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養性看了看濟爾哈朗,又看了看莽古爾泰。
兩個人算是徹底對上了。
“這麼說你濟爾哈朗是要抗命了!”莽古爾泰再次搬出了抗命兩個字。
濟爾哈朗道:“我不贊同你採取對金州城強攻的辦法,今日漢兵的教訓足夠讓我們警惕,要想拿下金州城,應該想一個更好的辦法,而不是損兵折將在金州城下。”
“阿瑪,我願意帶人做攻打金州城的先鋒。”沒等莽古爾泰開口,額弼綸主動站了出來。
聞言的濟爾哈朗順勢說道:“既然額弼綸你願意做先鋒,我支持你,相信你已經繼承了你阿瑪身上的勇武。”
“那是當然。”額弼綸得意地說道。
心中也確實這麼想的。
“胡鬧!”莽古爾泰瞪了額弼綸一眼,道,“這裡哪有你說話的份,退下去。”
他跟隨老奴打了大大小小的仗,眼力還是有的,又怎會不清楚金州城的難攻,要真好對付,他早就讓正藍旗上了。
不過,再難攻,他相信只要多攻幾次,肯定能夠拿下,但前期是要付出傷亡的代價,在沒有看到金州城守軍到了強弩之末的時候,他不可能讓正藍旗去參與到攻城之中。
濟爾哈朗開口說道:“額弼綸年紀也不小了,大貝勒像他這麼大的時候,早就跟着天命汗四處征戰,如今也到了這些小輩站出來的時候了,如此我大金年輕一輩的人才才能生生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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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瑪,孩兒可以的,只要阿瑪把攻打金州城先鋒的位置交給孩兒,孩兒願意立下軍令狀,一定拿下金州城。”額弼綸神情亢奮的說道。
連濟爾哈朗這位鑲藍旗旗主都看好自己,讓他自我感覺更好了,認爲只要自己領兵出戰,定能拿下金州城。
莽古爾泰臉一黑,瞪着濟爾哈朗,說道:“你鑲藍旗既然不願意,那就還由漢兵去做,到時被漢兵率先攻下,別說我不給你們鑲藍旗機會。”
牽扯到自己最疼愛的兒子,莽古爾泰只好退讓了一步,不再逼迫濟爾哈朗做攻打金州城的先鋒。
然而,另一邊的佟養性卻臉色一苦。
爲大軍做攻城先鋒的差事又落到了漢軍的身上。
“大貝勒,漢兵這邊經歷了兩場大敗,尤其是剛剛打完的這一仗,損失慘重,漢兵這邊士氣低迷,不適合再次投入戰鬥。”佟養性看着莽古爾泰說道。
漢兵就算是炮灰,他覺得也不能讓莽古爾泰這樣毫無顧忌的用來犧牲掉。
皇太極把漢兵交給他,肯定不希望這些漢兵最後死的剩不下幾個。
莽古爾泰虎目一瞪,道:“不上那些漢兵上,難不成你想讓鑲藍旗的人爲那些漢兵做先鋒?”
這一次濟爾哈朗沒有說話。
雖然他知道莽古爾泰是在挑撥,可他確實不願意讓鑲藍旗的八旗兵做這種送死的事情,至於死上一些漢兵,在他看來並不算什麼。
“大貝勒,我覺得這仗不能這麼打,剛纔濟爾哈朗提到了城中守軍使用的火器較爲厲害,與其強攻犧牲太多人的性命,不如想一個更好的辦法拿下金州城。”佟養性嘴裡說道,同時不忘拉上濟爾哈朗。
“打金州城可以想個另外的辦法,強攻確實犧牲太大。”濟爾哈朗順着佟養性的話說道。
之所以爲佟養性說話,不僅是因爲對莽古爾泰只知道強攻感到失望,另一個原因是他和佟養性都是皇太極的人。
他們隨莽古爾泰來攻打金州,不僅是配合莽古爾泰,還擔負着監視莽古爾泰的責任。
有了這層關係,兩個人算是天然的盟友。
聽到兩個人的話,莽古爾泰臉色黑似鍋底。
感受到這兩個人對自己掣肘,令他十分的不舒服。
明面上他是大軍主帥,實際上手中握有的兵馬只有帶來的正藍旗兵馬,漢兵那邊能指揮動多少不好說,但鑲藍旗的兵馬,只要不經過濟爾哈朗這個旗主同意,一兵一卒他都別想指揮得動。
“你們這是怕了,還是我大金的勇士嗎!”額弼綸站出來質問濟爾哈朗和佟養性。
覺得這兩個人不敢攻城,是因爲怕了金州城內的守軍。
對此,他作爲大金年輕一代,瞧不起這兩個人的退縮。
佟養性瞅了一眼額弼綸,沒有說話。
他漢人的身份無法與額弼綸這種天潢貴胃相比。
但濟爾哈朗作爲長輩,又是鑲藍旗旗主,被額弼綸一個小輩指着鼻子這麼說,當即不幹了,出言說道:“我們這麼做也是爲了大軍好,你額弼綸若是覺得有本事拿下金州城,那你帶兵去攻城,若拿下金州城,我親自給你斟酒賠罪。”
“我也不需要你斟酒賠罪,我會讓你看到我額弼綸不是慫包,作爲大金的勇士我一定拿下金州城。”說着,額弼綸看向莽古爾泰,“阿瑪,請給孩兒一支兵馬,孩兒爲阿瑪拿下金州城。”
一旁的佟養性見額弼綸直愣愣的作風,十分的無語。
不愧是莽古爾泰的種,遺傳了莽古爾泰的莽,卻沒有學會動腦子。
“不準。”
莽古爾泰臉都氣黑了。
有功勞的時候可以讓額弼綸去戰場上轉一圈,撈一份功勞回來,這種冒險的事情,他又怎麼可能讓自己最喜愛的兒子去冒險。
可額弼綸的做法, 完全體會不到他作爲阿瑪的一番苦心。
“阿瑪,您就允准孩兒吧!”額弼綸嘴裡請求道。
和莽古爾泰的擔心不同,他是真的沒有把金州城的守軍當一回事。
從小到大他聽到的都是大金的哪一位勇士多麼勇武,又打敗了多少多少的明軍,拿下了大明的哪座城池。
這樣的環境成長下,明軍在他心裡形成了怯懦無能的形象,而漢人更是連他身邊的奴才都不如的東西。
莽古爾泰不再搭理額弼綸,而是看着濟爾哈朗和佟養性說道:“你們兩個既然不同意強攻金州城,想必有更好辦法,不如說出來,讓大家都聽一聽。”
一旁的額弼綸見莽古爾泰不再搭理自己,十分失望。
他能夠感覺得到,莽古爾泰根本不想讓他率正藍旗攻打金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