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個辦法。”花春點頭:“你去試試,看能不能成。”
“好。”青嫋點頭,立馬去辦了。
太后那邊答應得挺爽快的,但是,當花春晚上準備出門的時候。卻意外地遇見了許貴嬪。
“娘娘這是要去哪兒啊?”許貴嬪笑吟吟地湊了過來,扶着她的胳膊道:“許久不見,您可是越發的雍容華貴了。”
怎麼點兒就這麼背呢?花春皺眉,低聲道:“宮裡悶久了,本宮想一個人四處走走。”
“一個人”三個字加了重音,然而,許貴嬪跟雙耳失聰了一樣,死死地貼在她身邊,半點沒有要離開的意思,笑得十分溫和地道:“要散步的話,還是得去御花園,今兒天氣好。出太陽了,不少姐妹都在那邊坐着呢,娘娘也過去看看吧?”
“不了。”花春垂眸:“本宮要順便去給太后請安。”
“請安啊?”許貴嬪想了想:“那正好,嬪妾也有幾日沒去看太后了,咱們一起去吧。”
花春:“……”
她最近脾氣不太好。很想一巴掌拍過去叫丫走遠點,然而她不能,捏着手,手背上都顯出青筋了,都只能強忍着道:“本宮自己去。”
許貴嬪平時挺會看人臉色的,今兒就跟瞎了一樣,花春這麼生氣,她都依舊要跟着,只是鬆開了她的手,跟在後頭走。
這要怎麼辦?花春煩躁地甩手,站在原地看了瑞兒一會兒。瑞兒這一臉傻白甜,明顯幫不上她什麼忙,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花春還是繼續往前走,想着到了太后宮裡再想辦法。
太后是覺得德妃不太對勁,所以做好了準備見她一個人的。誰知道德妃不僅帶了個許貴嬪來。後頭陸陸續續更是來了不少的人。
無奈,只能坐着讓她們請了安。等都行了禮,太后便道:“你們都先下去吧,哀家有話單獨同德妃說。”
花春正要鬆口氣,沒想到旁邊的許貴嬪卻開口道:“太后娘娘稍等,武貴嬪馬上就過來了,她有事要同您說,是很重要的事情,您且再等等。”
太后一愣,皺眉:“重要的事?”斤吐叼技。
這年頭在她面前,除了皇嗣,還能有什麼重要的事?
花春抿脣,看了許貴嬪一眼,皺眉沉默。
這不是讓她這個烏鴉嘴說中了嗎?瞞得辛苦,要說出來也辛苦,今兒還有沒有機會跟太后攤牌了?
“來了來了。”瞧着外頭的人。許貴嬪低呼了兩聲,衆人跟着看過去,就見武貴嬪架勢十足地被兩個宮女一左一右地扶着進來。
瞧這排場,花春就有種不好的預感。
“嬪妾給太后娘娘請安。”武貴嬪柔柔地朝太后屈膝,然後手捧着肚子,一臉嬌羞地道:“此番過來,是有要事要稟告。”
微微一怔,太后好像也猜到了,眼睛一亮:“你……有了?”
輕輕點頭,武貴嬪低聲道:“已經讓御醫都確診了一遍,嬪妾的確是有喜了。”
衆人譁然,花春也僵硬在了椅子上。
還真是……被人截胡了。
太后當即大喜,有個前車之鑑,立馬再叫了幾個御醫來,一起診脈,折騰了半個時辰,得到了她想聽的答案,立馬笑開了:“這是好事,好事啊!來,你先來哀家旁邊坐。”
四周恭賀之聲不斷,立馬有人去知會了淑妃和湯昭儀,看樣子等會這慧明殿就得被人擠爆了。
爲了安全着想,花春只能起身道:“太后,臣妾身子不舒服,先告退了。恭喜武貴嬪。”
“嗯,你去吧。”
這頭有了喜,太后也就完全不在意花春要說什麼了,揮了揮手就讓她先走。
花春頷首,遺憾地往外走,旁邊卻不知道是誰,突然躥出來往她身上一撞。
腳下沒站穩,花春差點摔下去,幸好眼疾手快扶住了一旁的花架。
“主子!”瑞兒嚇了一跳,連忙過來扶着她。花春擡頭,旁邊的人擠成一團,完全看不清剛纔撞她的是誰。
危機重重。
饒是反應再遲鈍,花春也感覺到了有人在針對她,立馬抓着瑞兒就往外走。
“主子,肩輿。”
“不坐了,走回去。”花春皺眉看了高高的肩輿一眼,今日感覺有點觸黴頭,凡事小心爲上。
“放着肩輿怎麼能不坐呢?”後頭許貴嬪跟了出來,奇怪地看着她道:“德妃娘娘最近小心謹慎得有些過頭了吧?這麼遠,走回去可傷身子呢,您身子本就不好。”
看也沒看她,花春扶着瑞兒的手就往前走了。開玩笑,本來不坐是保險起見,她這一開口,那不坐簡直就是保命起見了。
她不是已經頂着“冷妃”的頭銜了嗎,最近在宮裡一直很沒存在感,也沒拉什麼仇恨,怎麼就又被她們給盯上了?
花春很不解,甚至懷疑這些人是不是已經知道她有了身孕,不然爲什麼一而再再而三地阻撓她單獨見太后?又在她好不容易約了太后單獨說話的時候,橫插了這麼一腳。
當然,武貴嬪的身孕可能是真的,截胡她也不一定就是故意的,只是給她這種感覺而已。
“主子。”走了一段路了,瑞兒回頭看了看,小聲道:“許貴嬪娘娘還在後頭跟着。”
“煩人。”花春不耐煩地加快了步子,但是,她這身子也的確不適合走太急太久,沒一會兒就會覺得不舒坦,瞧見前頭不遠的紫辰殿,花春乾脆拐了進去。
許貴嬪愣了,沒想到花春會去給皇帝請安,想了想,乾脆也跟着一併去。
“皇上。”
進到後殿,卻沒看見德妃,許貴嬪有些疑惑,不由地四處打量了一番。
“朕有過旨意,后妃無事不要來紫辰殿請安。”座上的帝王好像心情不佳,張口就是噴火:“出去!”
嚇了一跳,許貴嬪連忙磕頭,然後提着裙子往外走,走出來之後才反應過來,渾身發抖。
皇上已經好久沒有這樣兇惡過了,她的注意力全在德妃身上,冷不防被這麼一吼,心裡一陣陣地難受,想了想還是離開,也不多想德妃哪裡去了。
內殿裡的花春鬆了口氣,老大不爽地道:“丫的上輩子是個牛皮糖吧!”
看她一眼,宇文劼皺眉:“這麼遠,竟然走過來?”
“總覺得肩輿不安全。”花春道:“萬一誰手滑把我摔下來怎麼辦?”
皇帝一愣,想想也是:“那你以後都打算用走的?”
“不。”花春擺手:“請皇上賜臣妾一個木輪椅,臣妾自己加防震裝置,保證舒適穩當,走得快又沒有安全隱患。”
很多詞又是聽不懂的,帝王無奈,忙得也沒空理她:“你要做什麼就告訴秦公公。”
“好嘞!”花春點頭,在紫辰殿休息了一會兒,見皇帝實在忙得沒空,便拉着瑞兒慢慢散步回去。
後宮都在爲武貴嬪懷孕的事情高興,有不少人旁敲側擊問太后當初說的話還算不算數。
“算。”太后微笑道:“只要能生個皇子下來,哀家就送你上後位。”
武貴嬪大喜,連忙開始研究各種生子秘方,爲了防止上次的悲劇和後宮的手段,太后直接讓武貴嬪搬到了慧明殿的側殿。
於是花春想單獨跟太后說話就更不可能了。
“這事兒想想還挺憋屈的。”青嫋道:“最先懷孕的分明是您,現在倒好,萬一她早產,是不是皇長子的位子也要讓出去?”
“不會。”花春道:“等形勢穩定下來,我就公開說身孕的事情,反正也不止我一個人有孕,壓力反而小一些。”
說是這樣說,青嫋卻還是覺得擔心。
皇帝一連八天都泡在紫辰殿,八天之內,賀長安只進宮了一次,看着花春,神色複雜地說了一句:“可能要變天了。”
看了一眼窗外的天色,花春很不理解,直到看見賀長安臉上憂國憂民的神色,她才反應過來:“有人要造反嗎?”
賀長安輕輕點頭。
當今有造反實力的,不用問也知道是誰。但是羲王爺比任何一個王爺都特殊,因爲太后對其格外寵愛,所以在證據確鑿,或者說是在他逼宮之前,皇帝都不能拿他怎麼樣,這一場爭鬥,明顯是在暗地裡的。
“朕,打算在年末之前,去巡視各個封地。”朝堂之上,宇文劼開口道:“從羲王爺那裡開始,爲期半月。”
唐越首先出列:“皇上英明,封地情況到底如何,也該由陛下親自查看。”
不少人表示反對,然而現在的朝中還是護皇黨說了算,所以皇帝就安排了政事,分給幾個人處理,然後便回後宮跟太后和衆位妃嬪道別。
“這麼突然嗎?”花春有些慌張,看着宇文劼皺眉:“半個月?”
“不得不去。”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帝王道:“朕會將你託付給長安,他能護你周全,乖乖等朕回來。”
花春沉默,她知道皇帝這是要與羲王爺相互試探,但是這個時候他走,她總覺得不太妥當。
不過反對也沒用,偷偷摸摸纏綿了一會兒,告別好了之後,第二天花春就跟着衆人一起去給皇帝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