繆玉珂暈了過去,在絕望的神情之中,被仇恨趁機一掌擊中了後腦勺,在精神和肉體的雙重壓力之下,暈死了過去。仇恨不喜歡將時間浪費到無所謂的瑣事上面,更何況現今的時間是有如此緊迫,在如今分秒必爭的情況之下,仇恨做出了決定,先上路,然後再解釋一切。
仇恨回到了之前伏擊車隊的現場,在陸璐的配合下,將此地殘留的大部分痕跡都付之一炬,讓他們的痕跡永遠的消失在了這裡,只留下了爲數不多的幾輛馬車,而那批驊騮不愧是來自雲蹤大地的名馬,就算是遇此大變,也並沒有像其他的馬兒一樣慌亂逃跑,而是一直固守在了原地,沒有離開驊騮車廂半步。
仇恨便順勢整理好了已經破碎了的驊騮車廂,並大致的將一行人做了明確的分工和安排。
以繆玉珂和納蘭容康兩人爲首的夜魔族人,恢復到之前的身份,繆玉珂依然還是魔境出名的夜之歌姬,納蘭容康則反串換成了女裝,扮演一個隨行的閨蜜女友,在繆玉珂身邊隨行出入極少路面,也不會露出什麼明顯的破綻,按照安排着一切的陸璐的話來說,長得這麼可愛,就算給旁人一百雙眼睛,也絕對不可能看得出他是男人,更遑論說認出他就是納蘭容康了,而仇恨竟然也沒有反對這一怪異的提議,反而欣然接受了這個決議,搞得陸璐都不好意思了起來。
“咿呀~你怎麼忽然間變得這麼通情達理,是不是早就想對容康小弟弟做這種事情啦~~別害羞嘛,老實點承認吧,雖然嘴上不說但是身體上還是挺老實的什麼的,你們魔族什麼的和地獄聽起來差不了多遠,路西法大人的也一定是你們的大熟人,奴家也是可以理解的啦~~”陸璐害羞的捧着紅彤彤的臉,一臉嬌羞的說道。
“……雖然我不清楚你在說些什麼,不過我可以肯定一定是你的理解錯了。”仇恨木着臉不爽的說道。
而木蘭也恢復原職,恢復到了之前貼身侍衛的身份上,但她的身體因爲體內天魔氣的殘留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現在還處於木玄的照顧之中,暫時無法起身復職,木玄便責無旁貸的承擔了木蘭的位置,成爲了繆玉珂身邊的貼身侍衛之一。
爲什麼說之一呢?因爲仇恨也同時將自己編制到了這其中之一的位置上,木玄如今雖然受制於他,但難保不會在半路上出什麼意外,而木玄原本就是一個非常冷靜聰慧的人,再加上不久後即將甦醒過來的繆玉珂,兩個聰明人之間一旦發生了什麼聯繫,一拍即合的話,那對於仇恨而言,可是最不願意看到的後果,因此,仇恨在解決了自己身份的同時,也將木玄監視的一舉一動監視在自己的視線範圍之內,以防突變,現今兩人之間的關係,絕對算不上是友好了。
長長地吐了一口氣過後,仇恨緊皺的眉頭終於有了放鬆的趨勢,在包紮好了佈滿全身的傷口過後,就算是強如仇恨,也忍受不住傷痛來帶的疲倦,癱坐在馬車的車廂裡,微微的閉上了雙目,一股濃烈的睡意頓時涌上腦海之中,險讓他就這樣沉沉的睡了過去。
“嗯!”從鼻孔裡發出了一聲沉悶的哼聲,仇恨的臉色抽動了一下,在極度疲倦的情況之下,再一次強迫自己睜開了雙眼,“怎麼樣了。”這一次,仇恨是直接開口對着陸璐說話,而不是隻存在於內心之中的交流。
“什麼怎麼樣了?”陸璐故意裝作不懂的模樣,靠在後車廂的左牆壁上,和仇恨大大咧咧的坐姿不同,陸璐雙手環抱着膝蓋,歪着腦袋明知故問。
仇恨不欲在此刻再與她胡鬧,鬆懈的眉頭再次不悅地皺了起來,“還有其他的人嗎,我問的當然就是木玄和納蘭容康他們。”
“你爲什麼不自己看。”
“哼!我現在要是有這個能力還會來問你麼。”仇恨冷哼一聲,而與此同時,他的嘴角也不合時宜的流淌出了一縷鮮紅色的血痕,仇恨用手將它擦去,放在了嘴裡舔了舔,有些無可奈何的說道。
“此次連番的作戰,已經超過了我身體的負荷能力,連續的作戰帶來的不僅僅是身體上的傷勢,更重要的還有心理上的疲憊,雖然之前有容康的‘涅元丹’助我療傷,但此次行動變數太多,不但遇上了天魔功的剋星佛門的武學,更多次傷在了木玄的劍氣之下,佛門陣法對我的功體傷害巨大,如若不及時療養,恐怕會波及到我的修爲,而且木玄的劍氣也是極爲特殊,視乎在對敵之中,他對天魔功同樣有着非同小可的熟悉,出招交手之間,盡是對準了天魔功的弱點行事,劍氣的傷勢更是非同小可。”
“涅元丹再怎麼神奇,終究藥力有限,面對如此之多繁雜的傷勢,終究也無法完全治癒,還需要我本人的運功療傷纔是。”仇恨嘆了一口氣,正如他所言,他現在的身體狀況差到了極點,連續沒日沒夜的激戰,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承受不了,更何況仇恨的敵手皆非是易於之輩,讓仇恨吃足了苦頭,以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來看,甚至連平日裡一般的實力都無法發揮出來。
“而在這一趟的路途之中,除了我之外,你也必須在我運功療傷的時候幫助留神他們的動靜,絕對不要留給他們雙方合作的空間,這個關鍵的時刻,所有人都是綁在一根稻草上的蚱蜢,任何一個微小的差錯都足以造成致命的後果,我不希望我醒來的時候,看到自己脖子上面架着的是木玄的劍。”
“你很謹慎嘛~”陸璐笑着說道。
“小心駛得萬年船。”仇恨有些疲倦的翻着眼皮子,“在戰場上,任何一個細微的失誤,都會讓人萬劫不復,這是師父曾經教導過我的話,我從來沒有忘記過。”
“何況在這一堆的人當中,我能夠信得過的,只有你和納蘭容康兩人而已,但容康心性過於單純,繆玉珂雖然不會害他,但難保不會從他的最裡面掏出什麼消息,對於繆玉珂此人,絕對不能走漏這一次行動的半點風聲,她雖然沒什麼好怕的,但真正麻煩的,是站在她背後的納蘭紫苑,她是我見過的最精明的女人,決不能讓繆玉珂知道我們計劃的半點內容,否則一切都將前功盡棄!所以,我只有委託你幫我注意他們的一舉一動,你的身形原本只是靈體,不會被他們所察覺,而另一方面,木玄也正好知道了你的存在,這樣就等於在無形之中,他在心裡就會無意識的對你產生一種忌憚,對於任何一個看不見的敵人,心裡面都會產生一種疑神疑鬼的感覺,這是限制木玄亂說話的最好方法。”
“你爲什麼這麼在意她?”陸璐凝神問道,“她和納蘭紫苑到底是什麼關係,爲什麼會引得你如此忌憚。”對於繆玉珂和納蘭紫苑兩個人,陸璐表現出了極大的興趣,一方面是對於今後敵手或者合作對象的必要了解,而另一方面,是作爲同樣是女人的一種爭強好勝的心理,納蘭紫苑號稱擁有經國之才,這對於全國第一的女狀元來說,讓她少有的起了勝負心。
但對於陸璐的詢問,仇恨卻是以沉默來回答,無言之中,仇恨的雙眸閃耀着不明所以的光澤,整個人都如同陷入到了一片孤寂的黑暗之中,半響都沒有說一句話,直至過了好一會兒,仇恨好似想通了一般,才緩緩的開口說了一句。
“只要見到她過後…你就會明白她倆的關係了。”說完,緩緩的地上了雙眼,體內天魔氣開始流動在五臟六腑之中,慢慢的修復着體內損傷的臟器,不過片刻,便已經進入到了睡眠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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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不要睡啊,你這種說法完全就是一種不負責任的表現嘛,喂喂!!”陸璐用力地推着仇恨的肩膀,想要將他搖醒,但奈何這一覺太過好睡,任憑陸璐的力氣用的在大的力氣也搖不醒。再經過了多番的嘗試皆以失敗告終過後,陸璐終於選擇了放棄。
“死豬!”陸璐狠狠地罵了一句,原本還想趁這個機會狠狠踩他幾腳的,不過看到仇恨渾身都包紮着的紗布過後,陸璐心頭一軟,將雙手緩緩的放在了仇恨的胸膛上,眼中碧波盪漾,眉目間多了一份淡淡的惆悵之色。
黑色的魔氣在她的指尖緩緩凝聚而起,純正的天魔氣在素手的引導下慢慢的流入到了仇恨的身體當中,兩股同源的真氣頓時水乳X交融,體內真氣運行療傷的效果頓時倍增,幾乎是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魔氣將仇恨身上傷口處的爛肉和腐肉全數吞噬一空,而在魔氣的催出之下,鮮肉的生長几乎到了一個驚人的地步,而仇恨體內嚴重的內傷,也在兩股同源真氣的引導之下,慢慢的平復了下來,那股埋藏在身體深處的佛門聖氣和劍氣也在真氣的引導作用下,開始排出體外。
“你多慮了,這種時候根本就不需要去監視木玄的動作,以他的智慧而言,他很清楚合則生,分必亡的道理,這個時候如若再生內亂,無疑自尋死路,雖然小動作是無法避免的了得,但木玄絕對不是哪種爲了復仇而犧牲自己唯一親人的人,在大事情的處理方面之上,他是個聰明人,他會知道與我們合作是唯一的道路。主要敵人以及次要敵人的關係,他還是能夠分辨的清楚。”
“至於繆玉珂…我雖然並不瞭解她的爲人,不過依照她如此重視納蘭容康的類型,只要納蘭容康在我們的手上,她絕對不敢妄動半分,至少,在這一段路的過程當中,他們都會很安靜。”
“……而且你的手段……也並沒有達到預期的效果,想要以威脅的方式脅迫木玄與你合作,並非明智之舉,唯有恩威並施方纔是御下之方,讓他有所顧忌的確沒有錯,但只有顧忌和脅迫,卻沒有辦法讓他發揮十層的力量,反而心生兩意,光是大棒可不行,一定要有甜頭讓他嚐到,才能讓下屬有行動的動力,投其所好,方纔是正確只選擇。”
“不過你沒有必要擔憂這些…因爲這一路上,我已經爲你安排好了一切,木玄的弱點是木蘭,想要知道他此刻內心最期望的東西,只要動動腦子,就能夠想到,關鍵在於另一方面……冷家,他們是否已經注意到了,我留下的‘陷阱’…”脣角微微一勾,陸璐的臉上綻放出了似笑非笑的淡然神情,妙目中彷彿蘊藏着千萬的智慧一般。
月色皎潔,滿天星空與月光相互輝映,官道之上,兩輛馬車在暮色的掩飾之下,悄悄地開往着此行的目的地,以仇恨爲首的一行人,各自心懷鬼胎的踏上了前往夜魔國都城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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