們最大的敵人。
范文程面上含笑的看着德格類說道:“貝勒爺的這個主意不是不可以,但貝勒爺可想過,虎賊拿下了山東之後,萬一不急着攻打大明的都城,只是守住山東,那時我大金想要入關,仍然需要正面硬抗寧錦一線和山海關的明軍,除此之外,一旦虎賊掌握了山東,旅順便可以獲得登來的支持,這會增加我大金拿下旅順的困難。”
“那也用不着和大明合作,我大金完全可以坐視他們兩敗俱傷,最後來個漁翁之利。”德格類把自己所會的有限兩個成語全都用了出來。
畢竟不是誰都像皇太極一樣喜歡研究漢人的文章。
聞言,范文程輕輕一搖頭,道:“這個漁翁並不好做,一旦寧錦一線的明軍死守城池,爲虎賊爭取到時間,很可能我大金當不成這個漁翁。”
啪!
德格類走上前去一巴掌抽在了范文程的臉上。
范文程絲毫沒有防備,德格類經常上陣殺敵手勁又大,一巴掌直接把范文程給抽翻到了地上。
“貝勒爺你!”范文程手捂着被抽的那半邊臉,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德格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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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德格類卻手指地上的范文程破口大罵道:“狗奴才,爺早就看出你不是什麼好東西,居然向着那些漢蠻子說話。”
德格類打范文程這一幕發生極快,快到很多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德格類,誰讓你動手打範先生的!”皇太極臉色黑似鍋底。
大政殿上,還是當着他這個大汗的面,德格類肆無忌憚的打人,完全沒有把他這個大汗放在眼裡。
德格類轉過身,面朝皇太極說道:“大汗,這個漢蠻子不是什麼好東西,我看他就是漢人的諜探,應當抓起來好好審問,看看他有沒有同黨。”
一口大鍋從他嘴裡扣向范文程。
聞言的范文程顧不上臉疼,急忙翻身跪倒在地上,朝皇太極哭訴道:“奴才對大汗的忠心日月可鑑,絕不是什麼漢人的諜探,更沒有做過任何背叛大金的事情呀,奴才冤枉啊!”
一聲聲的在皇太極面前喊冤,而他被抽打的半個面頰一點點紅腫了起來。
“德格類,你有什麼證據證明範先生是諜探?有證據的話拿出來,只要證據屬實,本汗可以當着你的面處置了他。”皇太極黑着臉質問德格類。
德格類瞥了一眼范文程,道:“剛剛這個狗奴才幫漢蠻子說話,足見他對我大金有異心,這樣的狗奴才絕不能留。”
“大汗我冤枉呀,奴才一心爲大金做事,絕無二心。”范文程一邊喊冤,一邊向皇太極磕頭。
在大金女真人的地位高高在上,尤其是那些貝勒和女真貴族,作爲漢人,他生怕皇太極聽了德格類的話,真的把他當成諜探給殺了。
至於證據,女真人殺一個漢人哪需要什麼證據,殺了也就殺了。
“老十說的對,這個狗奴才沒準真的是漢蠻子那邊的諜探,老八,這樣的狗奴才不能留。”莽古爾泰開口說道。
作爲德格類的親哥哥,自然要向着自己親弟弟。
范文程又是皇太極重視的漢人,殺了范文程等於除了皇太極的幫手,作爲有意汗位的莽古爾泰,十分願意看到皇太極吃癟。
這時候的范文程聽到莽古爾泰也要殺自己,嚇得一個勁的磕頭,腦門都磕出了鮮血。
“五哥,沒有證據的事情不能亂說。”皇太極語氣不好的說道,“德格類,你要是有證據證明範文程是大明的諜探,就拿出來讓衆人都看看,要是沒有證據,那你就是在胡亂攀誣對大金忠心的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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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令范文程暗中了一口氣,說明皇太極並沒有放棄自己。
“這樣的狗奴才直接殺了,證據可以以後在找。”德格類不喜皇太極擡高漢人大臣的地位,殺了范文程可以很好的打壓大金的那些漢臣。
聽到這話的皇太極冷哼了一聲,道:“沒有證據,本汗不會去處死一位忠心爲大金做事的臣子,哪怕是他一個漢人,何況阿瑪還在的時候,范文程已經是兩紅旗下的人了。”
“他也配是旗人!”坐在一旁的莽古爾泰不屑的撇了撇嘴。
對於那些歸了旗的漢人奴才,他十分的看不上。
“不管他是不是兩紅旗下的人,沒有證據證明他是大明的諜探,本汗不會僅憑几句胡言亂語的話就處置了一位忠心我大金的臣子。”皇太極看向莽古爾泰的目光冷了下來。
在大金,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他這個大汗重視范文程,范文程真要揹負一個諜探的名聲被處置,打的是他這個大汗的臉。
“就算不是大明的諜探,沒準是虎賊的諜探,兩紅旗出了遭遇這麼大事情,而他一個兩紅旗的奴才卻沒事,說不定就是他出賣的兩紅旗。”莽古爾泰沒打算就這麼輕易放過范文程,直接把兩紅旗搬了出來。
坐在一旁的代善把頭低了下來,裝作什麼都沒有聽到。
明顯莽古爾泰又開始和皇太極頂牛了,已經沒有了兩紅旗的他,可不願摻和兩個人的爭鬥裡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