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天背地處廣靈和陽原縣交界,是一座險峰,後世爬不了珠穆朗瑪峰的攀登愛好者會有一些選擇來青天背。
流寇大軍來到青天背山下,當天便在這裡駐紮。
青天背地處兩府交界,就算官府知道有流匪藏身在這裡,也沒有人願意管,何況是一支上千人馬的流匪大軍,單憑官府的力量根本不是對手,沒有官府願意做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廣靈縣知縣和陽原縣縣令一樣,都裝作不知道有流匪在境內盤踞。
一連半個多月的不停趕路,後面又遇到官軍追剿,流匪大軍中不管是人還是牲口早已疲憊不堪。
劉恆和李樹衡還有趙宇圖等幾個頭目商量了一下,最終流匪大軍決定留在青山背休整一段時間。
爲了防備有可能繼續追趕來的官軍,劉恆派出探馬打探陽原縣那夥官軍的消息,留下的流民開始進行軍事化訓練。
這一次訓練幾乎囊括流匪大軍的所有流匪,只有少數年紀大一些的流匪生火做飯照顧牲口才沒有參加訓練。
訓練的內容全是劉恆軍訓時教官教的那一套,他自己只添加了長矛方陣。
對於長矛方陣加入訓練,是經過劉恆和李樹衡等人商量後共同決定下來的訓練項目。
雖說長矛方陣有移動慢,不適合進攻,又沒有足夠的兵甲和足夠多的火繩槍配合等缺點,可對付鄉兵和土匪還是沒有問題。
劉恆心中完美的長矛方陣要有覆蓋全身的板甲,足夠數量的火繩槍和火炮,滿足這三點,他有膽子和邊軍在野外對陣。
他也是遼東邊軍出來的兵丁,邊軍到底是一個什麼情況他十分清楚,邊軍真正厲害的只有那些親兵家丁,正營兵就是一羣叫花子部隊,連飯都不吃飽,更不要說打仗了。
大營暫時不缺糧食,劉恆主要精力都放在訓練上面。
爲了方便管理和指揮,一千多人的流匪大軍被劉恆分成了一支支小隊,中隊和大隊。
原本三十人的小隊被拆分成三支伍隊,設有伍長一名,副伍長一名,一支伍隊十二人。
三支伍隊合併成一支小隊,設有小隊長一名,副小隊長一名,總共三十八人。
三支小隊合併成一支中隊,設有中隊長一名,副中隊長一名,總共一百一十六人。
三支中隊合併成一支大隊,設有大隊長一名,副大隊長一名,總共三百五十人。
整支流民大軍一共有三支這樣的大隊,三個大隊長分別是劉恆,李樹衡還有陳尋平。
剩下沒有被選入各大隊的流民統一歸入新成立的後勤,由李樹衡和趙宇圖負責。
九十七名原弓手營的弓箭手全部加入第一大隊,也就是劉恆所統領的那支大隊,使得劉恆所在的大隊人數最多,達到四百四十七人。
爲了方便記下每個人的身份,劉恆又安排趙宇圖趕製出一些木片,上面刻上持有人的名字和所在隊伍,作爲身份令牌佩戴在每一個人的身上。
派出去查探官軍消息的探馬第二天便回到大營,送來官軍已經返回天成衛的消息。
沒有了官軍的潛在威脅,劉恆加大了訓練強度。
與此同時,劉恆又抽掉了一部分機靈的流民交給楊遠,由他帶着去廣靈和靈丘打探消息,同時尋到適合流匪大軍住營的地方,最重要的是找到會制火銃的匠人。
流民大軍在青天背駐紮了半個多月,一番訓練後流民徹底脫胎換骨,有了幾分後世軍人的模樣。
基本訓練的項目差不多完成,剩下的只是日積月累,劉恆開始加入長矛方陣的訓練和弓箭手之間的配合。
沒有火繩槍,他只能用弓箭手代替。
弓箭手比火繩槍要強一些,起碼比這個時代的火繩槍強,可培養一名弓箭手起碼幾年的時間,劉恆自知沒有這麼長時間培養弓箭手,只能把主意打在火繩槍上面。
這一次楊遠去廣靈和靈丘打探消息,其中就有尋找可以製造火繩槍的工匠,至於造火炮的匠人,劉恆想都不敢去想,就算找到了會造炮的工匠,他也沒有那麼多銀子造炮,反倒是造火銃更現實一些。
流民訓練中加入了長矛方陣訓練,訓練強度一下子變大很多,許多流民身體開始吃不消,每天都有流民病倒。
爲了這件事,掌管後勤的李樹衡和趙宇圖一起找到了劉恆。
“不可能降低訓練強度。”劉恆說道,“咱們不會一直留在青天背這裡,想要改變各大隊減員情況,你們要想辦法改善大營的伙食,而不是在我這裡發牢騷。”
劉恆清楚各大隊非戰鬥減員完全是因爲訓練強度太大營養跟不上,只要多補充一些蛋白質,這種情況自然會改善。
李樹衡說道:“每天都有弓手被派到山上打獵,可打來的獵物根本不夠這麼多人吃,最多熬成湯,讓每個人喝上一碗,可根本管不了多大用。”
劉恆眉頭擰了起來,說道:“距離咱們不遠處就有一條河,河裡面肯定有魚,吃不上肉那就吃魚,這麼長一條河,總夠大營吃上一段時間的魚肉。”
這個時代的河水沒有污染,只要有河有湖泊的地方自然不缺少各種魚類。
李樹衡說道:“魚肉又腥又苦,根本沒有人願意吃。”
“怎麼可能有腥又苦。”劉恆皺着眉頭說道,“帶我去看看你們是怎麼做魚的。”
爲了給訓練的流民補充營養,後營多少抓了一些魚回來,不過因爲吃的人少,數量並不多。
劉恆走到正在做魚的伙伕跟前,見對方正在用刀子給魚刮鱗,刮完後直接扔進鍋裡用清水煮。
“你們魚都是這樣弄的?”劉恆問向眼前的伙伕。
那伙伕見到劉恆,急忙說道:“回稟大當家,魚颳了鱗用清水煮熟就可以吃,魚湯還能夠喝,就是太腥了,魚肉也帶苦味,營中兄弟沒幾個人願意吃。”
“換做是我我也不願意吃。”劉恆也懶得解釋,把伙伕扔進清水裡的魚重新拿出來,說道,“做魚之前要開膛破肚,掏出裡面的腸子和苦膽。”
說着,他熟練的用刀子劃開魚肚,從裡面逃出來一堆腸子還有一個綠色的東西。
劉恆用手一指綠色的東西說道:“這個是魚的苦膽,不掏出來和魚一起煮自然會使魚肉變苦。茱萸有沒有?還有野蔥也拿來一些。”
魚被劉恆切成幾段扔進鍋裡,同時把茱萸和切成的蔥段也丟了進去。
“可惜沒有大蒜,大蒜可以去掉魚腥味。”
“有,大蒜也有。”伙伕一轉身拿回來一頭大蒜。
劉恆沒有去接,直接說道:“剝幾瓣丟進鍋裡和魚一起煮,熟了以後先嚐嘗味道,沒問題的話以後都這樣弄着吃。”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了。
李樹衡和趙宇圖兩個人面面相覷,鍋裡的魚還沒有煮熟,還不知道能不能吃,只有嘗完才能決定是不是以後都吃魚肉。
劉恆心裡很清楚,因爲調料的關係味道不會太好,可也不會到難以下嚥的地步,爲訓練的流民補充營養一點問題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