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姐當初想要去草原,無非想要做一個女版的陶朱公而已。
現在你看看這座農家樂,要說日進斗金那絲毫不在話下。
要是有歡姐你來掌控經營的話,或許不用去草原嘗試塞外之風霜,也不用擔心皮膚風吹日曬即可完成夙願。
這又何樂而不爲?”鄭長生一邊微笑着,一邊打量着一路風塵僕僕的章歡。
額,章歡摸了一下有些發乾發硬的皮膚:“費什麼話,姐要沐浴,姐要更衣,快點的安排。”
說着理也不理鄭長生,向着小七走去。
“歡姐,你可回來了,人家都想死你了。不過歡姐你貌似受苦了,看你的皮膚好乾喲!”小七驚呼一聲,上來拉住章歡的手。
鄭長生說她皮膚不好,她還有點不以爲然,可是小七這丫頭也這麼說,那就是確有其事了。
農家樂走到盡頭,是一座小院子,青磚黛瓦白牆,飛檐斗拱,頗具江南氣息。
這是鄭長生留給自己的,跟營業區域相隔開,這裡顯得尤爲安靜。
“噹啷”一聲,章歡就把手裡的銅鏡給扔了。
鏡子裡的那個女人,她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皮膚乾乾巴巴的,而且風吹日曬下皮膚已經沒有之前那麼白嫩了,現出小麥色。
可把章歡給心疼壞了,我膚色勝雪的肌膚,我引以爲傲的臉蛋,竟然被邊塞的烈風“摧殘”成了這副鬼樣子。
她一頭紮在大浴桶裡,久久的沒露頭,如果不是偶爾有幾個起泡吹出的話,小七都要喊人下去撈章歡了。
鄭長生和朱小四兩個人坐在櫃檯後面的一間休息室裡。
賬房先生是從詹事府裡派過來的一個叫做牧三民的少詹事,太子朱標可是老朱的心頭肉,大明未來的接班人。
他和鄭長生一起搞的這個“試驗田”計劃,肯定是不會瞞着兒子的。
當太子朱標知道原來鄭長生跟他老子原來還有一個這麼宏偉的計劃的時候,對鄭長生更是刮目相看。
治國理政或許他是好手,跟在老朱的身邊耳聞目染的,可是要講到經國濟世的經濟之道,他就有點力不從心了。
原因是老朱也不懂的,他教給兒子的都是帝王心術,平衡制衡之策,以及如何馭民駕官。
所以老朱是千叮嚀萬囑咐的,要兒子跟鄭長生好好的學習這博大精深的經濟之道。
在老朱的樸素的小農意識裡,經濟無非就是賺錢而已。
現在他窮的國庫裡能跑馬,手裡太缺錢了。
鄭長生的這個賺錢的法子,他是如獲至寶啊。
是以,當開業的時候鄭長生說沒有現成的賬房,那老朱立馬指示太子朱標派人。
而且派的是一個新人,根本就還沒有露過面的一個叫牧三民的少詹事。
爲的就是不讓人詬病,皇家經營生意,這傳出去名聲多不好聽啊。
其實真的缺賬房嗎?怎麼可能。
鄭長生只要招募,那絕對應徵者能排出幾裡地去。
就算是不招募外人,就把鄭狗蛋這傢伙拿出來,也絕對的是一把好手。
甚至比現在詹事府培訓班裡的成績最好的學員,都要扛事兒。
鄭狗蛋這傢伙跟在鄭長生的身邊,沒少學東西。
關鍵是鄭長生不敢也不能用外人,這生意畢竟是跟老朱一塊乾的。
要是賬目不讓老朱掌握的一清二楚的話,那還真是不好說啊。
就以老朱多疑的脾氣秉性,如果賬目不對他公開透明,不讓他掌握的話,這絕對的是一個大的隱患。
朱小四此刻激動的臉色通紅,他就隨便翻了一下賬本,差點都沒有把賬本給扔了。
他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三百隻烤全羊全部銷售一空,就這還有沒有吃上的,提前預定了還有五六百隻。
這他孃的不會整個金陵城的權貴大富之家的人都來了吧?
這一隻烤全羊十兩銀子,這麼昂貴的價格,居然有人捨得吃。
當初定價的時候,他是不主張定這麼高的。
買一隻羊纔多少錢?就算是加上調料和人工費用,那也要不了這麼貴呀?
但是鄭長生卻一意孤行,堅持這個價格。
他沒有要更高的價格,已經是對權貴們口袋夠仁慈的了。
朱小四跟他老爹一樣的思維,小農意識濃厚,雖然說是生在皇家,可是生活也是簡樸的很。
在他們眼裡哪裡懂得奢侈品消費的意義?
不怕你貴,也不怕你敢喊價格,就怕你沒有與之相對應的東西。
烹調之道,華夏五千年的飲食文化,可謂博大精深。
單單就這個時代,對於上層人士所喜歡的羊肉的烹調,方法種類很多,但是鄭長生的這種做法還真是獨具匠心。
前元立國的時候宮廷、貴族之類的喜歡吃羊肉,不過他們也無非是草原吃法,大鍋燉煮,偶有烈火架烤,不過也沒有鄭長生這個法子來的美味可口。
還有就是元廷習慣了中原美食的精細化操作後,那些粗獷的吃法,已經逐漸被摒棄,被認爲是粗鄙不堪,不入士大夫之流。
現在的農家樂專門批出來一塊空地,挖了許多的地坑,這是借用新疆饢坑肉的烘烤之法。
考出來之後那是外焦裡嫩,鮮美可口,只需一口就終生難忘。
另外能有今日生意之興旺之現象,還與鄭長生的另一個看似另類的舉措分不開。
那就是宣傳,鄭長生可不想跟這個時代大多數生意人一樣,秉持着酒香不怕巷子深的理念。
他要的是轟動效應,要的是廣告攻勢,要的是耳熟能詳,要的是隻要金陵城中權貴想要消費的第一印象就是他的農家樂。
是以,十里秦淮河所有的舞姬、妓子、樓船、畫舫都被他給收買了。
這裡纔是權貴們的集中之地,經過她們的口口相傳很快的就傳遍了金陵城。
所有的人都知道有一家經營風味獨特的烤制羊肉的農家樂即將開業,地點就在秦淮河畔。
於是乎,權貴子弟,富商巨賈,到了這一天是呼朋喚友,引妓召姬前來應景。
這他麼的就跟後世那些頂級舞會、酒會似的,上流社會的人都以能來這裡爲榮,成爲日後吹噓的本錢。
假如同樣身份的人都來這裡,你沒來過,那就丟面子大發了。
況且這價格還真心的不貴,才區區十兩銀子而已。
在老百姓眼裡十兩銀子那就是天文數字了,可是在他們眼裡還真不是個事兒。
不然怎麼有一句說: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呢?
任何時候,任何朝代,都不缺乏有錢人,有權人,他們的生活是普通老百姓一輩子都無法想象的。
別說是普通老百姓了,現在就連大明的四皇子朱棣都看的是目瞪口呆的了。
龜龜,父皇整日裡愁眉苦臉的發愁國庫裡沒銀子,可是這些前來消費的人動輒十幾二十兩的消費,扔給那些歌舞妓子,一點都不心疼。
“生哥兒,你說的對,就得把錢從這些腌臢貨口袋裡給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