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行,這樣一戶戶的來。”族老們也不推脫,在定下了族人的工資標準,又商議了宗族房屋的修建以後,這次小會纔算結束。
因此在譚柚宣佈了大家的工資以後,陳天水就上場了,主要就是講給族人蓋房的事。一聽說族裡免費給蓋房,族人們全都興奮起來。
尤其聽說先從最困難的人家開始,大家心裡更是感動。小孩子們都聚到了譚柚身邊,個個都用孺慕的眼神看着譚柚。
譚柚看着眼前這些孩子,忽然提了個建議:“我最近遇到個秀才,帶着寡母生活。我看他學識不錯,人品也不錯,不如請他到村裡教孩子們讀書寫字?”
“以後走出去也不會被人矇騙,女孩兒們認點字,以後也更容易說親。”
不是譚柚要把說親掛嘴上,而是這個時代就是這樣,你不把利益擺在前面,大家就不會捨得在女性身上投資。
陳天水第一個響應:“那感情好,還是大娘子有遠見。”
譚柚只是笑笑:“不過一件小事,我有言在先,夫子來了你們就好好學,誰要是不認真,我可是要罰他的。”
孩子們齊齊點頭:“大娘子,我們肯定好好學。”
說來也奇怪,自從作坊開起來後,大家一見到譚柚都叫她大娘子,以前的什麼嫂子伯孃等等的,這些稱呼全都沒有了。
就連小孩子們,見到她也規規矩矩的。譚柚本人很喜歡這種感覺,和她講規矩就好。
“我一會兒去鎮上接夫子,族長你着人收拾處屋子出來,夫子是要帶着他母親一起到村裡住下的。另外,我還要再採買些陶器回來,讓翠紅阿奶隨我一起去吧。”
陳天水耳朵豎得尖尖的:“冷制皁需要的模具不夠了?”
譚柚點頭:“是,而且咱們出的貨越多,需要的工具也就越多。今天是大家發工資的日子,作坊今天就放假一天吧,大家也去鎮上走走。”
“不不不,還是把作坊的事都做完了再去鎮上,”嬸子們紛紛搖頭,一天幾十文的工錢,誰捨得放棄?反正鎮子就在那兒,它又跑不了。
譚柚無奈:“行,那大家忙吧,明光,安文,你們隨我來。”
陳曦和安文立刻從員工中跑了出來,他們倆在作坊就相當於後世的管培生。不在於他們賺多少錢,而是讓他們跟着鍛鍊學習。
譚柚領着陳曦和安文離開,族人們才各自忙碌起來。只是看着陳曦和安文,大家難免羨慕。有譚柚這樣的言傳身教,這兩個孩子和村裡別的孩子很顯然的不一樣。
就陳曦和安文腰間掛着的小算盤,不知道多少孩子羨慕。很多大人幾十以內的加減都算不清,這兩個小傢伙成天挎着算盤算着出貨成本等等。
安文和陳曦以及譚柚到家的時候,陳月已經將大棗牽了出來。來家裡一個月,再有大家的悉心照顧,大棗和一個月前相比是判若兩驢。
就連小棗,也褪去了初始的病懨懨,畢竟誰家養驢還給驢吃參須的?可譚柚捨得,這都是投資啊,把兩隻養好了,那能買多少參須?
如今大棗毛色鮮亮,似乎都能從披毛尾端沁出油來。譚柚摸摸它的腦袋:“今天咱們去鎮上,第一次讓你負重,你能不能行?”
大棗吭哧一聲,蹭了蹭譚柚的手。誰說動物不懂感情?大棗就知道這個家裡誰對它最好,也知道誰纔是大腿。
將驢車給大棗安上,譚柚輕輕拍拍大棗的背脊,大棗就噠噠地往鎮上而去。
在鎮上採購了一圈,又去四海一趟,看四海的貨架上擺放着的肥皂和香皂,譚柚不由微微眯起眼睛。看這個樣子,估摸着大部分肥皂都送到府城去了。
說到府城,譚柚微微擰眉,有時間還是要去府城看看的。趁着現在還沒亂起來,帶着孩子們出去走走。等以後亂世了,大家只能龜縮在山村裡了。
對了,在亂世來臨之前,她得要儘可能地蒐羅人才。譬如說各種工匠、大夫、護院等等。要是能請個鏢師,那就更好了,也能教教大家拳腳工夫。
但不管是鏢師還是大夫,想要找到這樣的人才,很難,想把人才留住,那就更難了。
譚柚深吸口氣,哪怕再難,這些事也得要辦成了!
時間一晃就到了深秋,蚊香作坊現在已經不生產了,如今族裡就一個肥皂作坊。這真的是傾全族之力在生產,當然銀子也是如同流水一般涌向族內。
只是這天一早過來,譚柚就發現有幾位嬸子時不時地咳嗽一聲。
“大娘子,我們就是昨晚着涼了。”
“對,我們沒事兒的,可以繼續幹活兒的。”
譚柚微微頷首:“行,撐不住了你們就回去休息,我和族長有些事商議。”
她倒是把這茬給忘了,一到冬天,老人小孩兒抵抗力弱,很難扛得住嚴寒的氣溫的。而在這一場風寒都能要了人命的古代,感冒可不是鬧着玩的。
“炕?有那麼好嗎?”陳天水聽譚柚說了一嘴,不由有些驚訝。
譚柚:“試試就知道了,我建議全族都盤炕,以後大家若是有心氣,也可以帶隊出去給別人盤炕,也能賺點銀子。”
陳天水將信將疑,可對譚柚的信任到底佔了上風:“行,那就先族內試試。”
這不試還好,試過以後全族真香了,誰家不想要個炕?如此一來,蚊香作坊內閒下來的青壯們開始了給族人盤炕的工作。
而在全族都開始燒炕後,青壯們則是帶隊去到周邊的村莊以及鎮子,將盤炕這一事業進行得轟轟烈烈。
大家都是熟手了,而且通常都是五六個人一組,工作效率拉滿。若是人家銀錢不趁手,族人們也接受大家用糧食或者別的東西置換。
他們不挑,反正帶回族內,大娘子總能找到它們的用途的。
如果說婦人們對譚柚是親近的話,那麼族內的男人們對譚柚更多的都是敬佩。只有走出去了,他們才知道譚柚都做了些什麼。
人都是慕強的,尤其男人更是如此。在他們看來,譚柚已經跳出了性別,而就她做的這些事再來挑剔她的性別,那纔是對自己的貶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