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怎麼有可能!”四人面色驚愕,簡直無法相信眼看所見的情景,黑色雲霧彷彿永不滿足的饕餮一般,吞噬着五嶺伏魔陣,如同一直雲霧繚繞的巨獸,將整個伏魔陣法包裹的嚴嚴實實。
非是四人技窮,而是眼前情景威勢過於駭人,就算是見慣了天魔氣的仇恨,也露出了難得的驚訝之色,眼中鋒芒之中,少有的出現了一絲震撼。
“五嶺伏魔陣是佛門創造的專門剋制魔族武學的陣法之一,怎麼又可能被如此濃烈的魔氣吞噬,這種現象不正常!”護衛面露難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眼前的奇景艱難的說道。然而,眼前一切無語,翻騰的魔焰逐漸將陣法摧之一空,只能眼睜睜的看着悲劇的發生,卻無人能夠迴應他們的疑問。
“哈。”仇恨朗聲一笑,這一笑卻是發自肺腑,源自內心的真摯笑意,而原因非是其他,正是眼前場景,令仇恨滿心歡悅,“看不出你武學天賦一般般,沒想到別的東西竟然學得這麼快。”
“嘖嘖~~人道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狀元,天才之名可不僅僅只是限制於武學之中,要知道,本小姐可是在千萬人之中也是獨佔鰲首的天之驕女,這種讓你頭疼到撞牆的東西,在本小姐看來,不過一張紙老虎而已,太祖說過,一切反動派都是紙老虎!!”
“...你這麼囂張遲早會被雷劈的。”
“不過區區五嶺伏魔陣而已,在本小姐眼中也只不過如同草芥,陣法這東西,別以爲只有你們這羣人才會。”一拳鎖住四人身形,陸璐體內第七級的力量全面爆發,竟同時壓制住了四名第六級的高手,而且不但如此,甚至連同陣法也一起破除掉了,看在外人眼裡,亦是無比的令人震撼。
不過在仇恨的眼中,卻比其他人多看到了一點小細節,在伏魔陣的外圍上,隱隱約約刻畫着一些按着一定規則排列的魔族古文字,古老的符文排列成一套環形陣法,竟是將四人一齊包圍在了陣中心。
“這是...出自天魔經之中的《業火魔陣》,對於佛門陣法和武學,亦是有着相當的剋制作用。”仇恨的眼睛一亮,頓時便認出了此陣發的來源,他的天魔功雖然同樣是出自於天魔經上面,但天魔經包羅萬象,武學只是上面的其中之一,而除了武學之外,尚有陣法,奇術,星象學,秘術,魔國文選等衆多內容,只不過天魔功的名氣太大,壓過了其他的天魔勁上面的異術,才導致了人們將天魔經看做天魔功的誤解。
而陸璐在接觸到了天魔功過後,沒有像仇恨一樣,將所有的時間都投入到了天魔功的修煉之上,比起枯燥乏味的武學來說,天魔經上面的其他異術更吸引她的注意力,而裡面層出不窮的魔族陣法,便是她現在正在研習的課題之一,雖然武學進展緩慢,不過有仇恨這個苦力在,她自然是高枕無憂,不必花費太多的精力在武學之上,陣法對於她而言,是一個前所未見的全新知識,是陸璐接觸這個世界的真實所所踏出的第一步,一個與以前的世界完全不懂的學科和理念,讓陸璐頗感興趣。
而在這一段時間以來,陸璐對於陣法的瞭解也有了進一步的提升,這個世界的陣法按照陸璐的理解,一共可以分爲四種類型。
第一種,針對型,如同眼前的五嶺伏魔陣一般,是一種專門針對特定目標而研製出來的特殊陣法,這一種陣型,在對付某些特定的人物之時,有着顯著的作用和幫助,能夠對於對方的實力有着一定的壓制的作用。
第二種,增幅型,在陣法之中,可以增強擺陣者一方的實力,以及爲己方提供速,力,精神方面的增幅。
第三種,防禦型,這種陣法需要耗費的力氣甚大,可以抵擋下大部分攻擊,但這不僅需要各種珍貴的資源,還需要多人的配合方能夠成型,而且大部分防禦型陣法,皆不易移動,不靈活,因此,只有在戰場或者守城戰之中,方纔會出現。
第四種,攻擊性,這種陣法,一如陸璐目前正在研習的一種來自於雲蹤大地之上的劍陣,清微四相劍陣,在天魔經上收錄的萬千陣法之中,除了魔境的陣法外,往日進軍雲蹤大地之時,所掠奪的相關門派的陣法,也是不少,魔族除了擅長征戰之外,對於外敵實力的吸收,也是一把好手,而清微四相劍陣,便是來自於雲蹤大地上一個古老門派的劍陣,攻守一體。
而眼前陸璐所施展的《業火魔陣》,便是源於《天魔經》之上的一種陣法,利用魔氣轉化爲地獄業火,對於佛門陣法,亦是有着相當的壓制性,只是轉眼的時間,五嶺伏魔陣,便在陸璐指尖飛舞的點化之下,被壓迫到了碎裂的邊緣,即使陣中梵音大盛,面對少一人的局面,也到了危如累卵的地步,而五嶺伏魔陣出現的破綻,亦是被陸璐巧妙的抓住,並給予痛處狠狠的一擊。
眼看陣法就要被破,面對神秘術法高手的來襲,以及一旁虎視眈眈的仇恨,四人的心沉到了湖底,岌岌可危,然而禍不單行。
就在四人慾聯手再次催動陣法之時,遠方林中的深處,忽然一道沛然劍光突入戰圈,凜然劍氣浩蕩如汐,宛如浪潮的劍氣成爲了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一道銀色劍痕掠過,鋒利的劍鋒瞬間將陣勢斬得一分爲二,銳利劍光馬不停蹄,劍鋒一化爲四,分別攻向了四人,逼得四人措手不及,慌亂之下,鋼刀來不及阻止,頓時,血光四濺,紛紛負傷。
看到劍光的突入,仇恨目色一冷,眼中爆出了一絲精銳的光芒,不過他掩飾得很好,就連在他身邊的繆玉珂都沒有看出來。
“來得真快。”陸璐好似早有預料一般,打趣着笑道,“你的動作之快,比我預計的時間還要早了幾分。”敵人陣法已破,陸璐再無忌憚,玉指化作萬千魔紋,流螢的光澤在空中不斷的盪漾着,而與此同時,業火魔陣陣心似受到感應,頓時紅光一閃,一道熊熊烈火頓時燃起了數十丈之高,宛如一條火龍,將四人的去路完全封鎖在了一片燃燒的火海之中。
仇恨眉頭一動,內心頗感訝異,陸璐對於陣法的研究,也只不過才一個多月而已,沒想到她就能如此輕易的驅動業火魔陣,而且按照她的手法看來,亦是熟練無比,看來平日裡也沒少過這方面的練習,莫非,她真的對於陣法一學有着旁人難以企及的天賦?
仇恨的思緒還未完畢,遠方的火光之中,一條修長的人影,如同閒庭信步一般,從火牆的外圍處,緩緩的步入到了戰場之中,緩慢的步子不急不躁,手中的長劍上流淌着點點鮮血,耳邊鬢髮微微卷起,宛如打着彎兒的髮髻一般,俊秀的面容上滿是冰如寒霜的冷漠表情。
身形移動之火牆邊緣,原本熊熊燃燒的火焰頓時似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驅使着,自動的向着兩邊分開,化成了一條暢通無阻的大道,擺在了木玄的面前,飛揚的火舌舔舐X着樹林裡的一切,卻始終不敢靠近木玄身子半分,如同一名令人敬畏的王者,緩緩步入戰圈之中。
“小蘭呢!”繆玉珂和木蘭姊妹同心,對於木蘭的做法也頗有了解,既然她沒有來援自己,想必也是遇上了走不掉的麻煩,然而,眼前之人的出現,卻讓繆玉珂的芳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一股令她窒息的恐懼感,險些讓她再次癱軟在了地上。
“怎麼可能...”繆玉珂驚恐的吶吶道,身子無力的向下倒去,然而這一次,她卻渾身發軟的倒在了仇恨的身上,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對身後之人好似渾然不覺一樣。
仇恨嘴角一扯,眼中精光閃過,不是因爲繆玉珂的失態,而是木玄暴露出來的實力,委實太過於驚人了,一劍劈開伏魔陣不說,那隨後的一道劍光四化,卻是使得精妙無比,很顯然劍上的造詣已經到了一個相當高的境界,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木玄本人,卻是輕描淡寫的揮出,好似這一切都輕而易舉一般,看在仇恨的眼中,木玄真正的實力,又多了一層迷霧。
腳步停止,木玄在四人的面前站定下來,目色清冷如月,手中長劍微微擡起三寸,一滴殷紅的血珠從鋒利的劍刃上緩緩滑落而下,悽豔若斯,絕美至極,彷彿一切都要凝固在空氣中一般的緩慢,知道血珠滴落在了地上之後,時間纔再次開始運行起來。
“你是誰!”一名侍衛強行按捺住心頭的不安,有些顫抖的問道,然而,話音未落,一道嶄亮的劍光瞬閃而逝,閃過了侍衛的臉頰,凜冽的劍鋒如同將空氣都折成了兩半,帶着一絲不可置信的驚疑,那名說話侍衛的聲音,忽然間戛然而止!
一道道鮮紅的血痕從侍衛的臉上滑落而下,劍鋒過處的傷口,在血色的照映之下,終於顯露了出來,彷彿黏液之間發出的粘稠聲,侍衛的腦袋被一分爲二,整齊的傷口如同一面鏡子一般,帶着噴灑的血痕,上半截腦袋就這樣滑落了下來,露出了切口平整的黃白色大腦。
劍光一抖,光華的如鏡面的劍身照映出三人驚恐無比的面容,眼前可怖的景象,讓他們的精神被逼迫到了理智的邊緣,僅只餘一線,便是崩潰。
劍光再動,催動着三人微弱的神經,無邊的恐懼如同浪潮一般將他們吞沒,聲嘶力竭的哀嚎,如同催死的掙扎一般,在明亮的火焰包圍中,顯得不堪一擊。
差距,無可彌補的天壤之別,如果說對付仇恨,還可以用早已經準備好了的五嶺伏魔陣,將他的功體剋制到一個可以合力對付的範圍,但眼前敵人的實力,卻遠遠的超過了他們能夠承受的極限,對上他,除了死,只有死。
劍氣呼嘯而至,凌烈的鋒芒如同三道離弦的箭,刺穿了三明侍衛逃亡的軀體,木玄面色如常,冷若冰霜,左手微微捏住尖銳的劍鋒,右手伸得筆直,將劍柄對準了慌張逃亡的三人,作爲捏住的劍鋒發出了悅耳的輕吟,躍動的劍芒宛如一道殘月,在空氣中劃出了一條弧線,穿過了三人的身體。
三具人體,應聲而斷,身子頓時被斬成兩截,咕嚕地滾到了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