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朱的臉色陰沉的要死,心裡涼的也要死。
跟隨了他那麼多年的毛驤,竟然爲了私情而被胡惟庸所用。
媽的,老子身邊還有自己人嗎?
這不是說在鄭長生之前,自己的所有的秘密在人家胡惟庸和李善長的監控中?
以他的脾氣秉性,他都想要一刀宰了毛驤。
吃裡扒外的玩意,虧的這麼多年咱這麼的信任你。
還讓你擔當大內親軍的指揮使。
可是他知道現在還不是殺毛驤的時候,他現在是徹底的相信了劉伯溫的彈劾奏摺了。
胡惟庸結黨營私,滿朝文武無不看他臉色說話,這多可怕啊。
現在竟然連咱的身邊的老人都給牽扯進去了。
他要是動了歪心思的話,那不是說隨時都能要了咱的命?
還是鄭雨濃這孩子信的過啊,這一次要不是他捨命的擋下那射來的一箭,咱的命就交代了。
說不定胡惟庸這狗孃養的正躲在被窩裡偷着樂呢。
疑心生暗鬼,就是這麼來的。
老朱的多疑的毛病犯了,他越想越感覺心驚肉跳,越想越感覺如芒在背。
不行,身邊的侍衛多年都不曾輪換了,這可不是小事啊。
萬一有胡惟庸一黨的人,那自己可就慘了。
也不知道武雲照選拔人手的情況怎麼樣了,他心急如焚,如坐鍼氈。
連喝茶都沒有興趣了。
這次他派武雲照在軍中選拔人手,是有私心的,選拔的人比較多,一部分用作錦衣衛,一部分他打算充實宮衛。
大太監王德用站在門口,小心的觀看着皇上的一舉一動,心裡暗暗的害怕。
皇上的臉色難看的一批,一句話都不說,只是來回的踱步。
皇上這個時候,就是心中有難以決斷的情況,要麼就是已經起了殺意。
也不知道這次哪個傢伙要倒黴了。
作爲跟隨在老朱身邊多年的貼身太監,王德用對老朱的一舉一動可以說是嫺熟於心。
太監這個職業是卑賤的,也是可憐的。
身爲男兒身,受了一刀後,做伺候人的差事,這無疑是極爲悲哀的。
這也是太監這一個羣體,一旦得勢後就瘋狂的報復的根本原因。
史書上太監禍亂朝綱的事件可是太多了。
不過作爲洪武朝的太監,又是極爲悲催的。
因爲他們伺候的主子可不是一個昏聵無能的君主,那是史書上赫赫有名的洪武大帝。
王德用被皇上當成下賤的奴才對待,這無可厚非。
可是被朝堂大佬也鄙視,這讓他心裡很是酸楚難當。
可是他又無可奈何,這些朝堂大佬可都是當年跟隨皇上出生入死的大人物,都是封侯拜將,位列三公的勳貴。
要不然說,不當盛世奴才呢?君主賢明手腕強硬,他們這些太監就沒有出頭的機會。
只能老老實實的窩着,這也是明朝中後期太監掌權後權勢熏天的原因,君主弱,需要太監這個羣體牽制朝臣。
做了這麼久的奴才,王德用心裡是有數的,終他一生恐怕也不會有什麼出人頭地的機會,只能憋屈的活着。
老前輩們曾經給他講述過史書上的風光的太監們,他也曾經夢想過有那麼一天,可是也只是在心裡想想罷了。
無他,現在的洪武皇帝朱元璋太牛逼了,氣勢逼人,手腕高超,別說從他手中分權了,你想都不要想。動了這個念頭的人都得死。
在朝堂衆臣面前他是點頭哈腰的一副哈巴狗樣,活的可實在是憋屈。
唯有一個人面前,他是備受尊重,那就是鄭長生。
或許鄭長生這個穿越客,清宮劇看的有點多,對於伺候在君王身邊的太監,很是尊重。
遠遠的看見鄭長生走了過來,王德用小跑着上前,微微的笑着:”哎喲,王的小鄭大人,你可來了,皇上都等了半天了,就等着您回話呢。“
鄭長生悄悄的把一錠銀子塞到王德用的手裡:”有老王公公了,改天我請你喝酒。“
王德用喜滋滋的看着鄭長生進入皇極殿,還是小鄭大人夠意思,比那些牛氣熏天的大佬對人可和藹多了。
”雨濃,怎麼樣?那餘大可願意爲朝廷效力?“老朱急切的問。
”皇上,一切按照計劃行事,臣這次要把彌勒教一網打盡。“
老朱輕輕的拍了拍鄭長生的肩頭:”恩,做的好,不過也不要急於一時,咱也知道,要想一網打盡,非三兩年之功,這要有個過日子的心態。
只要餘大能夠順利進入彌勒教高層之中,到時候畢其功於一役,一舉剿滅那該死的彌勒教。“
聰明人好說,糊塗人難纏。
老朱很明顯不是糊塗人,不會要求快速的剿滅彌勒教。
因爲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一個隱蔽多年的組織,你想一下子就搞定,這想都不用想。
老朱給了三兩年之功夫,這是正常的。
餘大要想獲得信任,走進高層,這是需要時間的。
突然老朱的畫風一變:”雨濃,關於胡惟庸的事情,你辦的怎麼樣了?“
額,這老朱的思維跳躍的還真是夠快的。
剛纔還在彌勒教上面打轉,一瞬間就跑到胡惟庸事情上面了。
”皇上,臣雖然安插了密諜,可是至今仍無建樹,沒有什麼確鑿的證據。“
鄭長生是如實回答,在老朱面前,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穿越者的光環似乎不那麼靈光。
老朱身上有一種無形的威嚴,壓迫過來,使得他有點心驚膽戰的。
或許是對歷史的尊重,也或許是對老朱的敬仰之情在作怪。
”要抓緊了,咱是相信你的,也只相信你。“
老朱給的這個信念太讓人感動了,好吧,那咱就再加加勁兒。
反正胡惟庸是在歷史上有過定論的,這貨是有反心的,而且這貨還聯絡外部勢力,和北元和倭寇都有勾結。
現在老朱要的是證據,是切切實實的證據。
畢竟要動胡惟庸這樣的人,可不是一個莫須有就能定罪的。
這是牽一髮而動全身的事情啊,作爲淮西勳貴的領頭羊,領袖級的人物,能是廣憑空口白牙就能定罪的嗎?
不過現在老朱催的緊,那老子在給你胡大相國加一把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