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圖拿來!”
被裹的跟木乃伊似的鄭長生從牀上一躍而起,大聲的說道。
杜翔一溜小跑,很快海圖拿來,在桌子上鋪開。
“伯爺,你看,這附近應該還有一座無名的島嶼,可是海圖上沒有標註,不過卻是真實存在的。”武雲照的手指點着海圖道。
海圖並不那麼精細,只是粗略的畫出方位。
在沒有精確測量儀器和精密計算方式的條件下,僅靠着歷代在海上奔走的商人流傳下來的圖,繪製而成,這已經很是難能可貴了。
“島上多少人,部署如何?”
“三千倭寇,劫掠的人數加藤自己都不清楚,不過依照高麗正村的人失蹤,統計出來的數字,應該不少於兩千人。
島上有一座山寨,倭寇們全部聚集在那裡,外海上有巡弋的海盜船。
他們僞裝成打魚船,只要是發現有過往的商船,就發出信號,然後大隊的倭寇纔會出動。”
“發消息吧,讓王大龍他們分出兩千人,攻佔這座島嶼,倭寇一個不留。”
鄭長生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咬牙切齒的吼道。
“伯爺,分兵繞路,長途奔襲,這在戰略上是可以打到出其不意的攻擊效果的,可是就怕後勤輜重跟不上啊。
在海上要是斷了糧,沒有了淡水補給,又是第一次到那麼遠的地方,路況不熟悉,我怕他們迷路啊。”
額,這是個非常現實的問題。
在陸地上作戰,無論怎麼折騰都行,可是真的要到了海上,大明這些兵還真是夠嗆。
鄭長生剛纔涌起的那股豪情,被武雲照的一席話打擊的信心全無。
看來深藍海軍的建設要加快提上日程了。
思慮了再三,鄭長生不得不暫且擱置這個奪島計劃。
另外他的首要任務是兵不血刃的搞定高麗的事情,而不是節外生枝。
“媽的,便宜了這幫倭寇了,暫且讓他們多活幾天,等老子抽出手來,再收拾你們。
到時候老子要親手滅了他們。”
杜翔和武雲照兩人面面相覷,他們搞不懂爲什麼伯爵大人對日本這個番屬小國,哪裡來的這麼大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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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海圖,鄭長生躺在牀上再也無心看書了,就連小七有了身孕這個讓他激動不已的喜悅,也被沖刷的蕩然無存。
幾百年後,國土淪喪,民衆苦不堪言,皆爲其禍也!
現在這個時候,大明可是雄踞世界東方的,軍事經濟實力都是不弱的。
要是不趁着這個機會,按住日本使勁的蹂躪,使其永遠也無法翻身,還真是對不住穿越者這個身份了。
他的爺爺和叔爺都是當年死在抗日戰場上的,國仇家恨混雜在一起,充斥在他的腦海裡,激盪在他的胸中。
一口惡氣,始終無法排泄。
如同千鈞巨石一般,壓在他的胸口,呼吸都感覺困難了。
事情就是這麼巧,也就在這個時候,高麗王攜帶着金氏和崔氏,以及一衆有排面的大臣們,集體來到了成均館。
天朝上使遇刺,還是在他的王都之內發生的,把高麗君臣可嚇壞了。
鄭長生可不同於尋常的欽差大臣,他可是大明皇帝陛下的“私生子”。
而且還不是一般的私生子,是非常受寵信的私生子。
這要是惹的大明皇帝陛下的不悅,雷霆動怒之下,高麗休矣!
高麗君臣此刻都是惶惶不可終日,他們都盼望着永和伯爵能夠平安無事。
否則,就只能迎接大明皇帝的天威了。
這是所有人都扛不住得事情。
“金相和府院君,你們都參加了對刺客的搜捕,可有什麼結果?”
可憐兮兮的王禑面色蒼白的問道。
兩個人面面相覷,他們忙活一通,連刺客的影子都沒見到。
最後還是人家大明的錦衣衛捉到了刺客,要說現在什麼情況,他們還真的不清楚。
不過金元應心裡可是慌的一批。
搜遍了整個清風館沒有見到加藤五十六,伺奉加藤的館姬被打暈了過去。
又聽聞錦衣衛搜捕的時候,捉到刺客,他腦子裡難免浮想聯翩啊。
這要是萬一是加藤做的話,那事情纔是真的大條了。
他昨天晚上剛跟加藤見過面,加藤對他親近大明,抱永和伯爵的大腿很是不滿意,結果兩個人不歡而散。
這事情以加藤狂妄自大的脾氣,完全有可能做的出來。
他現在擔心的就是錦衣衛捉拿到的是不是加藤。
不是加藤的話,還好說。
要真的是加藤,這小子要是把自己給咬出來的話,金氏就徹底的完蛋了。
“老臣和府院君協助錦衣衛搜捕,一無所獲,實在是懺愧。讓吾皇擔憂,是臣子的罪過請吾皇責罰。”
金元應表現得是滴水不露,一副忠心耿耿的樣子。
崔瑩很是不屑的看了一眼金元應,他就討厭金元應人前永遠都是一副正人君子,愛君愛民的形象,可是背地裡淨幹一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他真想一刀幹掉金元應,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金氏在高麗的影響力。
文人士子都奉他爲尊,真幹掉金元應,高麗將大亂。
這後果不是他能夠承擔的了的。
該死的讀書人,手無縛雞之力,可是卻佔據着道德高義,他們要是口誅筆伐起來,惡毒至極啊。
鐵原府院君崔瑩儘管心裡極爲痛恨金元應,但是這個時候也不是發作的時候。
他只得悶悶不樂的一言不發。
金元應又搶了一次風頭,心中頗爲自得。
在高麗王面前恭恭敬敬的又道:“府院君掌控京師衛戍禁軍,卻使得刺客潛入王都,以至於害的永和伯爵大人身受重傷,此乃失職也!請吾皇降旨責罰。”
高麗王都快哭了,責罰?扯淡呢。
雖然他是一個傀儡皇帝,但是並不代表他是傻子啊。
崔瑩手握大軍,責罰他這不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嗎?
雖然現在有大明永和伯爵撐腰壯膽,可是這也不能急於一時吧?
迄今爲止,這位永和伯爵也沒有吐口要對付崔瑩啊。
可別弄巧成拙了,到時候不好收場,那纔是真正的麻煩。
高麗王王禑沉吟了一下:“金相言重了,還是先看看永和伯爵的傷勢要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