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真率領一個牛錄白甲和莽古斯率領的一千多甲騎離開科爾沁草原,這麼大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周圍的部落。
不過,在白城的呼圖克圖汗刻意隱瞞下,消息並沒有大範圍流傳,只在一些蒙古部落中間流傳,正前往喀爾喀五部的虎字旗車隊更是一點也不知情。
喀爾喀五部作爲大部,自然也知道科爾沁部的奧巴和金人聯手,派出了兵馬去對付虎字旗的車隊。
喀爾喀五部的炒花卻沒打算管。
虎字旗車隊會不會被搶,他並不關心,喀爾喀五部和虎字旗關係也沒有好到要給虎字旗通風報信的份上。
不過,金人和科爾沁部派出兵馬對虎字旗車隊出手的消息,終究沒能一直隱瞞下去,還是被虎字旗在草原上的暗諜知道。
虎字旗的暗諜一得知消息,立即安排快馬去送信。
可惜知道的消息太晚,尼真等白甲和科爾沁部的甲騎人人騎馬代步,比起去送信的虎字旗暗諜一點也不慢。
尼真爲了快一些找到虎字旗的車隊,甚至與拖拖拉拉的科爾沁部甲騎分開,帶着一個牛錄的白甲先一步去往虎字旗車隊的方向。
潘毅帶來的戰兵皆是步卒,只有少量的騎兵哨騎,加上四輪大車滿載貨物,行進的速度並不快,時常還會因爲路過某個小部落停留一兩天。
“敵襲!敵襲!”
四散在車隊周圍的哨騎從前方雞翅而歸,馬背上的騎兵一邊大聲叫喊,一邊從車隊前頭,往車隊後面催馬疾馳。
哨騎騎馬停在潘毅近前,說道:“大隊長,遠處發現一支三百人左右的騎兵,人人穿戴甲冑,正朝車隊方向靠近。”
“再探,弄清楚是哪個部落的。”潘毅對哨騎說道。
哨騎一撥馬頭,騎馬離去。
“打旗語,通知車隊戒備。”潘毅轉身對身邊的傳令兵下令。
傳令兵跳到邊上的四輪大車車身上,抽出腰上的兩隻旗子,高舉到空中,朝車隊遠處揮舞起來。
車隊太長,靠嘴巴喊話,遠處的人很難聽清楚,旗語很好的傳達一些簡單的命令。
旗語打出去後,最前面的四輪大車停了下來。
中間和後面的四輪大車開始朝最前的四輪大車靠近,最後衆多四輪大車首尾相連,環繞在了一起。
一門門四磅炮被推到了前列。
持有火銃的戰兵和操弄虎蹲炮的炮手也全都進入了自己的位置。
越來越多的虎字旗哨騎從遠處返回車隊。
“打開一個缺口,放咱們的哨騎進來。”潘毅對守在一輛四輪大車後面的戰兵說道。
很快,一輛四輪大車爲歸來的哨騎挪出來一條過道。
當所有的哨騎都退回四輪大車後面,打開的缺口又被重新擋住。
歸來的哨騎隊長下了馬,一路跑到潘毅身邊,急切的說道:“潘大隊長,來人是奴賊,大約有二三百人。”
“奴賊都眼皮子地下了,外情局的那幫傢伙幹什麼吃的,怎麼一點消息也沒有傳來。”潘毅忍不住罵了一句。
哨騎隊長說道:“現在不是怪外情局的時候,當務之急是如何應付這支奴賊。”
“能怎麼應付,狠狠的打他孃的。”潘毅狠狠的朝地上啐了一口。
虎字旗在在場上從來都是連戰連勝,他作爲虎字旗的人,打仗還沒有怕過誰。
哨騎隊長面露擔憂的說道:“奴賊和蒙古人不同,蒙古人早就爛到根子裡了,勇武所剩不多,奴賊卻不一樣,屬下聽說遼東那邊盛傳着金人不滿萬滿萬不可敵的說法。”
“怕了?”潘毅斜睨了面前的哨騎隊長一眼。
哨騎隊長羞惱道:“放屁,老子會怕他們那些從林子裡鑽出來的野人,老子是擔心咱們自己大意而吃了虧。”
“不怕就行。”潘毅說道,“什麼狗屁滿萬不可敵,都是他們自己吹噓的話,只有明軍那些廢物才相信,奴賊真要有這本事,早就打破山海關長驅直入了。”
哨騎隊長說道:“一會兒準備怎麼打?要不要我們哨騎出戰?”
“動手事情交給我就行,一直都聽說奴賊多麼多麼厲害,這一次正好會會他們,試試他們的斤兩。”潘毅冷冷一笑。
自打虎字旗在草原上大敗土默特部之後,草原上就再沒有勢力敢打虎字旗車隊的主意,如今有人來趕來捋虎鬚,他不介意給這些奴賊一個深刻教訓。
“來了。”哨騎隊長看着遠處說了一句。
潘毅扭頭看過去,就見遠處多出了不少黑影,隨即舉起了單筒望遠鏡放在眼前。
“還真他孃的是奴賊。”潘毅罵罵咧咧的說了一句。
單筒望遠鏡的另一端,清楚的能看到奴賊頭皮上標誌性的金錢鼠尾。
奴賊距離車隊越來越近。
“告訴炮隊,把奴賊放進一些在開炮。”潘毅交代了一句。
傳令兵跑去給炮隊傳令。
尼真帶着一個牛錄的白甲同樣看到了虎字旗的車隊。
“額真,看來虎字旗的人早有準備。”一名白甲對尼真說道。
尼真冷笑一聲,道:“有準備又能怎麼樣,一羣懦弱的尼堪,只要衝殺過去,他們只會丟盔卸甲的去逃命。”
在遼東,殺過了太多的明軍,大戰小戰打不過了不知多少場,對虎字旗這些商號護衛,他根本不放在眼裡。
“這些尼堪別的本事沒有,帶來的東西可是不少,只要殺光了這些尼堪,把這些大車和車上的東西帶回去,主子一定十分高興。”邊上的白甲看着前面一輛輛四輪大車,下意識舔了舔嘴脣。
尼真說道:“這些尼堪不能全殺光,還要留下一部分爲咱們趕車,不然這麼多大車,咱們可弄不回去。”
“對,對,對,留下一些尼堪給咱們趕車。”旁邊的白甲咧嘴笑了起來,露出一嘴的大黃牙。
在他們心裡,誰都沒把護衛車隊的虎字旗當一回事,只認爲他們金人一出手,就能輕鬆的得到虎字旗車隊中帶來的貨物。
“下馬,進攻。”尼真率先從馬背上跳了下來。
所有的白甲紛紛下馬。
他們拿手的本事是步戰,騎馬只是用來代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