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15離開,然後等待
不知不覺間,天似乎已經涼下來了。秋,來了。
看着樓下的同學大多已經穿上長袖了,但仍有一部分人“固執”地穿着短袖。或許是爲了顯露自己已經顯擺了一個夏天的身材,吸引別人的注意力吧。
軒真的很痛苦,此時他所感受到的痛苦甚至比父母給予他的還要多、還要痛。自己一直信任的兄弟竟然對自己的公主使用這麼卑鄙的手段,這簡直比阿義直接捅自己一刀更痛。
心裡閃過一千遍一萬遍衝下樓給自己的“好兄弟”一個巴掌,然後牽着瑩的手什麼都不管不顧地離開這裡,離開這個令人厭惡的地方。但是他不能這麼做,自己沒有理由讓瑩爲了自己放棄自己相依爲命的奶奶。話說回來瑩願意跟自己走嗎?
真的好亂啊!他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勇氣去面對瑩和阿義了。如果這個天台那猛烈的秋風能把這一切全颳走那該多好啊!
——那麼就離開吧!無聲無息地離開。
軒已經下定主意離開這裡。既然無法改變,又無法面對,能做的也只有逃避了。
最後悄悄地去偷看一下那熟悉的教室。小雯還是一邊寫着作業一邊用唯恐別人聽不到的分貝唱着自己喜歡的流行歌;“鍾大仙”還是看着那一本沒人看得懂的《周易》很像那麼回事得掐指算着;南宮雪似乎還在爲我和瑩擔心,一改以往的純真形象,也沒有露出那可怕的樣子,只是眉頭緊鎖地低着頭……
本來不想往瑩和阿義那方向看去的,但實在還是忍不住去看了。
阿義還是平常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正在把我剛剛放到他書桌裡的那封情書瀟灑地扔進垃圾桶。瑩眼睛死死地看着正在扔情書的阿義,眼眶正在慢慢地變紅。她是在狠阿義嗎?還是…她感覺到我要走了?
不能再看她了!再看就狠不下心走了。
軒不知道這樣不告而別,班裡的同學會有什麼反應?阿義是不是會着急?瑩會爲自己傷心嗎?
走出校門,遊蕩在車水馬龍的街道上。
已經離開了,但是我的目的地是哪呢?現在軒感覺這個城市因爲秋天的到來不是變涼了,而是變得冰冷了,冷得刺骨。冰冷的又豈止這個城市呢,對於他來說整個世界都已經沒有一絲溫暖了。
既然哪都是冰冷的,到什麼地方不都一樣了嗎?只要能逃開那讓他心痛不已的地方不就行了。
不知怎麼了,竟然鬼使神差地走到了芸姨的花店了。既然來了,那就順便進去看看芸姨吧。
芸姨對軒還是那麼熱情,雖然他已經好久沒來這裡了。
“你們倆,最近怎麼都不來了?是不是芸姨對你們不好啊?!”芸姨假怒道。
“沒有,芸姨對我們很好!只是最近發生了一些事情。沒什麼時間來這裡了。”軒十分平靜。
“孩子,是你和馨瑩吵架了嗎?小情侶吵架常事,你去哄哄她就好了。”
“芸姨,你誤會了!我和瑩不是那個關係。”
“少來了!芸姨是過來人這還看不出來啊,你們看對方的眼神,我一眼就能看出來了。”芸姨十分自信地說道。
“是嗎?但我們確實不是男女朋友。”
“孩子,你想聽故事嗎?”看着軒的樣子芸姨似乎猜出了什麼
還沒等軒開口芸姨就說起來了。
“從前有一個女孩與一個男孩相戀了。但他們家世差很多,男孩家很有錢,而女孩家境一半,雙方家長極力反對。終於他們決定要私奔,離開那座伴隨自己出生、長大的城市。私奔當天他們約好在一個花店見面,女孩在去花店的路上被一輛出租車給撞了,司機把她送進了醫院,等她醒來已經是半個月後了,自己的一條腿也已經沒了。而那個男孩已經全家移民了。”說着說着,芸姨的眼角已經滲出了一滴晶瑩的液體。
“那後來呢?那個男孩回來找她了嗎?”軒似乎聽入迷了。
“沒有,但那個女孩沒有放棄,她一直等着他回來帶他走。她花所有積蓄買下了那個他們相約的花店,天天望着門口等待着那個男孩。漸漸地女孩不再年輕,臉上慢慢地出現了一條條皺紋,但她仍然相信,男孩會回來的,所以哪怕是自己進棺材的最後一刻也一定會繼續等他。”芸姨的淚水滴在她面前的百合花上,顯得是那麼的純潔、晶瑩。
軒沒有說話,但他能感覺到,那個女孩就是芸姨。
街道還是那麼繁華忙碌,秋風還在這高樓林立的城市裡無力地颳着。
耳邊還回響着芸姨最後的一句話“孩子,當你無力去改變一些事的時候,千萬別想着起遺忘它,試着去回憶當中的美好,慢慢地去忘記傷痛,這樣你才能支撐你等到你要等的那個人。”
是啊!既然不能做什麼,那就順其自然吧!不去面對、不去改變,找個地方慢慢地等待...也讓自己慢慢地去忘記傷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