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給你零花的，你若是給了譚珍，我以後就不給你錢了。”譚柚說着聲音大了些許：“爺你要監督好她。”
“放心吧，誰也別想拿我大孫女的錢。”譚德明也配合譚柚：“那是你辛苦賺的錢，哪裡能讓別人拿走？譚珍家開着蛋糕店，還賣盤香菸花，她家賺得不少，也沒說往家裡帶點什麼東西。”
“我保證不給她錢，”王虎女也說話了：“她家裡做蛋糕店，可從來都沒往家裡送過這些，我第一次吃蛋糕還是譚柚給我做的。”
“小氣的不得了。”
譚柚醜話說在前頭：“你真明白就好，雖說村裡默認兒子養老，可法律上不是這麼說的。女兒也有贍養義務，你若是偏向譚珍，我也不介意把你送到譚珍那兒去。”
“到時候我每個月給你些養老錢，別的我就不管……”
“我不去，”王虎女一口回絕：“我哪兒都不去，就在家裡。譚珍她若是回來，就讓你爺招呼，我什麼話都不和她說。”
王虎女是生怕到譚珍那兒去，吃吃不好，睡睡不好，還得要幫她幹活兒，最後還遭人嫌棄。她自己待家裡多舒心？譚柚一去學校，家裡就她和譚德明兩人，平日裡有錢花，也沒人盯着她，多自在？
譚柚抿脣笑笑：“這樣最好，譚珍若是問什麼，你直接說不知道，讓爺去說，我爺嘴巴嚴實。”
王虎女撇撇嘴，到底不敢反駁什麼。若是按照她以往的刻薄潑辣勁兒，她指定要鬧出來。可王虎女也有眼力見，她現在跟着譚柚過，那自然要聽譚柚的。
這麼搖搖晃晃地到家，還沒到家門口就聽到了電話鈴聲。譚柚：“這麼心急？”
下一秒電話鈴聲不響了，取而代之的是譚德明的手機鈴聲。譚德明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你爸的電話。”
譚柚探手接過手機：“什麼事？”
“還真被你說中了，”譚林聲量很大：“譚珍說給家裡打電話沒打通，電話打到我這兒來了。東拉西扯的一大堆，主要就是問我們在哪兒。”
“你怎麼說的？”譚柚仰頭看着星空，不由想到了都市的車水馬龍，很難見到這麼純淨的夜空了。、
“我啊，我就說我們回老家了。”譚林笑眯眯的：“我說譚玥要念書，老的身體又不好，不能幫忙帶孩子，不如回來找個班上。”
“譚珍還問你媽在哪兒上班，我就說你媽在服裝廠，那邊就沒話了。她還問你今天買了全家桶，是不是老兩口給的錢，被我撅回去了。”
譚柚瞭然：“行，我知道了。”
譚林說完又有些擔心：“你說……你說她知道了你爺手裡有錢後，會不會上門來……”
“那是我賺的錢，我樂意給我媽還有我爺奶花，”譚柚打斷她：“我並不是害怕譚珍，只是覺得煩。她就算找上門又能怎樣？那是我的錢，爺只是幫我保管着。”
“得，你心裡有成算就成。”譚林啞火了，心裡還有些不得勁兒。他大姑娘的錢寧可放他爸那兒，都不放他這兒，想想心裡還有些難過。
程文慧：“行了，不是早就知道的事了？她本來就和你爸更親。現在這樣已經可以了，人不能太貪心。”
說到貪心，程文慧不由沉默下來。人在沒錢的時候眼裡看到的只有錢，別的很多都顧不上。可一旦手裡鬆快了壓力減輕了，那些曾經忽視的東西就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譬如說親情，程文慧也希望她和譚柚能無話不談。可譚柚的冷淡擺在那兒，她怎麼都越不過去。譚柚如今自己能賺錢，能把學業繼續下去，也能把老兩口照顧得很好，她似乎已經不需要他們夫妻一樣。
無聲嘆了口氣，程文慧摸摸譚玥的腦袋：“我帶你去洗澡？晚上你是住你的房間還是……”
“我要自己睡。”譚玥拖着她的小行李箱，就算在家裡她也捨不得放下：“媽媽，姐姐說國慶的時候帶爺奶出去玩，也帶我去，我那時候就帶着這個小箱子去！”
程文慧含笑：“好，要我給你收拾嗎？”
“不用，我自己來。”譚玥並不嬌氣，自己提着箱子吭哧吭哧地往樓上爬。樓下客廳又恢復了沉寂，譚林許久纔出聲：“去洗澡吧，譚柚那邊已經這樣了，以後我們好好培養譚玥。”
掛了譚林的電話，在家裡的電話又一次響起後，譚柚非常乾脆地拔掉了電話線。譚德明看着譚柚的做派，不由笑出聲：“這下清淨了？”
“那是自然，”譚柚眯眼；“電話裝我房間裡，是要吵死我嗎？我去學校後爺你給我奶也買個手機，省得有事找不到人，家裡的電話線直接拔了，根本用不到。”
王虎女是真高興了：“也給我買？我不會用啊，我都不識字。”
“很簡單的，讓爺教你就是了。”譚柚對老人還是有耐心的：“你只要會接電話會打電話就行了，這些也不難。”
“我先去燒水洗澡，”譚柚伸了個懶腰：“對了，這次換瓦，回頭爺你去買個太陽能，再在家裡弄個洗浴間，我這麼說你懂……”
“我懂，我見過的，等你去學校後我就去找人弄這些。”譚德明也見過譚林那邊的衛生間，說實在的，他也想要。
誰不想一到家就有熱騰騰的熱水？淋浴總比盆浴舒服的。
反正譚柚許諾給他的大別墅一時半會兒建不起來，那就先在家裡修修整整吧，日子總要過得更舒心纔是。
“行，我爺辦事我是放心的。”譚柚就此不管了，算下來工程量不算大，就是要重新布水管，要貼地磚，沒有一個星期估計辦不好這事。
等她軍訓回來，家裡應該會大變樣了。換了瓦，家裡也不會像以前一樣一到雨季就四處漏雨，譚柚記得以前一到下雨天，家裡就四處找盆子接水，有的時候一晚上都睡不着覺，生怕屋上的蓋瓦又破了。
老實就如今這四處漏雨的磚瓦房，也就比茅草房好了那麼一丟丟。當然譚柚指的是不下雨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