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時候是越怕什麼越來什麼,這就如同寧海知府況廣義一樣,平素裡,他在寧海縣是一人獨大。
整個寧海縣他是土皇帝,誰他孃的敢忤逆他的意志,那還真是不想活了。
但是卻偏偏遇到了呂氏家族,不給他一點好臉色,對於他給兒子提親的事兒是一言否決,不給他留一點顏面。
於是乎,這貨惱羞成怒,如果他要是秉持着以往的習慣,隨便的按一個罪名給呂家,那或許殺也就殺了。
可是最近,也不知道皇上是想什麼呢。
偏偏是要搞什麼升國旗、唱國歌的運動,而且是大搞個人崇拜。
這是聖諭嚴格要求的,他不得不執行。
呂氏一族那是本地的名門望族,那在寧海來說,那是一呼百應的人物。
他們呂氏一族,偏偏的就是極爲擁護皇上的這個運動。
而且是帶頭的執行,他們呂氏一族的私塾學子是大力推廣朱元璋提倡的升國旗、唱國歌的運動。
這就不好下手了,沒有什麼藉口啊,如果貿然下手,容易落人口實,爲此況廣義很是頭疼。
不怕沒好事就怕沒好人,況廣義買通了一個呂氏家僕,這個傢伙就道出了呂伯益著作元史中有對當今皇上大不敬的言語。
這可算是找到理由了,於是乎,況廣義就借用呂伯益對當今聖上大不敬的罪名,一舉把呂家上下幾百口子人全部擒拿。
他本來是以爲,借這個機會威脅一下呂伯益,如果呂伯益答應他的提親也就算了,這完全是他可以操作的範圍之內。
都說官字兩個口,具體咋說全部掌握在自己手。
誰知道被囚禁的呂伯益竟然是對他破口大罵,還說他兒子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額,這可是觸到了況廣義的逆鱗了。
該死的老傢伙,不奉召出士也就算了,看你年事已高皇上沒拿你開刀,否則黃氏二賢就是你的榜樣。
不過現在可是實打實的證據啊,你不是文人風骨硬嗎?你不是硬抗到底嗎?
可是你能硬的過皇上憤怒的龍息?你能抗的住皇上的鋼刀?
朱皇帝那是一言不合就誅人九族的,老子要是不給你點顏色瞧瞧,你他孃的還真是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了。
這就是文人執政和武人亂權的區別了。
這傢伙本來就是大字識不得幾個的莽撞漢,做事全憑藉個人的喜好。
好你個呂伯益,竟然這麼的不識擡舉。
那好,既然你這麼的不上路子,那老子也不用顧忌什麼了。
當即這貨就行文上報中書省,把呂伯益著元史辱罵當今聖上的事情給報了上去。
而且這貨是不等中書省下回復,直接的把呂氏一族幾百口子人全部押赴京師。
以他跟着當今皇上朱元璋這麼多年的經驗,他知道皇上如果聽到這個消息,定當會是勃然大怒,一定會直接下旨處死呂伯益一族。
他跟着朱元璋時間太久了,從老朱在濠州稱雄的時候就一直是鞍前馬後的伺候着,對老朱的瞭解也算是很透徹的了。
一直到大明立國,他走了李善長的路子,謀得一個寧海知府的肥缺。
這就是他的所有履歷,這本來說是根紅苗正的了。
這是跟着老朱一路打江山下來的老人了,也算是淮西勳貴中很堅挺的一員了。
也正是他有這份履歷,李善長和胡惟庸纔敢這麼放心大膽的用他。
整個大明的江山都是淮西人打下來的,到了排排坐分果果的時候了不用淮西人,那也說不過去啊。
可是實實在在的他沒有想到,皇上竟然根本沒有站在他的立場上說話。
這還拿淮西子弟當親人嗎?太不能讓人釋懷了。
所以這讓他很是不能理解。
還要他孃的三法司會審,這不是脫了褲子放屁多此一舉嗎?
這也是他聽到胡惟庸的話後心裡擔驚受怕,而且心裡寒的一批的的根本原因。
皇上變了,不是之前的上位大人了。
一點都不聽自己人的話了,竟然偏袒起一個外人來了,竟然質疑起自己人的話了。
人啊,貴有自知之明,很明顯況廣義就是一個很沒有自知之明的人。
你想啊,以前那個時候是什麼狀況,老朱天下未定,全部仰仗着像他這樣的淮西武將來打天下。
可是現在又是一個什麼情況?
天下大定,老朱考慮的事情豈能是他一個庸碌之人所能想到的?
老朱考慮的是他們老朱家的江山千秋萬代,怎麼會還跟以前一樣寵溺着他們這幫武人?
媽的,竟然連胡惟庸這個溜鬚拍馬起家的貨,也看不起自己。
你他孃的胡惟庸還一文不名的時候,老子就跟上位大人,也就是現在的朱皇上牽馬墜蹬了。
靠,你他孃的現在不幫忙就算了,還他孃的竟然如此的態度對待老子。
還老子闖大禍了,能有什麼大禍?
想當年跟老子一起伺候上位的毛驤、蔣瓛他們都成了大內親軍的統領了。
那是經常跟隨在皇上身邊的人,老子隨便歪歪嘴,都能有人給老子說好話。
現在找你辦點事兒,你他孃的倒是嫌東嫌西的,反倒是怨老子辦的不對了。
就算是老子辦的不對了,那又咋地。
不就是好一個酸臭的文人嗎?也是老子現在的脾氣好了,要是放在以前的話,老子直接拔刀砍了他們也就是了。
奶奶的,朝廷也不知道是怎麼了。
現在處處的都講究什麼法律,什麼規矩。
狗屁的法律,狗屁的規矩,沒咱淮西人,都狗屁不是,什麼能有咱淮西子弟的功勳大?
他表示對胡惟庸很是鄙視。
儘管他現在心裡也是六神無主,慌的一批。
但是自身的功勳在那放着呢,他可是救過老朱的命。
而且他是有免死鐵券在身的,老子怕個鳥啊。
莫說是你一個呂家,就是十個呂家,砍光了又如何?
免死鐵券可是實實在在的皇上賜給咱的。
他心裡左思右想,最終是得出了一個結論:爺是淮西子弟,怕個鳥,咱可是一直跟隨皇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