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外頭李將軍求見!”
這個時候,上相還是如同之前一般,時刻守護在闖王的身側,似乎,他就是這個時代,忠臣的代名詞,而也是如此,關於外頭李存孝的覲見,他也是轉頭告訴給了李自成來。
“不見,他來見我,莫不是想要讓我早點兒死?”
“陛下, 李將軍是來認錯的,他還受了傷,現在正跪伏在外頭。”
“受了傷如何?跪在外頭,就跪在外頭,讓他多跪一會兒,等心氣過去了,自然會走!”
李存孝顯然不受到李自成的待見,之前之所以將他拉回來,只不是李雙喜覺得這人能夠成爲斬殺大明皇帝的一個棋子罷了。
說到底,他就是不如李雙喜的地位那麼重,故此,等到闖王說完話,這旁邊的牛金星,也是轉頭走了下去。
他赫然是去見李存孝的,畢竟,如果這通報的事情,交託給下頭的太監,都不能夠表示他對李存孝的重視。
這一幕,顯然也讓李自成看到了,不過,他現在哪裡管得了那麼多,這牛金星,愛做什麼,就去做好了!
“將軍,還是起來吧,最近陛下心情還是和往日一般,並不是很好,故此,並不想見你。”
“義父他不見我?”
李存孝這身子骨,顯然經不起折騰,外加上,這天寒地凍的,跪在宮殿的外頭,顯然也會讓他的傷勢加重。
爲此,他聽聞上相說的,也是想要站起身子,但是轉頭一想,趙普還和自己說了,這曉之以理,通之以情的話,如果此刻走了,那麼計劃,必然得不到實現。
“不必了,我在外頭跪着,畢竟之前,也是我做錯了事情,如果得不到義父的原諒,那麼,我就一直跪倒他願意待見我爲止。”
“將軍,這是何苦呢,你乃是闖王的義子,他不過是在氣頭上,等到這陣子,氣消了,自然會把之前的事情忘得一乾二淨,你放心,還有老臣在,也能夠爲你多加美言幾句。”
“上相大人,沒事的,就讓存孝在外頭跪伏一段時間吧。”
“這,好吧。那我差人給你加件衣服,以免凍傷了。”
“不必了。”
上相見到李存孝如此執拗,也是打消了勸誡的意思,而後,心中擔憂李存孝的身體,也是轉頭想要讓下頭的侍衛,給眼下李存孝多蓋一件衣服。
不過,這主意,還是給李存孝婉拒了去,於是乎,他只能長嘆一聲,隨之踱步朝着宮殿內頭走去。
等他回到了李自成身邊,李自成也是擡起了頭,眼神瞄了瞄旁邊的牛金星來。
“怎麼樣了?是走了吧?”
“沒有走,李將軍說是非要見殿下,與殿下認錯。”
“這人不過三分鐘熱度,遲早會走的,你去勸誡他,既然他不聽,那邊由他跪着。”
闖王聽聞這話,心中也是錯愕,他同李存孝認識也有十來年頭,這個孩子,從來都是剛愎自用的狀態,亦是如此,他看到牛金星迴來,還以爲這人又被自己氣走了。
但誰知道,這一次不必往常,外頭的李存孝,經過了趙普的指點,自也是咬緊牙關,妄想堅持到最後一刻。
這臨近年關,外頭的天氣顯然不是很好,早早在數日前,就有了下雪趨向,也是如此,這沒過多久時間,外頭,居然白茫茫一片,開始下起了大雪。
李自成關心與手中的義子遺物,等到回過神來,才知道外頭的積雪,已經有了些許厚度。
“牛金星,你出去看一看,存孝是否還跪伏在外頭,如果還跪伏在外頭,那麼便讓他進來取暖。”
“是,陛下。”
牛金星接受了旨意,也是着急的往外頭趕去,之前,他一直想和李自成說這下雪的事情,但瞧見他此刻沉浸的樣子,也是嘴巴張開後,最終選擇了閉上。
但沒成想,這闖王,居然還有這等一面,隨後自己緩緩開口,讓李存孝進來。
“將軍,你這是何苦呢!”
“上...上相,我,義....義父如何....如何說....”
“趕緊進來,陛下說要見你了。”
瞧着李存孝這說話哆哆嗦嗦的樣子,牛金星也是擔憂,隨即,二話不說,馱着眼前的李存孝,也是往宮殿裡頭跑去。
不得不說,之前剛剛出去的時候,這雪花已經在李存孝的身上有些覆蓋了。
可想而知,他現在的體溫是有多滲人來。
而也是如此,就連上相,都不明白,李存孝爲何要這般做。
等到了宮殿以後,李存孝繼續跪伏在地,整個人雖然說回了些許溫度,但還是顫抖不已。
“兒,兒臣,見,見過,見過父皇。”
“汗,上相,給他取個火爐,先暖暖身子。”
李自成擡起頭,也是有些不捨得,畢竟,這眼前人還是自己的半個孩子,故此,這身體什麼的,如果不擔憂的話,那簡直就不配爲人了纔是。
至於身邊的上相牛金星,聽聞這話,也是即刻託人那幾個火爐子,放置在了李存孝的身側。
這許久的時間過去,李存孝才真的緩過神來,不得不說,他的心裡,真的覺得眼前這個義父,不是一個人,畢竟,能夠讓自己呆在外頭,天寒地凍的過那麼久,就已經想通了其餘的事情。
“兒臣見過父皇,這些日子,兒臣想到了許多事情,也是心中慚愧不已, 故此,特將父皇賞給兒臣的莽玉拿出,還給父皇。”
“這....”
這莽玉顯然是在當時延安府的時候給予李存孝的,說起來,當時想的,也是自己覺得虧欠這義子許久,如果沒有點兒見面禮,必然不成體統。
“父皇,兒臣在這大順,守了你十多年,這一朝一夕,過的光陰如梭,四季更替,更是眨眼便逝,但兒臣,還是當年那個兒臣,兒臣,還是喜歡你!”
“存孝?”
“存孝不孝,當時在大殿之上指責父皇,卻不知道父皇的心思,所以,特來認....噗!”
李存孝本還想說些什麼的,但是,一口鮮血卻是噴濺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