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決定了喵?”
出了胡玉樓,在返回皇宮的馬車中,李玄對莎朗問道。
馬車內,只有一人一貓,莎朗在李玄的面前恭敬端坐。
“阿玄大人,聖火已經給了我足夠的清晰的指示,我若還是看不清,那就是對聖火的不敬了。”
“還請阿玄大人賜予憐憫,讓莎朗可以在餘生侍奉您左右。”
莎朗單手撫胸,對着李玄深深地彎腰行禮。
“不用如此多禮喵。”
李玄揮揮爪子,用真氣托起莎朗的身子,讓她重新坐直了身體。
“最近發生的事情確實很巧,或許真的是你口中所謂的聖火指引喵。”
“你想留在我身邊也不是不可以喵。”
“但你得遵守我的規矩喵。”
莎朗毫不猶豫地說道:“謹遵大人之命。”
“好,我現在告訴你第一件事喵。”
“除了我以外,還有兩個女孩需要你如同守護我一般去守護她們喵。”
“之後我會爲你引見她們喵。”
“在此之前你先把手伸出來喵。”
莎朗聽話的將右手伸出,李玄用自己的貓爪印了上去,然後留下了一個粉色的貓爪印記。
莎朗感受着貓爪印記上面那熟悉的氣息,激動的神情難以掩飾。
“阿玄大人,您真的是……”
不等莎朗說完,李玄率先開口打斷了她:“這是我用陰陽真氣留下的印記,印記會融入你的真氣中,讓我可以隨時感知你喵。”
“希望未來我不會有失望的那一天喵。”
李玄看着莎朗,幽幽說道。
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莎朗也是一個聰明人。
“阿玄大人,莎朗不會讓您後悔今天的決定的!”
莎朗語氣堅定無比。
李玄暗自嘆息一聲。
他一開始也沒想到會發展成這樣。
莎朗從昨天的沉睡中甦醒之後,便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然後立即單獨求見李玄。
李玄本以爲莎朗是想問他身體變化的事情,結果一開口竟是問他這是不是陰陽真氣。
老實說,李玄都被問傻了。
他不知道莎朗是如何判斷出陰陽真氣的。
早上的時候,李玄並沒有回答莎朗的問題,而是在考慮該如何處置她。
兩位總管並不想冒險,覺得應該儘快解決莎朗這個潛在的威脅。
李玄現在的實力雖然已經很強了,但還不足以高枕無憂。
若是被大興的敵國,乃至於是鄭王知道了李玄天命者的身份,只怕會不擇手段的除掉他。
只有千日做賊,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
只不過李玄最終還是說服了兩位總管給莎朗一次機會。
這機會就是剛纔跟妮露拜爾的會晤。
以李玄現在的修爲,離這麼近的距離,足以無聲無息的解決掉身體還虛弱的莎朗,不引起阿依慕和謝輕墨的懷疑。
莎朗若是有任何的異動,她的人生也就迎來了結局。
而剛纔在和妮露拜爾的對話中,莎朗有絕佳的機會提及此事,但她最後還是保守住了秘密,並且提出了不再返回聖火教的請求。
妮露拜爾已經答應了莎朗的請求,李玄也願意給莎朗留在他身邊的機會。
畢竟,他們現在確實是用人之際,多一個高手,對抗鄭王時就多一份勝算。
但畢竟李玄跟莎朗接觸的時間還短,還無法立即就建立起信任。
不得已之下,他也只能是採用這樣的手段。
對此,莎朗並沒有任何的異議,甚至甘之若飴的接受着。
對於聖火教教徒的腦回路,李玄確實有許多無法理解的地方。
而此時此刻,莎朗的內心遠比看起來要激動的多。
“天命者,阿玄大人竟然真的是天命者!”
“救世聖獸的預言竟是引領我們找到天命者的嗎?”
“誰能想到這一次的天命者竟然是一隻貓!”
莎朗看着自己手背上的貓爪印記,覺得這輩子值了。
“聖火在上,原來一切的一切都只不過是考驗嗎?”
“莎朗明悟了!”
李玄在對面,愣愣地看着莎朗露出虔誠無比的神情,緩緩閉上了雙眼,流下了幾滴清淚。
“我剛纔按疼她了?”
李玄看了看自己的爪子,疑惑地想道。
讓莎朗自己哭了一會兒,平復了心情之後,李玄纔對她說起了正事:
“莎朗,日後我和聖火教可能也有利益衝突的時候,到時候你能做好抉擇嗎?”
李玄今天說了不少話,感覺有些累了,索性趴着休息的同時,直接對莎朗傳音。
莎朗沒有猶豫的點點頭:“阿玄大人儘管放心,如果真的有那一天,我也會堅定立場站在您這一邊。”
“他們與您衝突,是他們糊塗。”
“我們只需要讓他們迷途知返就可以了。”
李玄突然發現,這信仰還真是好用的東西,幾乎怎麼做都能有理。
莎朗即便爲李玄跟聖火教衝突,也有自圓其說的道理,讓自己心安理得。
“對了,你是怎麼察覺身體的變化是陰陽真氣引起的?”
對於此事,李玄也好奇得很。
如果是陰陽真氣有某些容易被人識別的顯著特徵,以後他可就要小心一些了,否則遇到識貨的,就會像莎朗一樣認出來。
“阿玄大人,初代教主展現的諸多神蹟,在傳下來典籍中多有記載。”
“讓瀕死之人死而復生,破而後立的成就新的境界,就是其中之一!”
莎朗激動地說道。
李玄也沒想到是跟聖火教的記錄撞上了,他當即點點頭,沒再多說什麼。
這種事情如果沒有流傳出去,只有當事人纔可以察覺。
日後李玄爲外人治傷的時候,可得好好留心,不要留下什麼破綻纔好。
至於莎朗其他的保證,現在畢竟只是說說而已,還是要看以後真實的行動。
只是他有些頭疼,之後要怎麼跟兩個丫頭解釋這事兒。
“不行就讓莎朗跟花衣太監們一起看景陽宮的大門就是了。”
……
回到宮裡,李玄將莎朗送回了內務府。
以莎朗需要學會宮中規矩的理由,她暫時會由兩位總管和暗中的葉老看管。
至於她體內重新出現的中正平和的火屬性真氣,則是還不用着急,等離經門將那本西域火魔留下的秘籍破解了再說。
這一次若是運氣好,李玄或許能直接得到聖火教的神功也說不定。
畢竟,莎朗就曾經修煉過前半部功法,再加上西域火魔的逆練版本,以及莎朗體內新的真氣,推演出聖火不滅體的可能性也不是完全沒有。
將莎朗送回內務府之後,李玄就回了景陽宮。
他回家向來是翻牆,跳上牆頭髮現前院沒有人,就徑直沿着牆頭往後院的方向而去。
遠遠的,李玄就聽到後院裡傳來了一陣陣鈴鐺的脆響。
不用看他都知道,是玉兒在練功了。
“喵。”
李玄衝下面喊了一聲,鈴鐺的脆響立即一止。
玉兒收起綵緞,看着牆頭上的李玄,叉着腰打趣道:
“阿玄,一大早又去哪裡玩了?”
李玄咧嘴一笑,也不答話,直接撲向了玉兒,發起了決斗的邀請。
“來得好!”
玉兒怡然不懼,甩出手上纏着鈴鐺的綵緞直接攻向李玄。
李玄也不欺負玉兒,將力量和速度壓到一個層次,只和玉兒比拼技巧。
玉兒在八品已經停留了一段時間了,距離突破到下一個境界應該也不遠了。
畢竟玉兒的弟弟如今都是七品修爲,玉兒雖然修煉晚了一些,但在練武的天賦上倒是也一點都不遜色。
而且趙奉傳下的這套魚龍三變,玉兒已經在練最後一門魚龍變了。
只要將魚龍變大成,她就能順利達到七品,完成下三品的所有修煉。
李玄也想看看,這套功法練成之後會是如何。
因爲此前趙奉說過,這是他一位故友留下的功法,至今還沒有人練成過呢。
玉兒是至今爲止,修煉這套功法的第一個人。
玉兒手上的綵緞如同游龍一般,靈活地從各種刁鑽的角度對李玄發起攻擊。
李玄也不甘示弱,用自己那根比起綵緞短上不少的尾巴還擊。
尾巴上的帝鴻骨戒和鈴鐺碰撞在一起,發出着叮呤噹啷的聲響,打得好不熱鬧。
玉兒的這手飛龍袖已經使得如臂使指,熟練度極高。
她之前跟六皇女交手時,飛龍袖也是表現亮眼。
趙奉傳給玉兒的功法確實不俗,一般來說這種成套的功法,威力也是比尋常功法要大上許多。
就是不知道趙奉有沒有給玉兒準備後續的功法,李玄這邊可是收集了不少成套的功法,準備給兩個丫頭修煉。
只是現在不知道玉兒的真氣屬性是什麼,若是有辦法的話,李玄也想爲玉兒找一些機緣,最好能修煉一些特殊的真氣。
李玄現在眼界不低,很清楚那些變異屬性有多麼強大,只要不是遇到太剋制自己的,基本可以在同境界中佔據相當的優勢。
他這個當家長的,自然不希望兩個丫頭輸在起點上。
李玄一邊想着這些,一邊拆着玉兒招數。
他雖然將力量和速度維持在了和玉兒一樣的水平上,但還有很多因素存在着絕對的差距,就比如反應速度和經驗。
而且在武學的熟練度上,李玄可是將飛龍袖練到圓滿境界了的。
玉兒的飛龍袖雖然已經很熟練了,但在李玄的圓滿境界面前,可是還有的練的。
但李玄跟玉兒切磋又不是爲了找優越感,而是爲了指點玉兒,因此並不急着擊敗她,而是專門找她招式的破綻去攻。
三番兩次之後,玉兒也漸漸反應了過來,竟然在交手中補足好幾處招式上的破綻。
見此,李玄更是感慨玉兒的天賦。
玉兒性格韌性十足,雖然少了一些悟性和急智,但卻相應的十分沉穩,抗壓能力也十分了得。
一般人被李玄屢次挑明招式上的破綻,早就心態失衡了。
對於一個武者來說,這跟指着鼻子揭你的短沒有區別,畢竟這一招一式都是付出了汗水修煉來的。
可玉兒卻不同,即便被李玄連着破了幾招,她也依舊穩紮穩打,甚至還能在對戰中補足自己的缺陷。
這種心態上的堅韌,反倒是鄧爲先所缺失的。
鄧爲先平時確實很能忍,但在極限狀態下,他會突然的迎來崩潰。
李玄之前在延趣殿時,見過鄧爲先差點承受不住壓力,瀕臨崩潰的模樣。
當然了,這和姐弟倆之間不同的遭遇有很大的影響。
這倒是給李玄提了個醒,鄧爲先需要更好的引導,否則以後這心境可能是一個大問題。
宮裡本就是一個壓抑的地方,李玄見過太多變態的太監宮女了。
他可不希望鄧爲先也成爲其中一個。
就在李玄和玉兒打得熱鬧時,安康公主從後院的亭子裡蹦了出來,一張小臉上表情十分不善,顯然憋着一股氣。
“你們不要打了!”
小丫頭大喊着,施展蠻牛衝撞就撞入了戰局,嘴裡大喊道:
“叮呤噹啷的打架,不帶我一個是吧?”
“你們是不是不帶我玩!”
安康公主現在的身體素質比牲口還牲口,衝過來的速度極快。
李玄倒是尾巴一收,直接避過了小丫頭,可玉兒的緞帶就來不及收回了。
玉兒雖然匆匆變招,鈴鐺雖然躲過了安康公主,但緞帶還是免不了纏在了她的身上。
“哎呀,殿下你別亂動啊。”玉兒急忙說道。
但安康公主像是來了脾氣,反倒掙扎得更厲害了。
“不聽不聽,都不帶我玩!”
結果沒一會兒的功夫,三小隻就被緞帶結結實實的綁在了一起,動彈不得。
“殿下(喵)——”
李玄和玉兒齊齊叫了一聲,小眼神默默地瞥向了安康公主。
安康公主得意的哼了一聲,絲毫沒有悔過之意。
“哼,誰叫你們先打擾我修煉陣法的?”
“殿下,我練功之前問過你的,你說不打擾,還說我練功的鈴鐺聲能讓你安心。”
玉兒說着撅起了嘴巴,彷彿被渣男欺騙了一般,露出幽怨的小表情。
安康公主心虛的看着遠處的天空,好似沒有聽見一般。
李玄知道,自己這幾天忙裡忙外,忽視了陪伴小丫頭。
他偷偷用腦袋蹭了蹭安康公主,安康公主忍着癢意,用力地抿着小嘴巴憋着笑。
“哼。”
安康公主用鼻子哼了一聲,表達着自己心中的不滿。
這時,前院突然傳來了敲門聲。
“哎呀,有人來了!”
“殿下,我求求你了,我們先解開再說吧。”
玉兒要去應門,結果又和一人一貓綁在一起,動彈不得。
安康公主不說話,但也不去解繩。
她挺享受他們現在綁在一起的狀態的。
李玄只顧着去蹭安康公主逗她笑,只留玉兒一人努力解繩,但她一個人哪裡解的開。
“哎呀~”
“我們不開門,門口的花衣太監要着急了啊。”
玉兒無奈長嘆。
可她掙扎了片刻,也是沒勁兒了,只好認命的等着敲門之人先行離去。
敲門聲持續了一陣,之後也果然停下。
正當三小隻以爲門外的離開時,他們的眼前突然出現了一道身影。
尚總管看着三小隻綁在一起,心裡還緊張了一下,可發現三小隻根本不急,又放下心來。
“你們現在玩得是越來越花了。”
三小隻擡頭,看到尚總管今天換了一身不同往日的花衣,嘴角噙着慈祥的笑意,無奈地看着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