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地大,人命最大!
醫學本來就是一件極爲嚴謹的事情,他不可能在連病人都沒見過的情況下,就給病人的並且做出診斷,並且想出最佳的治療方案。
或許他是個神醫,但他並非神仙,不是萬能的。
良久,文牧的視線才從李原馳身上轉移,挪到李原馳身後的女孩子身上,很是恭敬的問道:“霓裳,你怎麼看?”
李原馳一聽驚訝不已,感情這個小姑娘的身份比文牧還要高啊?
而且李原馳也沒想到,看上去冷冰冰的女孩,竟有好聽的名字。
至於霓裳聽到文牧的詢問後,拿眼打量了一下李原馳,隨後面無表情的說道:“帶他進去!”說着,就率先從椅子上站了起來。
但是她這麼一站不要緊,瞬間李原馳就感覺到一種自卑感。
心想自己也算搞的,一米八的大個,但是這妞怎麼看上去比自己還要高啊。
等李原馳低頭一看,丫的,坑爹啊,那高跟鞋足足有十公分,如此一來,兩人站在一起,反倒李原馳顯得更矮。
“李先生,請跟我來!”聽到霓裳的話後,文牧便站起來,頗爲恭敬的對李原馳發起邀請。
李原馳原本以爲,那個病人就住在這棟小樓裡,但是實際情況並非如此。
在那個黑衣少女的帶領下,文牧走在中間李原馳緊隨其後,三人乘坐了專用電梯下了樓,之後穿過一片樹林,又繞過幾座假山,沿着一條山間溪流一路向西,這纔來到另外一處緊挨小溪而建的別院門前。
這裡,芳草深深,紫藤纏繞。
小院不大,建築風格完全是古老的東方建築,朱漆大門,高牆紅瓦,看上起極爲的別緻,在這依山傍水的地方,出現這麼一座農舍,給人眼前一亮的新奇和親切感。
門口有一個躺在竹椅上曬太陽的老頭子,用一本顏色古黃的籍蓋着半邊臉,好像是睡的正熟,客人的腳步聲也沒能把他驚醒。
剛走到這裡,那黑衣少女猛地一轉身對李原馳冷聲喝令:“記住,一會別再亂說話!”
“我什麼時候亂說話了,再說我是個醫生,你不讓我說話,帶我來做什麼?”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在胡言亂語信不信我殺了你?”霓裳沒想到李原馳會反駁他,很是氣憤的拿出匕首有些恐嚇的說道。
“那隨你!”李原馳很是無所謂的聳聳肩,他怕在吵下去,這個女人真的會殺了他。
他不是怕死,而是他還有好多事沒做,還不能死。
不過這女人到底是什麼人啊,脾氣這麼暴躁,以後誰敢娶回家?
看到李原馳這種態度,這黑衣少女才滿意的點頭,推開那顏色黯然很有年頭的木門,小心翼翼的朝裡面走了進去。
但是不曾想,剛剛走進院子裡,李原馳的耳邊就突兀的傳來一聲蒼老的怒喝聲:“霓裳!我不是說過,不允許你帶醫生過來,你爲什麼不聽!”
霓裳再次回頭瞪了李原馳一眼,似乎在責怪李原馳時,而後者還在費盡心思的猜測對方是啥意思時,霓裳已經快步走進了屋子裡,很快,屋子裡傳來霓裳有些撒嬌的聲音說道:“義父,我只不過是帶了一箇中醫來給你按摩按摩!”
但是那老人似乎很不領情,怒不可竭的喝斥:“按摩?如果我需要按摩還用得着他們?行了,讓他們走吧,我不想見他們!”
“那義父,你是不是也不想見霓裳了?”
好傢伙,這哭腔調調,聽的李原馳差點沒摔個屁蹲,這說話的語氣,還是那個說話暴力,動不動就要殺了誰的野蠻女人嗎?
原來,在野蠻的女人,也有可愛的一面,只是不知道,這種女人跟自己撒一次嬌,那是什麼感覺?
一想到這,不知道爲什麼李原馳就想起那把鋒利的匕首,頓時一驚,精神倍加。
“待會進去你說話小心點,我們戰王脾氣不太好!”見李原馳冷不住打了一個激靈,一旁的文牧好心的在他耳邊小聲提醒着。
戰王?
啥意思,喜愛戰鬥的王者還是?
“知道我脾氣不好,你還敢違抗我的命令,文牧,你是不是也看我不行了,想忤逆我?”沒想到,那個蒼老而威嚴的聲音再次傳出來。
很顯然,文牧和李原馳都沒想到,兩人貼的那麼近,說話聲音又是那麼小,還是被老人給聽到了,頓時文牧嚇得臉色蒼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上,連一句辯解的話都沒。
看到眼前這一幕,李原馳有些犯迷糊了,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頗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而與此同時,霓裳的聲音再次傳出來:“義父,你就讓他試試嘛,他的按摩技術可好了,若你試過感覺不舒服,那我以後就不讓他來了就是,好不好嘛,就試一次!”
很顯然霓裳仍未放棄,繼續在做這個有些倔強老頭的思想工作,很可惜,那老者不領情,冷聲說道:“不用了,讓他走,別以爲我不知道你跟文牧在外面搞什麼,我現在就是一個廢人,手不能擡,腳不能動,你們在怎麼做也是徒勞的,現在把人都給請回去,我自己的情況我自己最清楚,我知道,這病無藥可救,所以別再浪費國家的資源了,就讓我這麼去吧!”
“義父,不許你這麼說!就算你知道我們在做什麼,但是,你別忘了,我們這些獨戰團的成員們,都在關心你,都想辦法找人希望能治好你的病,而且胡爺爺也特意交代了,不管付出多大的代價都要治好你的身體。你不治,我們怎麼向他們交代?”
“交代?交代什麼?我戰王做出的決定,什麼時候用得着跟別人交代了?”雖然老人的語氣依舊很強硬,但是李原馳能聽得出來,老人的態度緩和不少。
這時候霓裳近乎帶着一絲哭腔有些懇求道:“義父,你就不要在爲難我們了好不好,讓醫生們進來給你看看,如果醫生說沒法治,我們就再也不帶人過來了,這樣一來,你老也圖個安靜,我們也好跟其他人交代,你看行嗎?”
長久的沉默無聲,顯然老人在思考了。
良久,才發出重重的嘆息說:“我現在這樣子,實在不想見人,唉,也罷,爲了讓你們不再費心,就讓他進來看看,不過,只此一次,下不爲例!”
“耶!謝謝義父,謝謝義父,我現在就讓他進來!”說着,就看見霓裳興高采烈的跑出來,等到了李原馳跟前時,霓裳附耳小聲叮囑道:“跟我進去,不許在亂說話,不管結果怎麼樣,就說你能治好,聽到沒?”
李原馳感覺耳朵有點癢,內心也有點癢,但還是秉持着職業操守如實回答:“給人看病我從來都是如實而道!”
唰!
不知道怎麼回事,霓裳那原本藏在腰間的匕首就出現在李原馳的脖子上,冷聲恐嚇道:“你必須這麼做!”
李原馳一看那冷冰冰的匕首和霓裳冷冰冰的臉蛋,趕緊示弱道:“咱們有話好好說嘛,你說啥就是啥,沒必要動刀動槍的,你說呢?”
他就算嘴硬,但也沒人家刀子硬啊,尤其是這女人的腰間還彆着一把小巧精緻的銀色手槍,當然,槍的大笑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此近距離的射擊,李原馳必死無疑。
嗖!
那匕首在霓裳的手上挽了一個刀花,又神奇般的****她腰間的皮槽裡,速度快的有點不可思議,看得李原馳目瞪口呆。
“看什麼看,跟我進來!”也不管李原馳是啥表情,霓裳直接將李原馳給拽進屋子裡。
這時候,李原馳總算見到這個戰王,一個躺在竹椅上的老人。
戰王的身軀非常高大,即便是躺在那裡,也給人帶來一種強大的壓迫感。
那張竹椅也是特製的,大的跟一張牀似的,只有這樣才能容納戰王那龐大的身軀。
戰王的五官十分的粗獷,濃眉大眼,厚脣肥鼻,留着茂密的大鬍子,銀白色的頭髮披散在椅頭上,看起來很多年沒有理過一般。
他的手腳都不能動了,只有腦袋還可以簡單的移動,當他的視線盯在李原馳身上時,李原馳竟然和外面的文牧一樣,差點膝蓋一軟,跪了下去。
不是他主動想跪,而是有一股強大的壓力感迎面撲來,像是高山大河似的,讓人的膝蓋搖搖欲墜,幾欲跌倒。
現在李原馳終於明白,爲何他進入這裡感覺每一處東西都普普通通,卻又給人一種難以名狀的威嚴感。
因爲,他們有一個這樣的主人。是這樣的主人賦予了他們強烈的尊嚴和生命。
這老頭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被他們叫做戰王呢?
不自覺中,李原馳爲了抗衡這股威壓感,體內的真氣開始流動起來,這才讓他好過一點。
“嗯?有點意思啊!小子你叫什麼名字?”李原馳的下意識反抗好像引起了戰王的好奇,原本低垂的眼皮忽然睜開,變得明亮起來。
李原馳愣了愣,而後回答說道:“晚輩李原馳,見過戰王前輩!”
“你懂練氣?”戰王的語氣帶着一種難以抗拒的威嚴和逼迫感,讓李原馳不得不如實回答:“懂點!”
戰王而後便垂下眼簾,很是傲然的說道:“嗯,看樣子你不簡單嘛,入神境的醫道者,既然這樣,我就給你一個機會,讓你給我把把脈!”
李原馳聽到後並未說什麼,而是站在原地不動,笑眯眯的看着戰王,這個舉動引得霓裳的不滿,頓時瞪着他斷喝道:“你聾了?我義父讓你給他把脈呢!”
難得自己的義父對李原馳有興趣主動提出把脈,但是這傢伙似乎不開竅,這都什麼時候竟然還敢亂搞,這不是找死嘛。
面對霓裳的斷喝李原馳不爲所動,一字一句,態度強硬的說道:“戰王先生,不管你是何種身份,在我眼裡,你只是一個患者,而我是一名醫生,所以,我可救可不救,但是你卻不能可醫可不醫!”
此時的霓裳沉着臉,一臉忿然的喝斥道:“怎麼?你以爲你這麼做很酷嗎,還是說你滿身傲骨不能侵犯?”
這傢伙竟然敢在戰王面前討論起可笑的面子問題,真的是不知死活啊。
李原馳卻極爲固執的說道:“我不那麼覺得,我這麼做,只是在維護一個醫生應有的尊嚴,我是在救人,而不是害人,我應該屬於施予的一方,而不是受贈者!”
李原馳在別的方面都好說話,可是,一旦涉及到醫術這一塊,他的驕傲和固執便會不顧一起的爆發出來,誰也阻止不了!
但是李原馳的固執卻激怒了霓裳,只見其眼神一凜,瞬間就拔刀朝李原馳衝了過去。
李原馳做事有個性,但不代表他莽撞無知,在說這些話的時候,就已經預估到事情的結果,對霓裳的暴怒也計算在內,所以早就在暗中提防着霓裳的突然襲擊。
在感覺到對方眼神不對時,李原馳就已經後撤一步,果然在他剛剛站立的地方,一道銀光閃過,正是剛剛霓裳刀子劃過的痕跡。
霓裳完全沒想到李原馳竟然會做到早有防範,自己志在必得的一記殺招竟然落空了,臉上的愕然一閃而逝,而後就再次持刀衝了過去。
“霓裳住手!”看到這一切事情發展的戰王,終於開口說話,並阻止霓裳的憤怒行爲。
霓裳在聽到戰王的聲音後,頓時收住身子,有些不甘心的狠狠瞪了李原馳一眼之後,這才收刀站回原位。
戰王上下打量着李原馳一眼,帶着一絲欣賞的口氣笑說道:“嗯,不錯,難得見到這種極有個性和傲氣的年輕人,比起那羣連站我面前都不敢的傢伙強多了,倒是有我年輕時的幾分性子!”
“……”
不得不說,這老頭真的有點自大到膨脹了,表面上像是在誇獎別人,但實際則是在讚美自己,不過,他似乎的確有這個底氣和實力。
“嗯,我相信你是一個好醫生,我爲剛纔的話向你道歉,現在請神醫爲我把脈!”說話時,戰王拿眼盯着李原馳,似乎想要看看,李原馳會做何處理。
“那就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