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霍州之戰(6)

??河洛軍已經將優勢慢慢擴大了,畢竟衝上來抵抗的只是一小部分大順士卒,其他的好像都在按兵不動,河洛軍當然不知道他們動的什麼心思,但是己方已經登上了城頭,任憑他們有什麼陰謀詭計都沒有用處,只要自己攻佔了城頭一切都是虛的。

李自成低聲吼道:“郝搖旗、高一功,立刻帶着人馬頂上去,再有無動於衷的士卒格殺當場!將河洛軍趕下城頭去。”

郝搖旗和高一功得了令帶着人便壓了上去,若是劉芳亮還在的話,城頭的局勢還能挽回,但是郝搖旗那可是扛着一杆大旗就敢往萬軍之中衝殺的楞人,他根本就不會擔心營嘯這種事情,更不會向這些士卒屈服。

於是便出現了極爲殘酷的一幕,郝搖旗舉着手裡的長刀,一步一步砍殺過去,可惜死在他手底下的都是大順士卒。

李自成在城頭上點點頭:“這就對了,多砍死幾個人他們就明白了戰場之上沒有講條件,只有服從軍令!”心裡還想着今天幸虧沒有讓劉芳亮去,劉芳亮雖然很沉穩,但是不夠狠。

很快城頭上的大順士卒便覺察到了煎熬,郝搖旗一邊砍人一邊命令手下人高聲喊着:“衝鋒不殺,留在原地一律殺無赦!”

城頭上的大順士卒來不及思索許多,只能先以保命爲主,於是他們便順着潮流向着城頭上的河洛軍衝去。

河洛軍頓感一股巨大的壓力,但是他們畢竟也算是打過好多次硬仗了,這些小波動並沒有影響到他們的士氣,反而激起了他們的鬥志,他們可不想跟上次打滿清一樣再丟一次人,到時候整個河洛軍都會因此蒙羞的。

李自成看着城頭的大軍向着前面衝去,一擺手:“果然還得殺幾個人,你看他們這不是老老實實衝上去了麼?”

劉芳亮在一旁低沉不語,他總覺得這樣做有很嚴重的後患,但是具體是什麼後患他也說不出來。只能眼睜睜看着李自成毫無顧忌地做下去。

河洛軍不是僅僅擅長打順風仗的軍伍,所以面對大批人馬壓上來他們並沒有驚慌,而是按照計劃變換自己的隊形,接着便是一場持久戰。

由於河洛軍進攻的時間比平時要早很多,大順軍的將士們許多人根本滴水未沾,若是他們天天大魚大肉,勉強堅持一天也不成問題,但是他們每天吃的都是沒有油水的東西,所以很快他們就眼前一黑,手腳一軟被人家看了腦袋。

河洛軍看到這種情景自然不會心慈手軟,他們雖然不知道大順軍發生了什麼,但是這種好機會怎麼可能錯過。

郝搖旗並沒有親自赤膊上陣,他已經不是當初那個需要軍功來體現自己勇猛的郝搖旗了,他現在是大順的三品將軍,西安城裡還有家業,所以一般來說那種不要命的打法他是不會使用了,很快他便發現了城頭上士卒的異狀,不由得勃然大怒:“你們還敢給老子演戲?”

說完不管不顧,又提起了他手中的長刀,這個時候費徵抓住機會:“郝將軍又生氣了,大家衝啊!”

很快便有隱藏在士卒人羣之中的高聲喊道:“早晨沒吃飯,現在讓我們衝鋒作戰,還不許我們失利,哪有這樣的道理?”

很快又有幾個聲音想起,開始相應他們的話,郝搖旗聽到這裡臉色鐵青:“哪個龜兒子在喊話?給老子站出來,老子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痛不欲生!”

突然人羣之中一個聲音高聲喊道:“弟兄們,皇帝不給咱們活路了,前面有強敵,後面有刀斧手,咱們免不了一死,不如四散逃去,還能救回自己的一條性命!”

郝搖旗看着亂糟糟的人羣大聲吼道:“誰在妖言惑衆?給老子站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一柄長刀遞到了他的面前,郝搖旗好歹也是身經百戰的將軍,眼看長刀勢急,立刻閃身,錯過要害,但是還是被刺到了肩膀。

郝搖旗頓時暴怒,伸手拿起自己的長刀:“老子活劈了你!”

但是那個人扔了長刀三步兩步躲進了人羣之中,郝搖旗可不管不顧,自己感受到了肆無忌憚的挑釁,若是不給他們點顏色看看,這大順軍郝搖旗的招牌便要砸了!

郝搖旗立刻帶着人去追那個人,眼看眼前的閒雜人等越來越多,郝搖旗大聲喊道:“都給老子讓開!”

但是人羣之中突然又伸出了一把匕首,直奔郝搖旗的心窩,郝搖旗連忙拿手中的長刀格擋,誰知道那匕首在半空之中突然變了防線,直接扎到了他的左臂之上,郝搖旗痛叫一聲:“老子宰了你們!”眼神已經通紅。

李自成站在高處看着下面:“郝搖旗怎麼了?李過,你讓人前去看看,莫要讓郝搖旗受傷!”

郝搖旗連着被兩個人暗傷,已經顧不上別的了,拿起大刀便向前砍去,在他的眼裡,周圍的這些人都是敵人,掩護刺殺自己的兇手!左手使不上力氣對他並沒有什麼影響,年輕衝陣的時候他經常都是全身負傷,養上十天半月便又生龍活虎了。

很快郝搖旗已經連着劈死三個士卒了,躲藏在人羣之中的人大聲喊道:“郝搖旗瘋了,要殺光咱們,大家快跑啊!”

還未交戰的大順軍士卒回頭一看,郝搖旗正滿身是血的開始殺人,周圍五步之內除了他的親兵都沒有人,李自成一看不好,立刻從親衛手中拿起了自己的武器:“芳亮,你暫且留在這裡掠陣,朕去看看郝搖旗怎麼了。”

李自成帶着親衛隊衝下來的時候,城頭已經打亂了,由於郝搖旗的亂殺,終於壓倒了大順士卒的最後一根神經,他們有的四處奔逃,有的甚至拿起武器對準了郝搖旗。然而郝搖旗還是雙眼充血,一副不殺光眼前這些奸賊誓不罷休的樣子。

李自成趕緊跑到郝搖旗身邊:“老七,你這是做什麼?”

郝搖旗滿臉怒色:“這幫奸賊,暗箭傷人算不得好漢,老子把他們一個個都殺了!”

李自成立刻喝道:“你醒醒!這是咱們自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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