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原馳聽到後,臉上帶着一絲惋惜道:“此樹聽說極難存活,若無精通之人根本無法種植,像這種珍奇之物,若能大肆種植該多好了,可惜啊,就這麼深藏山野不爲人知啊!”
冷寒楓點頭頜首也是深以爲然的點頭道:“物以稀爲貴,若真的大肆種植怕也是失去了它的珍貴性!”
“可是如此珍貴的東西若就此埋沒真是可惜了!”
“這倒也是,可惜有些事情並非人力所及。”冷寒楓知道李原馳意有所指,不單單是龍蛇果,比如國術,中醫等等,這些華夏國粹,都開始一點點的沒落了,之後悄無聲息的消失在歷史的長河中。
直到最後,華夏的後人恐怕連中醫、國術這樣的名字都記不起來了。
冷寒楓像是忽然想起什麼,對着冷月說道:“月月,你去書房把我帶出來的那盒茶葉拿過來!”
“哦!”冷月應了一聲後,便朝裡屋跑去,作爲正氣宗的宗主,冷寒楓住的房間規格不小,不僅有客廳,書房還有主臥室,甚至還有一個可以讀書品茗靜坐看夕陽的漂亮陽臺。
相比之下,李原馳他們住的一室一臥就顯得寒酸多了。
很快,冷月就抱着一個木質的錦盒跑了過來,遞給冷寒楓後,後者打開盒蓋給李原馳欣賞了一番。
那滿盒的龍蛇果金光閃閃,像是一個個單薄耀眼的金葉子般,讓人看了有些目眩神迷,同時,冷寒楓解釋道:“因爲龍蛇果質地屬陰,所以需要木盒裝置這樣才能完好的存儲它的特殊香味!”
說完冷寒楓便蓋上盒蓋,雙手遞給李原馳笑道:“雖然我們是初次見面,但是我卻感覺與原馳小友及其投緣,所以這份小小薄禮就讓送給你的見面禮,還請你莫要推辭,一定收下!”
李原馳頓時一驚,趕忙推辭道:“使不得,使不得,冷宗主,這樣的大禮我可不敢收啊!”
他知道,這一盒金黃的小茶葉,怕是比一盒真正的黃金還要貴重的多,畢竟這種東西在外面根本是有價無市,是有錢也買不到的好東西啊。
冷寒楓卻笑着擺手道:“或許在外面,這種東西能值幾個錢,但是在我們正氣宗,這東西都是自產的不值幾個錢,所以小小心意,原馳小友就不要推辭的,若要推辭就是感覺冷某人送的禮物寒酸了!”
“沒有,沒有,既然如此,那原馳就謝過冷宗主了!”李原馳收下之後,臉色帶着一絲羞愧道:“初次見面,就接受冷宗主如此大禮,原馳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冷寒楓倒是很是大方的擺手笑道:“本來想送你幾顆樹種的,但是這次並沒有帶在身上,若下次見面,一定相送!”
李原馳和林松江一聽,對視一眼後,而後李原馳笑道:“冷宗主對晚輩如此厚愛,讓我受寵若驚啊!”
“原馳,這是你應得的。”冷寒楓知道李原馳意義所指,以爲自己這麼做是別有所圖。
“應得的?”李原馳也的確是那麼想的,正所謂無功不受祿,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他跟冷寒楓素未蒙面,這冷寒楓爲什麼要對自己這麼好,難道僅僅因爲自己長得帥?
冷寒楓笑着解釋道:“雖然我們是初次見面,但是你的名字我卻早有耳聞,在此之前,我就經常聽到,現在有一個叫做李原馳的年輕人在中醫界名聲大噪,而他也的確爲中醫界做了不少實實在在的事情,所以我就有心結交,恰好歐陽門主打電話跟我提起此事,說是要邀請你參加三家舉辦的鬥醫大賽,所以我就把見面的時間往後推遲了,所以,我說着是你應得的,權當是答謝你對中醫所做的一切!”
冷寒楓這麼一說,李原馳倒也釋懷,不過帶着一絲謙卑道:“冷宗主客氣了,這些,不過是我作爲一名中醫者該做的事情,不值一提!”
冷寒楓有些悵然的說道:“是啊,這些是我們學中醫該做的,但是我們這些人卻沒有承擔起自己應該承擔的那份責任,所以我們有愧先祖遺願啊。”
“歐陽門主已經向我解釋過了,你們已經努力了!”李原馳笑着安慰着,但是冷寒楓卻一臉嚴肅和自責的說道:“不錯,他說的是事實,但也是一個藉口,一個可以讓我們不作爲的藉口!”
“我們這些學習中醫的,都有一個職責,那就是弘揚中醫,傳承國術,但是我們卻只知道內部矛盾,整天爲了一些虛名明爭暗鬥,實在可悲啊!”
李原馳笑了笑說了句:“只要有心,現在迎頭趕上也不晚!”
冷寒楓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所以在這次鬥醫大賽舉辦之前,我們三家就有過這方面的協商,準備在這次的鬥醫大賽後,重啓中醫公會,再次爲中醫振興努力一次,儘自己的綿薄之力!”
李原馳一聽,頓時眼神微瞼,臉上的笑意有一瞬間的停頓,而後恢復如初笑着問道:“冷宗主也想勸我合併中醫公會?”
冷寒楓不否認的點頭說道:“沒錯,之前我的確有過這種想法,但是現在,再看見你的人之後,我便打消了這種念頭。”
“爲什麼?”難道這傢伙真的看上自己了?
冷寒楓並不知道李原馳在想什麼,一臉正色的回答:“因爲你太鋒利了,就好像一把披荊斬棘的利劍,如果把兩個中醫公會合並在一起,若由你主導,其他人必定不服,但是若你爲輔,你必定也不會甘心,因爲你的思想與時俱進,敢闖敢鬧,很難和我們這些老頑固融爲一體。”
李原馳笑了笑,不可置否的說道:“這點我承認,不過我的最終目的就是拯救中醫,這點,我相信你我一樣。”
“這點我也完全相信。”不過忽然之前,冷寒楓原本溫和的眼神,忽然變得犀利起來,好像一把利劍直插李原馳的內心深處,質問道:“但是我弄不明白的是,你拒絕合併,誓死堅持自己孤軍奮戰,你在圖謀什麼?”
圖謀?
多麼可怕又富有深意的詞語啊,李原馳聽到後,嘴角泛起一絲苦笑,這還是第一次有人這麼質問他。
的確,人爲財死鳥爲食亡,這是千古不變的至理名言,只要是人就不可能無慾無求,若真的有,也只是死人,所以面對這樣的質問,李原馳有瞬息的沉默。
他低着頭,用手輕輕的撫摸手裡的木盒,像是在撫摸自己心愛的女人般,語氣輕柔的說道:“有人貪財,有人戀權,但是這兩樣,我都不需要,我只想在以後的日子裡,國人依舊還知道有中醫這門國粹的存在,希望他可以更好的延續下去,也希望,在很久很久的以後,人們在學習中醫的時候,知道有一個叫做李原馳的傢伙,爲了中醫做了很多事,僅此而已,若真的有所圖,你就當我圖名把!”
李原馳忽然擡起頭,看着冷寒楓,雙眼逼視的問道:“你知道一方名醫和一代名醫的區別嗎?”
冷寒楓眼前一亮,笑着回答:“一方名醫可以是很多人,但是一代名醫,那隻能是一人!”
李原馳鏗鏘有力的說道:“沒錯,我圖的就是這個,一個挽救中醫的美名,我不甘心在一些資料史冊上,在我的名字下面,標註的僅僅只是一方名醫,我要做是一代名醫,像扁鵲,像華佗那般,流芳千古,受世人敬仰!”
冷寒楓直言不諱的喝問:“那你不感覺你的這個想法有些虛無縹緲嗎?”
李原馳笑着說道:“是有點,你會不會覺得,這個想法很愚昧很無知,很自大?”
冷寒楓很是誠摯的搖搖頭,說道:“不會,自古貪錢者,心易偏。貪權者,志不堅。如果所有的中醫都像你這般貪名,中醫就有救了。遺憾的是,現在的大多數中醫都貪戀着前面兩樣東西。當然,這也包括我們古老的中醫三大家。”
“感謝你能理解!”李原馳由衷的感激道,這也是他第一次向外面坦露自己的心聲。
冷寒楓笑着反問:“爲什麼我不應該理解?這是我從你們年輕人嘴裡聽到的最有志向的理想。我也曾經想過成爲一代名醫,但是,我已經錯過了好的時機。而你卻在好的年紀遇到了好的機會,我相信你會成功的。”
冷寒楓看着李原馳那張因爲過於俊俏,所以顯得有些女性化的面孔,笑說道:“如果說,我以前對你的感覺,僅僅是因爲你表現出來的卓越才華讓我愛惜的話,那麼現在,我已經開始尊重你,我尊敬你這樣的人,尊敬你這個的醫生!”
冷寒楓說的很真摯,沒有一點作假的樣子,李原馳一躬身發自內心的道謝:“謝謝你!”
在這個世界上,要想找一個能夠理解自己的人是多麼的不容易。
很幸運,李原馳找到了,雖然對方是一個男人,但並無大礙。
冷寒楓笑了笑,而後一臉嚴肅的說道:“我知道你已經拒絕了歐陽瑾的提議,但是我想他不會輕易罷手的,不過,我會試圖勸說他和我一樣,早早放棄這個念頭的。”
而後又語重心長的說道:“我知道你要走的是一條什麼樣的路。但是你要清楚,這條路遠遠不是你所想象的那麼平坦。相反,他可能比你所想象的還要困難許多。希望你能夠堅持。能夠挺住。有很多和你一樣優秀的年輕人,因爲失敗後徹底毀了。我堅信。你一定可以走出一條不一樣的路出來。”
“我會努力的。”李原馳神色極爲莊重的點頭說道。
冷寒楓笑笑道:“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儘管開口,不管怎麼說,我們的目標是沒有任何分歧的。”
“謝謝!”李原馳又一次道了一聲謝,有時候千言萬語也不及這聲謝來的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