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是怎麼了，如果在卡殼的話，朕現在就要了你的腦袋！”
“陛下饒命，其實，微臣不太敢說，這親王中了毒，而且中毒極深，我等現在，怕是束手無策，還望陛下不要責罰！”
“什...什麼？”
朱慈烺就好像是被五雷轟頂一般，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嘴角蠕動了許久，也愣是一句話都沒有說出來。
“陛下....微臣有罪，微臣該死，但是，真的沒有辦法，這親王中毒頗深，怕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現在，這外頭有淋了雨，情緒激動，更是病入膏肓，難以抑制！”
“中毒，爲什麼會是中毒？”
朱慈烺聽得到這個病因，心裡頭也是默唸了一會兒，他覺得，如果朱慈烔真的要造反，顯然不會給自己投毒纔是，而且，就算是要投毒，他也不可能在幾天前就開始服用。
除非，有一種情況例外，那就是朱慈照綁架，威脅了朱慈烔，可是，現在這事情，已經破朔迷離了起來，朱慈照已經自殺，而這文武百官，更不會出面爲他辯解。
所以，這個如果要追查下去，那隻能是無頭案件，甚至，如果說朱慈烔真的只是被威脅的話，那麼朱慈烺自己，也要揹負痛苦過完餘生。
畢竟，這是因爲他自己沒有相信自己的弟弟，最後才造成了這個慘劇！
“太醫，你和我說說，這毒，到底是什麼？”
“陛下，這個毒應該是秘製的，如果說早點兒發現，而且，不讓親王淋雨，並且刺激他，想必他就不會病發，不過現在...這情況怕是迴天無力。”
朱慈烺聽見這太醫說了兩遍，心中也是無限悲涼，隨之身子更是沒有氣力，坐在地上，一時半會兒也沒有起來。
而那長平公主，更是涕不成聲，一時間，這乾清宮內可謂是哀嚎一片。
“陛下，太閣首輔王景略帶到。”
“讓他進來！”
“陛下，這是？”
王景略進入宮殿內，也是看着長平公主的樣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來。
他覺得這時候，應該是有什麼大事，不然，也不會如此、
“帶一隊人馬，把那永王的家給朕抄了，還有，所有人不能殺，帶到這邊，朕要親自拷問！”
“是！”
王景略聽聞，也是二話不說，即刻又轉頭走了出去。
中途，他也沒有問一句話，反正，這陛下說啥就是啥。
而京城，也是因爲這一場血淋淋的宮廷政變，也是不少人提心吊膽，生怕自己受到波及。
不過，這永王家中的奴僕，其實就已經很多了，近百口人，赫然都一時間才成爲了階下囚，其中，不乏有無辜的，毫不知情的人來。
而朱慈烺，坐在自己的乾清宮中，身上的衣服，赫然還沒有換上新的，整個人面目冷峻，甚是不悅，而長平公主，則是坐在他的旁邊，好不容易止住哭泣。
但這裡，他們都沒有說上一句話，也許，在他們的心裡頭，都有什麼要說的纔是，只不過，想了許多，又遲遲無法開口。
“妹妹，我們一起認識，相處，現在已經十五個年頭了，你覺得，我這人如何？”
“陛下，您如此和臣妾說話，臣妾倒是有些不太習慣！”
“汗，無需說那麼多，我們就當成是外頭的姐妹兄弟，說的平常一些吧。”
“陛下，臣妾不敢，不過，臣妾一直以來，都覺得陛下是個明君，從一開始就覺得，先帝，還有母后，他們的事情，也從來不是陛下的罪過，雖然說外界一直都傳聞那些軍隊，比如蒙恬高順將軍，都是你私自豢養的軍隊，但是臣妾卻從來不如此認爲，先帝的死，乃是必然。”
“阿姐，我有點兒累了其實，這麼多天來，其實我都知道會有宮廷政變這一說，之前在宮中，就有侍衛刺殺，故此，早就想到了會有兄弟分崩離析的那一刻，但是，我卻傷害了慈烔。”
“陛下，這不怪你，這事情，臣妾對這事情，也是略有耳聞，如果臣妾能夠提前問上一句，想必就不會如此。”
“阿姐，你說這皇位，是不是上去了的人，都只能是孤家寡人呀？”
“陛下.....”
朱慈烺長嘆了一口氣，此刻，他整個人都老了不少歲數，整個人的精氣神，更不像是十七歲的孩子。
不過，這也正常，拿着現代的思想過來的朱慈烺，顯然是無法接受這一次的變化，他整個人，都因爲這個事情，消磨掉了不少鬥志。
甚至，他都有點兒爲自己的轉世感到憤怒，他不想承擔這個重擔，也不想成爲一個皇帝。
他要的，也許和現代的一樣，就是想要一個家，到哪裡，都有個依託。
但是這大明末世，他哪裡來得家，父皇母后，在他出世的那一天，就已經全部離世，而兄弟姐妹，又因爲內憂外患變得極爲疏離，現在想想，他和孤家寡人，又有什麼區別。
而朱微娖，再聽見這話以後，也是不知道該說點兒什麼，看了看朱慈烺，嘴角張巴了幾下，最後，任是一句話都沒能說出來。
“陛下，臣妾能夠知道的太淺薄了，也不能爲您分擔痛苦，雖然此刻...此刻慈烔生死不明，但是，但是臣妾依舊會站在陛下的面前！”
“妹妹....”
朱微娖一邊說着，一邊也是將手安撫在了朱慈烺的手上。
也許，帝王佳話這些東西，很難實現，但是，這兄妹兩，沒準可以試試，就算外頭的浪頭很高，但這兩人，想必一起就能度過，而且，最爲重要的是，他們兩人現在真的是誰也不想失去對方。
如果說他們中的一個沒了，那麼這天地之中，這親疏遠近的，就只剩下了自己。
“陛下！”
就在朱慈烺和長平公主對話的時候，這後頭的太醫也是緩步走了出來。
“怎麼樣了？”
“稟告陛下，我們一羣人竭盡全力，但也只能保住這親王殿下一口氣、”
“一口氣！”
“是的，而且最多支撐三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