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你說營正他們怎麼突然給大夥發下來這麼多短斧和短槍,是不是要有仗打了?”
說話的人是鐵甲騎兵營的一名騎兵,叫童二行,原本是草原上的一名馬匪,後來隨自家大當家加入虎字旗,如今是屠沙這個小隊的騎兵。
“我他孃的哪知道。”屠沙不耐煩的回了一句。
自打黃鴻走後,他便發覺營地裡氣氛不對勁,心中也懷疑他們這支鐵甲騎兵營是不是要對誰動手。
不過,這也只是他心中的猜測。
至於到底是不是要打仗,和誰打,這些已經不會再有人對他講。
以前跟隨在屠臘身邊,有什麼事情他總能第一個知道,身邊也有一百多號部下聽用。
今在虎字旗,他卻只是個小隊長,手底下也只剩下幾十個部下,再也沒有往日的一呼百應,營中有什麼認爲,他作爲一個小隊長,根本不會有人找他商議。
這讓他有了一種淡淡的失落,心情也隨之變得不好。
童二行一臉討好的說道:“這不是隊長你和屠副營正關係最親近,有什麼事情也方便去打聽。”
屠沙橫了對方一眼,冷聲說道:“你忘了營裡的規矩了,胡亂瞎打聽,小心抽你的鞭子。”
聽到這話,童二行縮了縮脖子。
嘭!嘭!嘭!
營地裡,突然響起了鼓聲。
聽到鼓聲的屠沙急忙站起身,衝着蒙古包裡面的人喊道:“集合了,都動作快一些。”
說着,他自己拿起牀上的外套,套在身上,繫好腰帶,別上一把手銃,快步從蒙古包裡面衝了出去。
每一名騎兵小隊的隊長都有一支手銃,可以隨身攜帶。
與他在同住一個蒙古包的騎兵,跟隨在他身後衝了出來。
其它的蒙古包裡,不時的有騎兵從裡面衝出,朝蒙古包外面的空地跑去。
第二通鼓聲響起。
蒙古包裡面再無人跑出,而空地上,站滿了一隊隊的騎兵,整整齊齊列隊站在空地上。
第三通鼓聲響起。
馬雲九和屠臘走了過來,來到搭建好的木製高臺上。
兩個人的身後,跟着一名青壯漢子,隨他們一起走上高臺。
“第一騎兵大隊集合完畢。”譚再旺走到高臺下面,大聲喊道。
另外一名騎兵大隊長同樣來到高臺下面,喊道:“第二騎兵大隊集合完畢。”
馬雲九點點頭,說道:“歸隊。”
兩個人後退兩步,一路小跑回到自己的騎兵大隊前面站定。
馬雲九看了一眼面前的幾百騎兵,高聲說道:“相信這兩天有不少人都在私下裡議論,猜測咱們鐵甲騎兵營是不是要打仗了。”
說到這裡,他聲音頓了一下,目光掃視一圈,才道:“不錯,接下來確實有一場戰鬥,也是咱們鐵甲騎兵營成立後的第一仗。”
隨着他的話音落下,高臺前面的鐵甲騎兵營的騎兵開始紛紛交頭接耳小聲談論起來。
嗡嗡的聲音從幾百人口中傳出。
雖然單個人的聲音不算大,可這麼多聲音會聚到一起,顯得十分雜亂和吵鬧。
高臺上的馬雲九眉頭微微一皺,臉上露出一絲不滿。
換做是他親手訓練出的胸甲騎兵,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毫無規矩的議論聲。
站在馬雲九身邊的屠臘,注意到他難看的臉色,知道他爲何會有這樣的表情,旋即衝着下方衆多騎兵喊道:“都閉嘴,誰允許你們私自議論的,連軍規條令都忘了嗎?”
可惜周圍聲音雜亂,他一連喊了三遍,騎兵隊列中的聲音才漸漸停下來。
隊列中一些騎兵臉上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虎字旗的軍規條令十分嚴格,早在幾個月前,有一些和他們一樣是加入鐵甲騎兵營的馬匪,因爲多次不遵守虎字旗的軍規條令,頂撞上官,直接被執行了軍紀,墳頭草都長了三寸高。
“執法隊!”馬雲九喊了一聲。
下方隊列中不少騎兵一聽到這三個字,身體隨之一哆嗦。
“屬下在。”一名青壯漢子小跑來到高臺下面。
馬雲九面無表情的說道:“記下,各隊大隊長二十鞭,中隊長十鞭,小隊長五鞭,戰後執行。”
“是。”青壯漢子答應一聲,轉身退到一旁。
馬雲九目光重新看向面前的衆多騎兵,說道:“接下來一戰,目標是哈坦部,這一戰只許勝不許敗,否則你們也不用留在鐵甲騎兵營了。”
聽到這話,下方的騎兵臉色均是一變。
不少人都想到最早離開鐵甲騎兵營的那些馬匪,那些人最後一個也沒能活着離開,全都死在了草原上。
那些違背軍規條例頂撞上官的馬匪還有個墳頭,而那些離開鐵甲騎兵營的馬匪卻是暴屍荒野。
若他們被趕出鐵甲騎兵營,說不得也是一個暴屍荒野的下場。
馬雲九下令道:“各隊大隊長帶領自己部下去領取兵甲戰馬,半柱香後,營地外集合。”
兩名騎兵大隊長帶隊離開。
屠臘看着走遠的騎兵,對馬雲九說道:“哈坦部的實力不算弱,這一戰之後,也不知有多少人能活着回來。”
“你對咱們鐵甲騎兵營的人這麼沒信心?”馬雲九看向屠臘。
屠臘說道:“以前做馬匪的時候,像哈坦部這樣有實力的部落,我們是絕不敢去招惹,哪怕劫掠那些小部落也要死傷不少馬匪才能拿下,哈坦部並不是那種小部落,有五六百控弦甲士,都是從小在馬背長起來的蒙古人,騎射本事絕對強過咱們的鐵甲騎兵營的騎兵。”
馬雲九淡淡的說道:“鐵甲騎兵營的騎兵一身鐵質兵甲,若是連一個區區的哈坦部都拿不下,鐵甲騎兵大營也沒有存在的必要了,我會親自回靈丘請罪。”
“我到不是擔心咱們鐵甲騎兵營拿不下哈坦部,我擔心的是這一戰之後,鐵甲騎兵營的騎兵會死傷太多。”屠臘面露擔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