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身上覆蓋着的天珠蟲一片一片的墜落下去,很快就將地面上覆蓋了一層。這可是藥王谷最恐怖的蠱蟲之一,所有人都以爲安爭必死無疑了,可是沒有想到的是死的居然是那些蟲子。
安爭將八倍黑重尺召喚出來往地上一戳,揉了揉耳朵屈指一彈:“該我了嗎?”
此時楊爭的臉色已經變得有些發白,他到現在都不願意承認看到的是真的。那是天珠蟲,無解的天珠蟲,居然就這麼輕而易舉的死了?
誰也不知道安爭的過往,這畢竟是另外一個時代。安爭在救軒轅的時候得到了毒丹是可以連仙帝身軀都能腐蝕的極品,難道還不如這小小的天珠蟲?
再者,如今安爭血培珠手串藥田裡的草藥可都是極品了。
安爭往前走,八倍黑重尺拖在地上,劃出來一道深深的痕跡。
“你還有沒有別的什麼本事,麻煩快些,我就要走過去了。”
安爭一邊走一邊很認真的說了一句。
楊爭嘴脣都抽搐起來,顯然是被氣的快要炸了:“我說過,這裡只能有一個叫爭的人活着。”
他雙手忽然往下一壓同時按在地面上,地上出現了很色的符文好像蜘蛛網一樣迅速的擴散出去。只短短片刻,整個演武場就都被黑色符文籠罩。
其實江湖上一直有個說法,毒師修行符術,那麼將會無解。將毒術藉助符文施展出去,豈止是無色無味無形?安爭立刻感覺到了空氣之中瀰漫出來一股淡淡的香氣,可是那氣味進入鼻腔之後不久就變得惡臭難聞。緊跟着一股想要嘔吐的慾望出現,胃裡一陣陣翻騰。
【已經提取相應藥草解毒。】
天目的聲音簡短而有力,很快安爭的那種噁心反胃的感覺就消失不見。
“那是天噬!”
有個藥王谷的弟子驚呼了一聲:“想不到楊師兄居然已經修煉成了天噬!”
“楊師兄簡直逆天了,咱們藥王谷修行五十年以下的人,還沒有一個能夠修煉天噬的。”
“沒錯,這下那個傢伙完蛋了。”
“天噬已經不僅僅是一種功法了,而是一種絕對控制的界。一旦進入天噬空間的話,那麼沒有人可以抵擋被腐蝕的下場,只怕用不了兩秒鐘這個人就會化作一灘膿水。”
安爭聽到這句話之後回頭看了一眼,有些不耐煩的說道:“能不能閉嘴,要不要我幫你數數?”
他轉過頭:“天噬是吧,名字很霸氣啊。”
他忽然加快腳步,朝着楊爭衝了過去。天噬的恐怖腐蝕力之下,地面很快就變成了黑色然後化開如沼澤一樣。地面上翻騰起來一個一個的氣泡,氣味就算是結界的都隔絕不住,兩側圍觀的人開始有人嘔吐起來,一開始是吐水,後來是吐血,再後來連碎裂的內臟都開始往外吐了。
連結界之外的人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安爭正在天噬之中承受的有多恐怖。
“讓你天!”
安爭衝過去,八倍黑重尺掄起來就是一擊,雙倍力量開啓!
砰地一聲!
楊爭的身子橫着飛了出去,重重的撞擊在結界上又彈了回來。他的腦袋幾乎都被砸扁了,掙扎着站起來後想要再次出手,可是八倍黑重尺已經又到了,正面拍在他的臉上。這一下拍的連圍觀的人都忍不住捂上了眼睛,不忍心看那下場。巨力之下,楊爭的身子翻着往後飛了出去。
腦袋撞在地面上翻過去,然後膝蓋撞在地面上,然後又是腦袋,又是膝蓋,連續翻了十幾個跟頭之後膝蓋已經碎了,腦袋也血流不止,看起來像個血葫蘆似的。
“讓你噬!”
安爭身子一閃過去,單手抓着八倍黑重尺的柄朝着楊爭的腦袋上砸了下去:“只許有一個是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是吧?”
砰砰砰砰砰......
每問一句是吧他就狠狠的往下砸一下,地面是有結界保護的,可楊爭依然被安爭砸了下去,好像砸樁一樣,一下一下的往地面下面砸進去。問完了之後,楊爭已經只剩下一個破了半邊的腦袋露在地面之外了。
“我不知道你以前做沒有做過什麼惡事,你想殺我是爲了你朋友報仇,就憑這一點我不殺你。”
安爭朝着高臺那邊擺了擺手,示意已經結束。
之前回到了高臺那邊的楊金平臉色變幻不停,難看的好像剛剛吃了一隻死蒼蠅似的。眼睜睜的看着自己的孫子被人打成這樣,他怎麼可能心裡還能波瀾不驚?而朱校檢卻一直笑眯眯的拉着他的手說話,看起來格外的親熱,然而他幾次想起身卻都被朱校檢按在那,動都動不了。
唯一的安慰就是,安爭是個識時務的,沒有真的殺了人。
他剛要將結界打開,就看到自己的孫子掙扎着從地下爬出來,臉上血糊糊的樣子無比的猙獰恐怖,他好像一條蟲子似的從坑裡鑽出來,四肢彎曲的弧度就好像螞蚱腿一樣恐怖。
“不要!”
楊金平急的嘶吼了一聲,想站起來衝過去卻被朱校檢拉住:“年輕人的事,不要太在意,他們自有分寸。你看安爭不是沒下殺手嗎,你那位孫兒應該也不會自己找死的。”
他的話才說完,楊爭的身體已經完全發生了變化,他的樣子看起來就像是一隻詭異的爬蟲,腦袋的破洞裡有一條黑色的蟲子爬出來,在破洞外面露出來半邊身子。明明只是一條蟲子而已,也就是大拇指粗細一尺多長左右,可是卻讓人感覺它陰測測的看着安爭。
“是你逼我的......”
沒了上半邊腦殼的楊爭擡起頭,眼睛詭異的看着安爭,明明沒有張開嘴巴可是卻發出了聲音。
“這個世界上還從來沒有一個人可以欺負我,只有欺負別人的份。誰招惹我,我就讓誰不得好死,一家都不得好死。”
他的關節以一種令人頭皮發麻的姿勢扭曲着,往前爬的樣子像一隻蠍子。突然之間,從他的身體裡分裂出來一條一條肉絲,拉長,扭曲,一根一根朝着安爭激射而來。那些扭曲如麻花一樣的肉絲前端稍稍大一些,給人的感覺就像是拔出來的頭髮帶着的毛-囊似的。激射過來的速度奇快,如子彈一樣。
安爭不斷的閃避,那些東西一次一次的激射過來,還能不斷的轉彎襲擊。安爭身邊這樣的東西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楊爭的身上好像抽絲剝繭一樣分裂出來的越來越噁心越恐怖。
不過短短一分鐘不到,方圓幾百米範圍的一個比武場全都被堵死了。到處都是那種黑色的頭髮似的東西,扭曲着盤繞着,無數的蛇絞在一起似的。已經看不到安爭了,也看不到楊爭。結界是一個四方形的,大概四百米左右的透明的結界,現在已經徹底變成了一個黑色的正方體。
“我的天啊,那是什麼東西!”
連藥王谷的弟子都嚇的顫抖了,誰也沒有見過那是什麼。
“楊師兄變成了什麼?”
“不知道,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這他媽的到底是什麼,太噁心了。”
“楊師兄是把自己的肉身祭煉了嗎?之前看到他破開的腦袋裡爬出來的那東西好像是蠱蟲。”
“這是同歸於盡的打法嗎?”
所有人都站了起來,緊張的看着比武場那邊。
楊金平的臉色白的好像紙一樣,站在那裡瑟瑟發抖:“逆子啊,逆子!你居然把這種東西用在你的親生兒子身上,啊!這是報應啊!”
他彷彿一下子蒼老了幾十歲的似的,人站在那幾乎跌倒。
“那是什麼?”
朱校檢臉色鐵青的問道。
“血親蠱蟲。”
楊金平已經悲愴的麻木了一樣,下意識的回答了一句:“是藥王谷的禁術......他的父親當初因爲和人比試受了重傷再也恢復不了,就將所有的希望寄託在爭兒身上。後來有一天他父親忽然間死了,屍體化作了血水,當時我就懷疑,只是沒有確定。沒想的,居然真的是這樣......爭兒腦袋裡的蟲子,是他父親。”
這句話一出口,連朱校檢的心都猛的跳了一下。
多狠毒的父親,纔會做出這樣恐怖的事。又或者說多偏執可怕的兒子,纔會答應父親做這樣的事。
一具身體,兩個靈魂。
那些好像蛇一樣絞在一起的東西還在不斷的收縮蠕動,充滿了整個結界,誰也看不到安爭誰也看不到楊爭,那些東西似乎還在拼了命的往外擠,想要將結界擠破。
“那東西是控制不住的,一旦撐破了結界,但凡有生氣的東西它都會撲過去吞噬,它的本體將會越拉越大,大的無法控制。”
楊金平最終還是沒能撐住,撲通一聲跌坐在地上,身體顫抖的格外劇烈。
“若我的人死在你藥王谷。”
朱校檢嘴角往上一勾,是那麼的冷酷:“我就將你這裡夷爲平地,我纔不管是什麼血親蠱蟲。若我的人死了,我把你們祖孫三代塞進一個屁-眼裡。”
正說着,忽然之間那結界裡有一道微弱的紫光好像閃了一下,只是一下,看到的人也不多。就算是看到了也不會有人在意,因爲所有人此時已經確定......安爭死了。
“好煩躁啊,本來想留着一些東西的,萬一被那個姓紫的傢伙發現了還得給我收回去。真是的......”
【天道雷力!】
急促的四個字出口,緊跟着一團紫光在結界正中炸開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光,無法形容的力量,強烈的紫色光芒激射而出,一道,兩道,三道,無數道,好像撕裂了雲層的陽光一樣,將黑暗全都切碎,蒸發,劈斷,撐開,暴力的野蠻的不講道理的霸氣的撕裂。
安爭站在那,左手扶着八倍黑重尺的柄,右手掌心裡炸開的紫電霸道無匹。紫色的電芒讓他的臉也變得成了紫色,眼睛則是一種妖異的無法形容的色彩。
“你剛纔說什麼?是我逼你的?就算是吧......你能怎樣?”
他嘴角勾起來,帶着些玩世不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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