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
猴子將安爭放下,搖了搖頭:“被人打成這樣樣子,你也能笑的出來。”
他將擎天鐵棒往後一甩,也不知道那鐵棒飛去了什麼地方消失不見,隨着鐵棒一起消失不見的,是他那一身燃燒着的赤色火焰。眸子裡那似乎可以焚燒一切的業火也沒了,恢復了本來的模樣。
陳少白站在一邊瞪着安爭,狠狠的瞪。
安爭讓他出去一趟自己就跑了,回來的時候看着就跟一灘爛泥似的。這個樣子的安爭,讓陳少白心裡被刀子割了似的,看一眼割一刀,可他就是不肯收回視線,狠狠的瞪着。
安爭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要是跟你說,我就是出門上個廁所然後迷路了你信嗎?”
陳少白:“如果你現在不是傷這個德行,我一巴掌呼死你信嗎?”
安爭:“不信,你那麼愛我,怎麼捨得傷害我。”
猴子做了一個吐的表情:“你們可能開了一個很不好的頭。”
陳少白:“未來可能成爲趨勢。”
安爭:“......”
陳少白看了一眼猴子:“原來是你。”
“什麼原來是我。”
“我那個師父說,安爭的命劫是避不開的,但是會有一個貴人從東方來,爲安爭排憂解難。他以爲會是東海瑤池的人,結果是你。你怎麼跑到東方去了......”
猴子笑了笑:“我的擎天鐵棒有兩種屬性,一種是火,我已經得到。一種是水......要想得到只能去東海。我在東海逛了一圈,本想去東海瑤池裡偷他們的海之精魄出來,可惜的是那羣人看守的太嚴密。”
陳少白:“動不動就偷,這樣成何體統。”
猴子:“主要是搶不過來。”
陳少白一臉這樣說就能理解的表情:“對了,和尚就在燕城,你要不要去看看他。和尚身上好像發生了什麼事,他不說,我們也不好追問。他那一身修爲現在連一成都沒有剩下,也不知道到了這個時代之後他遇到了什麼。本以爲他現在已經是佛陀座下尊者之一,會牛逼的一塌糊塗,誰想到修爲都快要沒了。”
“誰要去看他!”
猴子一臉的桀驁,然後又忍不住問了一句:“是不是受傷了?”
安爭點了點頭:“果然是未來大勢所趨。”
陳少白:“所以開頭的不是咱們,而是和尚和猴子。”
猴子哼了一聲,走到窗口那邊往上一跳,蹲在窗口那看着安爭說道:“從你的氣息判斷已經到了金仙境界,進步不小。”
安爭:“你豈不是進步更大。”
猴子:“別扯淡,我連巔峰時期一半的實力都沒有恢復。你那是進步,我這是恢復。如果仙宮裡那幾個老傢伙知道我實力沒有恢復的話,帶你去出氣的時候未必那麼順利,畢竟當年三座仙帝大殿被我砸了兩座。”
陳少白:“你不吹牛逼的時候還是好朋友。”
猴子:“那是你眼界低。”
陳少白:“你這樣說就是和走在了漸行漸遠的路上,我告訴你沒有一頓燒烤我是不會原諒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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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子指了指小院子那口大鐵鍋:“一會兒我把自己給你燉了。”
“猴腦就行了,其他的地方不要。”
猴子跳下來往前挺了挺腰:“大補猴兒蛋兩顆你要不要。”
陳少白:“白送都不要,有羊肉味。”
安爭:“你們兩個之間是不是發生過什麼。”
猴子噗嗤一聲笑了:“媽的,還是和你們在一塊閒扯淡來的爽快。我回來之後就一直在折磨自己,爲的就是不再如以前那樣面對困難的時候絲毫辦法都沒有。可是我現在的實力也就勉強恢復到了仙尊初階差不多,仙宮裡可以打敗我的人不在少數。所以這些日子安爭你就消停點,畢竟滅了一個家族,誰知道有沒有人站出來爲程家報復。”
安爭:“冤有頭債有主......”
猴子:“你有沒有良心......”
正說着,和尚從外面進來,手裡捧着一個看起來很精緻的盒子。因爲猴子靠窗看着背對着外面,所以和尚也沒有看出來猴子是誰。他進門之後把東西給安爭放在牀上,說了一句這是專門派人聯絡佛宗那邊送過來的丹藥,可以讓安爭迅速的恢復,說完之後就往外走。也不知道是彼此之間有了什麼隔閡,還是不敢多停留唯恐安爭和陳少白問他什麼。
一轉身的時候,就看到猴子站在那虎視眈眈的瞪着他。
和尚楞了一下,然後加快腳步往外走。猴子繞過去把門口堵住,手扶着門框看着猴子:“你怕什麼?”
和尚:“出家人沒有悲喜,也沒有害怕不害怕之說。”
猴子:“那你躲什麼?”
和尚:“我還有要緊事要去做,誰也沒躲。”
猴子靠在那哼了一聲:“人都說沒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你這眼神閃爍的樣子就暴露了。這屋子裡你對不起誰?是不敢面對誰?”
和尚擡起頭,挺起胸。
“和尚坦坦蕩蕩,沒有對不起誰。”
猴子哦了一聲,然後突然一把抓住和尚的手腕,和尚想要掙扎哪裡能掙脫的出來。他現在實力跌落的連一成都沒有剩下,而猴子已經恢復到了仙尊初階,兩個人實力相差巨大,猴子不放手的話他不可能把手收回去。
猴子捏着和尚的手腕,片刻之後臉色就變了。
“是誰?!”
他猛的擡起頭看着和尚的眼睛,眼睛裡原本已經消失的赤色火焰騰的一下子又冒了出來。那明明是熾烈的火焰,可是當火焰出現的那一瞬間,安爭和陳少白都感受到了無法承受一般的森冷殺氣。
“什麼是誰?”
和尚使勁兒把手抽回來,想出去,卻又被猴子擋住。
“是誰傷了你!”
“沒有人傷我。”
和尚往後退了一步,看着猴子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就算是有人傷了我,我的事又和你有什麼關係?”
猴子一把掐住和尚的脖子把他拉過來,嘴裡的獠牙看起來無比的兇殘。
“我告訴你,自從你進入地獄爲我那會晶核的那一刻起,你的命就他媽的不是你自己的了,而是我的。聖爺不許你死,不許你受傷,你自己想死都不行。說,是誰打傷了你!”
和尚被他掐着脖子,脖子很快就紅了。
“你放開!”
和尚怒斥一聲。
陳少白連忙過來拉着猴子的手:“別這樣,好端端的話從你嘴裡說出來就變了味道。大家都是朋友,朋友之間怎麼能如此相對?猴子是真心看不得朋友受氣受傷,和尚你不要怪他。”
猴子把手鬆開,和尚哼了一聲,大步走出屋子。
“怎麼回事?”
安爭忍不住問了一句。
猴子在和尚出門的那一剎那就癱軟下來,好像剛纔那一刻被什麼東西瞬間把他的力氣都抽空了似的。他扶着桌子站在那,肩膀都在顫抖着。
“和尚......快死了。”
“什麼!”
安爭和陳少白同時驚呼一聲,安爭下意識的在牀上坐直了身子,整個人都愣在那了。
“怎麼回事?”
“和尚體內有非常嚴重的傷勢,我能感覺的出來,有一股詭異的力量至今還在他體內不斷的折磨着他。看起來他外表上沒有什麼問題,但他的經脈全都受損了,丹田氣海上也破損嚴重。這股詭異的力量正在侵蝕着他的肉身,他的修爲之力雖然在抵抗,可已經被那力量消磨的差不多了。他......可能命不久矣。”
安爭的腦子裡嗡的一聲,只感覺一陣天旋地轉。他忽然間反應過來,和尚送過來的傷藥絕對不可能是什麼聯絡了佛宗送過來的。此去西域十萬裡都不止,也沒有直接的傳送法陣,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有丹藥送過來。這一定是和尚自己吃的丹藥,是用來控制他體內的傷勢的。
明知道自己已經快要不行了,和尚還是毫不猶豫的將自己的傷藥給安爭送過來了。
“那力量你能感覺出來是怎麼回事嗎?”
安爭問。
猴子臉色慘白,手都在不停的顫抖着,看得出來和尚的傷勢一定是已經嚴重到了幾乎不可挽回的地步,不然的話猴子不至於如此亂了分寸。
“感覺不出來,但是死氣很重。”
“死氣?”
安爭的腦海裡忽然亮了一下:“當初和尚爲了幫你那會自己的晶核進入地獄,在地獄之中超出了時限......你說的死氣,會不會是他在地獄之中被死氣侵蝕,一直都沒有治好過。”
猴子眼睛裡的火閃爍了一下,在屋子裡來回走了幾步。
“如果真的是地獄死氣的侵蝕,我應該有辦法幫他治好。只是......罷了,我這就去。”
他轉身往外走,卻被陳少白一把拉住:“你別想就這麼走了,先說到底怎麼回事。咱們是不是兄弟,安爭有什麼事自己扛了,現在你也是這樣。”
猴子沉默了一會兒後說道:“如果真的是地獄氣死的侵蝕,和尚在佛宗的話也不敢說出來,一旦讓佛宗的人知道他進過地獄,肯定會有更大的麻煩。你們可能不太清楚......和尚在這個時代叫做金蟬尊者......是佛陀的弟子,而且和佛陀的關係很複雜。所以他自己沒有辦法,只能我去一趟地獄。十八殿閻羅那邊,我來找就是了。”
安爭明白過來。
“你現在的實力,根本就沒有恢復到可以讓十八閻羅對你害怕的地步。你這次下去,有可能不會再回來了對不對?所以和尚纔不願意告訴你,也不願意告訴我們,他是擔心咱們下去。”
猴子嗯了一聲:“是,現在以我的實力,是奈何不了十八閻羅的,唯一的希望就是他們看不穿我的實力。”
“別鬧了。”
陳少白:“有什麼事大家一起扛,咱們一起去!”
安爭坐在那沉思了一會兒:“沒錯,有什麼事一起扛,不過得像個辦法讓我的傷儘快好起來......”
猴子忽然想到了什麼,望了望窗外:“東海瑤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