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尼瑪看着得有多氣人啊?花春平時挺會控制自己的脾氣的,但是現在瞧着青嫋的臉色,她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在噴火。那太監得意洋洋的表情更是火上澆油,當下就怒喝了一聲:“把他給我按住了,往死裡打!”
淑妃一愣。環顧四周,正想說你這養心殿的宮人都在外頭被控制着呢,誰能來聽命?結果話還沒說出來,就見旁邊蹭蹭蹭躥出來幾個暗衛,一把將小方子按在了地上,狠命一拳揍過來,打飛了他一顆牙?。
“娘娘救命!”小方子本來還想反抗,踢了暗衛兩腳,但是發現踢過去都是鐵甲,對方人數還多,當下就抱頭滾在地上,直喊淑妃。
淑妃看傻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這些人是哪裡來的。
花春擼起了袖子,走過去就照着他肚子狠狠踹了一腳,踹得他臉色發青。
“主子,輕點!”青嫋皺眉。
“你還讓我輕?他踹你那麼重哎!”花春瞪眼。
“不是。”青嫋搖頭:“我是怕您踹痛了自個兒的腳。”
淑妃聞言大怒,這下算是回過神來了。瞪了花春一眼,朝着那幾個暗衛咆哮:“反了你們了,這宮裡到底誰是主子?!”
一個暗衛回頭看了她一眼,拱手道:“回娘娘,這是養心殿,德妃娘娘是主子。”
徐氏:“……”
青嫋捂着肚子白着臉都笑了出來,旁邊的御醫見着情況不太對,連忙往外撤。淑妃揮手就讓其他宮人去幫小方子的忙,結果可想而知,暗衛的戰鬥指數可比宮人高了不少,一眨眼就將這幾個狗奴才統統揍到地上爬不起來。
“你…你們這是……反了天了!”氣得渾身發抖,淑妃指了指那些暗衛,又指了指花春,一甩袖子就往外走:“本宮要去太后那裡告發,身爲後宮妃嬪,竟然私養暗衛!”
微微挑眉。花春喊了她一聲。語氣十分無辜:“淑妃娘娘在說什麼?什麼暗衛?”
腳步一頓,徐氏回過頭來:“就是你身邊這些……”
話沒說完,全卡在了喉嚨裡。淑妃睜大眼,看着空蕩蕩的只有德妃主僕二人的大殿,呆了呆:“人呢?”
“本宮完全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伸着食指在嘴角含着,花春一臉白癡模樣地看着她:“哪裡有暗衛?”
“你!”腦子裡被氣得都成一團漿糊了,她吼道:“別以爲把人藏起來這件事就算完了!方纔那麼多目擊者,你們還將小方子給打傷了,怎麼都不可能逃脫罪責!”
“哦。”花春擺了擺手:“你去告吧,本宮清者自清。”
清個鬼啊!徐氏嘴脣直抖,眼睛都紅了,帶着人就離開了養心殿,直奔太后宮裡而去。
“主子。”瑞兒擔心地回到花春身邊,看着她道:“她真去告狀怎麼辦?咱們這兒…怎麼會有暗衛的?”
花春扭頭,十分認真地看着她道:“咱們這兒沒有暗衛。”
“啊?”瑞兒一愣,指了指旁邊:“剛剛不是……”
“是你看錯了。”青嫋揉着肚子低聲道:“主子說沒有。那就是沒有,你要是看見了,便是你的幻覺。”
瑞兒一愣,很快反應過來,垂着頭道:“是,咱們這兒是沒有暗衛的。”
花春笑了笑,揮手讓她去找個醫女來,然後把青嫋拎到軟榻上去休息。
“你不曉得躲嗎?”瞧着她的臉色,花春還是有點生氣:“當年你躲老師砸過來的粉筆頭不是一躲一個準嗎?那麼大個人,反而躲不過去了?”
“奴婢要是躲了,您怎麼辦?”青嫋低聲道:“您可傷不得。”
“又不是紙糊的,至於嗎?”翻了個白眼,花春拿了藥酒給她揉,又讓醫女幫她檢查了一下傷着內臟沒有,還沒檢查完呢,月見姑姑就來了。
“德妃娘娘。”她溫和地道:“太后請您往慧明殿去一趟。”
該來的還是要來,花春已經做好足夠的準備了,頷首起身,帶了瑞兒就跟她走,順便囑咐青嫋一聲:“你好生歇着,別跟着了。”
青嫋點頭,目送她們離開,想了想,還是讓人去知會皇帝一聲。
徐氏趴在太后跟前,哭得是一把?涕一把淚,委屈極了:“臣妾只是關心德妃姐姐身子,想給她診脈看看,誰知道她就突然動手拿凳子砸臣妾,這還不算,那養心殿裡竟然還有暗衛,衝出來就把小方子打成了這樣!臣妾接管後宮以來,自認爲沒有哪裡對不起她,誰曾想……”
哽咽得說不下去了,徐氏捏着手帕,嚶嚶嚶地哭着。
要是事情當真和她說的是一樣的話,那德妃就是瘋了吧?太后抿脣,花春是個什麼樣的姑娘,她還算清楚,所以怎麼也得先聽她把事情說一遍。不過宮中養暗衛這種事是大錯,她要是真犯了,那也沒人能保得住。
正想着呢,德妃就已經到了,一來就十分恭敬地跪下行禮:“臣妾給太后請安。”斤名每扛。
瞧着溫溫柔柔的,身上一點戾氣和怨氣都沒有,與淑妃倒是天差地別,太后不由地多看了她兩眼,然後道:“平身吧,先坐下,給哀家說說,方纔養心殿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花春微笑,起身在旁邊坐下,道:“也沒什麼事,就是淑妃娘娘突然帶了御醫來,要診臣妾的脈,臣妾不太喜歡,就拒絕了,誰曾想娘娘也是關心過度,竟然讓身邊的宮人對臣妾動手,想強行讓臣妾聽命。”
“娘娘是關心臣妾來的,只是大概在這宮裡掌權習慣了,行事有些霸道,身邊的宮人呢,也不懂規矩,上來將臣妾的貼身宮女打傷了。”
說到這裡,花春忍了忍,目光涼涼看了旁邊跪着的混身是傷的小方子:“這男人打女人,是很沒風度的行爲,雖然公公比正常男人少了點東西,但是本宮覺得,總不能把男人該有的風度一併割了吧?”
小方子一愣,眉頭緊皺。這話是實打實的人身攻擊啊,然而,在太后面前,沒他說話的份兒,也只能忍着。
太后恍然,看了淑妃一眼:“這跟徐氏說的好像有些出入。”
“凡事有因纔有果。”花春鎮定地道:“太后心若明鏡,有些事真相如何,您也該清楚。”
太后頷首,也的確清楚,淑妃說的太離譜了,也就德妃說的客觀,前因後果都經得起推敲。
“別的德妃娘娘都可以狡辯!”淑妃惱怒地道:“但是養心殿裡有暗衛的事情,您打算怎麼推卸責任?”
花春目光復雜地看着她:“娘娘還真要做這小人?”
“什麼?”淑妃一愣。
“方纔您在養心殿,讓自己的宮人把小方子打了一頓,說要讓本宮走着瞧,本宮還以爲你會做什麼,結果是來太后這裡污衊養心殿有暗衛?”
太后一愣,當即皺眉,目光嚴厲地看着淑妃。
竟然還反咬一口?!徐氏大怒,拍案而起:“那麼多人親眼看着你的人將小方子打了,你還能睜眼說瞎話?!”
“那麼多人,不都是娘娘您的人嗎?”花春冷笑:“您要是這樣含血噴人,那養心殿所有在場的宮人,也可以說是淑妃娘娘您帶了暗衛來,還企圖傷害本宮。”
她又不傻,會在那種情況下召喚暗衛,肯定就是想好了退路的,在場的就只有她的人和淑妃的人,關係親近者當不了證人,就抓着這一點,她今兒也能耍賴到底,跟淑妃鬥,只用拼演技即可。
“你!”淑妃被氣哭了,跪在太后面前就道:“太后娘娘,德妃簡直是無法無天了,以下犯上不說,還信口雌黃污衊抵賴,您可一定要爲臣妾做主啊!”
花春挑眉:“以下犯上?”
“你拿凳子砸本宮,不是以下犯上嗎!”徐氏轉頭怒瞪她。
苦笑了一聲,花春也在太后面前跪下,幽幽地道:“淑妃娘娘果然是霸道慣了,這宮裡妃位,德妃在淑妃之上,竟然也能說臣妾是以下犯上,也難怪會做出帶人大鬧養心殿的事情來。臣妾一向不出養心殿,安分守已,太后也該都看在眼裡,還請太后爲臣妾做主。”
太后頷首,淑妃一直是大聲嚷嚷,且從最開始的陳述階段就撒了謊,信用度降低,而德妃條理清楚,沉着冷靜,且素來是不出養心殿的,後宮之人有目共睹,所以這要做主也當真不難。
“今日之事,淑妃冒犯德妃在先,污衊其在後,德妃大度,就讓淑妃道個歉,再補償補償被打傷的宮女吧。”
徐氏一愣,不可置信地擡頭:“太后!”
“你還有什麼異議?”太后眉頭微皺。
徐氏嚇得將不滿嚥了回去,委屈地道:“可是…養心殿暗衛的事情…”
“爲了證明清白,太后可以派人去養心殿查看。”花春一臉正氣地道:“養心殿裡除了幾個宮人,根本沒有多餘的人。”
想了想,太后點頭,招來月見,讓她帶人去查,然後道:“你都這樣說了,哀家自然相信這是個誤會,只是爲了澄清,還是找人看一看。”
花春配合地點頭,乖順的樣子看起來更讓人覺得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