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澤略微驚訝：“這麼大方？”
譚柚擡眼：“當然，我平時很小氣嗎？”
鹿角少年湊到譚柚身邊，腦袋上的鹿角蹭了蹭譚柚的面頰：“當然不了，金環平時最大方不過。”
譚柚也笑了：“光是金環蛇的傳承記憶，就足夠小妖獸們學好久了。陣法、靈植、法術、煉器等等，無一不有，上古時期，也有大妖擅長法術和煉器的。”
“只是我對這些沒多大興趣，重心全點在了陣法上。”
白澤提議：“你如今陣道獨步天下，就沒想着再鑽研別的？”
譚柚想了又想：“我試試吧，反正我現在擁有漫長的時光，我可以和這些小妖族們一起學習。當然了，大家若是想學陣法，我也不會藏私。”
孔雀：“陣法那麼難，得要多聰明的人才能學會？咱們妖族裡，公認的九尾狐最聰明，那老狐狸還不是折戟沉沙？”
他說的老狐狸自然是那隻大的九尾玄狐，說來聰明的確是真聰明。
譚柚只是笑笑：“那在學陣法之前，不如大家先學學數學？”
“數學？”衆妖族異口同聲，譚柚脣角的笑意微妙了些：“對，數學，很有意思的一門學科。”
衆大妖們興致勃勃地討論着妖市第一座幼兒園以及圖書館的建立，陣法中的青冥感覺自己快要被這滴大妖精血燃燒殆盡。
不過是一顆小小的如同水滴樣的血液，可就在自己將之納入身體的那一刻，青冥就覺得生不如死。精血帶着龐大的幾乎能撐爆它身體的力量，也幸好它們是同源，青冥纔沒上來就被燒成灰燼。
可就算如此，青冥也不好受，一遍遍地被打碎筋骨，又一遍遍地重組，周而復始，這種折磨似乎沒有盡頭。
時間一晃就是三個月過去，妖市也從深秋走到了寒冬。因爲她如今是大妖的修爲，也不用像別的有冬眠習性的小妖獸們冬眠，譚柚精神得很。
倒是有的大妖們，譬如說有一些大妖，它們就遵循着本性，陷入了冬眠。
今天譚柚這兒非常熱鬧，一個紅泥小火爐，上面架着一個烤網，放着一些根莖類的食物，上面還有一些堅果類，在柴火的燻烤下，堅果殼不時發出些響聲。
孔雀今天不搖它那五彩鎏金的扇子了，而是窩在紅泥小火爐邊，手裡抱着一杯清茶，時不時淺啜一口：“還是金環會享受。”
“火爐、茶水、朋友還有食物，果然舒坦。”
譚柚笑了笑，眉眼在爐火的照耀下溫軟許多：“青冥那邊快有個結果了，正好請大家一起來看看，也聚一聚。”
老牛揉着腦門兒：“聚一聚可以，可千萬別再說什麼數學了，腦仁兒疼。”
譚柚笑笑：“好，不說，我覺得還好啊，有那麼難嗎？”
白澤輕輕咳了一聲：“咳咳，我們覺得數學可能更適合哪些還沒有開始學習的小妖族們，咱們都這麼大年齡了，再去學這些，真的是一種折磨。”
譚柚看看圍爐而坐的大妖們，個個眼神閃躲，估計譚柚若是再說數學，這些人就要撒丫子走人了。她笑了笑：“今天叫大家過來，就是爲了青冥的事，以後我不提數學就是。”
她也沒有好爲人師的習慣，大家學不進去就學不進去，沒什麼大不了的。
衆大妖鬆口氣，月光熊看了眼陣法內的青冥：“它長大了些，修爲也提上去了，如今似乎到六階了。”
“你說它若是徹底融合了，它能到幾階？”
白澤也看了眼青冥：“最多七階，不過七階太虛浮了，那小崽子心性不錯，我猜它應該會將修爲壓制到六階。”
孔雀：“我也覺得是六階，就像是白澤說的，小崽子心性不錯。不過金環，你說這些小崽子若是融合了那些大妖血脈，如今也算是純血妖獸了，潛力肯定都不錯的，你說十方大山的那些妖獸會不會將它帶回族裡？”
譚柚聳肩：“那看它們自己的選擇，十方大山的妖獸可是很排外的。”
白澤淡淡道：“它若是聰明，肯定會選擇留在妖市的，妖獸之間的爭鬥更加殘酷，可不像修士，起碼還會扯個遮羞布。”
老牛抓了把烤得開口的堅果，絲毫不懼那滾燙的炭火：“這些小崽子們識時務着呢，咱們妖市這麼好，它們能捨得離開？”
衆大妖們對視一眼，它們確實覺得妖市極好，這裡特別包容特別開放，不管你去過經歷了什麼，來到了妖市，妖市就會毫無保留地接納你，從來不搞排外欺生那一套。
幾位草木一族的大妖們也在磕着堅果，聽着其餘大妖們談論，大家的臉上都帶着輕鬆的笑意。
白澤的話題又拉到了陣法上：“我以爲青冥要撐不過去，沒想到還真被它熬下來了。”
譚柚：“你也說了是它心性過人，不過我在陣法上作了點小調整，總不能真的看它去死吧？每一條生命都值得敬重的。”
月光熊好奇：“它若是沒能徹底融合血脈呢？”
譚柚拋了拋一罈子蜂蜜酒：“那我會調整陣法，將那滴大妖精血封印在它的身體內，留着它日後慢慢融合。”
月光熊咕嘟嚥了口口水，下一秒就化出原型，毛茸茸的熊爪子就想去拿那壇蜂蜜酒，卻被譚柚抱到懷裡，月光熊嘆口氣：“你想要什麼？”
譚柚眼角含笑：“你家的小崽子不是冬眠了嗎？送來給我作伴唄，寒夜漫漫，我需要一個暖牀的小娃娃。”
月光熊眼睛眨都不眨，回手一掏，一隻毛色雪白到幾近透明的小崽子就被它送到了譚柚面前，當孃的沒有絲毫的不捨：“給你了給你了，能換來一罈酒，小崽子總算髮揮出用處了。”
譚柚樂了，拋了兩壇蜂蜜酒給它：“你和你道侶自己分，這小崽子就放我這兒待一段時間，肯定給你照顧好。”
“我肯定放心的，”月光熊的道侶聲音粗獷，它也抱着壇蜂蜜酒，比起它老婆來，饞勁一點都不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