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公公,您就別爲難小的了,皇爺真的不會見您,您還是回去吧!”乾清宮門外一名內監站在王安身邊苦苦相勸。
一身蟒袍的王安跪在石階上,說道:“咱家不爲難你,你只需要進去通稟皇爺就行。”
“唉。”那內監嘆了一口氣,旋即說道,“王公公您稍等,咱家再進去通稟一次,至於皇爺見不見,咱家也不敢保證。”
王安點了下頭,說道:“你儘管去通稟就好,咱家不會怪你。”
“那王公公請稍等,咱家這就進去通稟。”那內監說完,轉要往乾清宮裡走去。
“不必了。”
就在這時,乾清宮裡面傳出一道與其他內監有所區別的聲音,同時一道身影走了出來。
“魏忠賢!”
王安見到來人,眉頭一皺。
魏忠賢笑着說道:“王公公快起來吧!天這麼涼,本來身子就不好,再把王公公給凍壞了。來人,快把王公公扶起來。”
乾清宮的兩名內監急忙去攙扶跪在地上的王安。
王安沒有繼續跪下去,順勢站了起來,嘴裡說道:“魏忠賢,是不是你蠱惑了皇爺,不讓皇爺見咱家。”
“喲,這是哪裡的話。”魏忠賢淡淡的說道,“皇爺爲什麼不見你,王公公難道心裡不清楚,何必怪罪在咱家身上。”
“哼!”王安冷哼一聲,一甩袖袍。
他當然知道天啓爲何不見他,但他更相信這裡面一定有魏忠賢墊小話,不然以天啓的性子,就算對他再是不滿,也不會連面都不見。
魏忠賢面上帶笑的說道:“王公公何必爲難下面的人,皇爺不想見,就算他們進去通稟多少次也是無用,所以王公公還是請回吧!”
說着,他做出一個往外請的手勢。
王安站在原地沒動,冷冷的說道:“別以爲咱家不知道你打的什麼主意,不就是不想讓咱家見到皇爺,害怕皇爺答應朝中諸公的請求,讓客氏離宮,咱家現在告訴你,沒用的,不管你如何阻攔都沒用,皇爺就算現在不同意,早晚也會想明白的,客氏一定會出宮。”
“王公公說笑了。”魏忠賢面色不變的說道,“客氏出不出宮,那是皇爺說了算,咱家哪裡管得了,王公公這麼說,可就怪錯人了。”
王安冷冷的瞅了魏忠賢一眼,說道:“你自己做過什麼事情,你自己清楚,現在咱家要見皇爺。”
“王公公。”魏忠賢語氣平淡的說道,“皇爺說了,不見你,還是請回吧!”
“如果咱家非要進去見皇爺呢!”王安冷冷的盯着魏忠賢。
魏忠賢曬然一笑,道:“王公公何必爲難咱家,沒有皇爺的旨意,誰敢放王公公你進去,不要腦袋了嗎?”
“你怕我見皇爺?”王安冷聲說道。
“哈哈,王公公真會說笑,咱家爲何要怕皇爺見王公公你。”魏忠賢張口笑了笑。
王安冷笑道:“你和京城一家叫虎字旗的商鋪不清不楚,別以爲咱家不知道,那個徐大化是你派過去吧!”
原本邊上的兩名內監這個時候全都往後退了幾步,避讓到遠一些的地方。
兩個宮中最有權勢的大太監爭鋒相對,他們這些普通的內監生怕被殃及上,兩邊睡也得罪不起。
魏忠賢眉頭微微一蹙,旋即笑着說道:“咱家不知道王公公說的是什麼,不過那個叫虎字旗的商鋪咱家確實去過幾次,至於王公公說的那個不清不楚的關係,咱家可就不明白了。”
“別在這裡揣着明白裝糊塗。”王安冷聲道,“徐大化是你的人,偏偏在大理寺抓人的時候,徐大化帶着刑部的人把大理寺的人給攔下,並把大理寺抓的人給放了,還說不是受你指使。”
“那也是大理寺和刑部之間的事情,與咱家又有什麼關係。”魏忠賢攤了攤雙手,旋即說道,“王公公問咱家這個,可是問錯了人,應該去問刑部纔對。”
“咱家也不跟你爭嘴,等見到了皇爺,自有分曉。”王安甩出一句話,邁步就朝乾清宮走去。
魏忠賢急忙跟了上去。
乾清宮門外的兩名內監也急忙追上去。
“奴婢叩見皇爺。”王安見到天啓,當即跪下叩首。
一旁的魏忠賢緊走兩步,來到天啓身邊,請罪道:“還請皇爺恕罪,奴婢沒能攔下王公公。”
“朕知道了。”朱由校擺擺手,旋即問向王安說道,“大伴來見朕所爲何事?若是爲了奉聖夫人的事情就不必說了,你們不嫌煩,朕都煩了。”
“回皇爺的話。”王安躬身說道,“奴婢這次是爲了魏忠賢的事情來的。”
“哦?爲了魏大伴。”朱由校瞅了一眼邊上的魏忠賢。
魏忠賢同時一臉的不解。
就聽王安繼續說道:“魏忠賢結交東虜,與東虜暗通款曲,還請皇爺明察。”
噗通……另一邊的魏忠賢跪倒在地,嘴裡哭訴道:“皇爺,奴婢冤枉啊,奴婢從沒有私通東虜,更不要說與東虜暗通了,請皇爺明鑑。”
朱由校冷着臉看向魏忠賢,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嚇得魏忠賢一哆嗦。
如今的東虜是大明的首要敵人,誰和東虜沾上都討不得好。
魏忠賢一直在天啓身邊伺候,更是清楚天啓對遼東那邊的擔憂,這個時候他若是跟東虜扯上了關係,就算他是天啓身邊最得寵的內監也沒用。
“大伴你起來說,到底是怎麼回事?”朱由校擡手示意王安站身。
至於跪在地上的魏忠賢,他理都不理。
若是魏忠賢私通東虜,那他絕不會再留在身邊,哪怕自己再寵信對方也不會留下。
王安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魏忠賢,這才說道:“回皇爺的話,奴婢得知魏忠賢多次去往京城中一家叫虎字旗的商鋪,所以奴婢特意派人查了一下,誰知查到了魏忠賢私自結交東虜的事情。”
坐在座位上的朱由校聽到虎字旗幾個字的時候,眉頭挑了挑。
王安繼續說道:“據奴婢查到的消息,這家名爲虎字旗的商鋪,是大同的一家商號,鋪子裡賣的貨物多是一些鐵貨,除此之外,還有許多的東珠人蔘和皮貨。”
就在這個時候,魏忠賢突然開口說道:“皇爺,奴婢也只是在他們家買一些皮貨,除此之外並無其它。”
朱由校說道:“大伴,朕聽你說的這些東西,只是商人賣的貨物,並不能證明是魏大伴通虜的罪證。”
“皇爺聖明。”魏忠賢急忙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