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爭感覺自己竟是昏昏沉沉的睡了過去,做了許多亂七八糟的夢。可是睜開眼睛的時候才發現,其實一直都清醒着。身體上的劇痛,讓他根本就無法入睡。剛纔那昏昏沉沉的表現,只是昏迷的前兆而已。
他側頭看了看身邊的杜瘦瘦,竟是已經昏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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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勁。”
安爭掙扎着過去看了看杜瘦瘦,臉色通紅,人還在迷迷糊糊的說着什麼。安爭伸手在杜瘦瘦的額頭上碰了碰,燙的嚇人。他們這樣的體質,就算是重傷也不會有發燒這樣的事發生。剛纔是自己險些昏迷過去,現在是杜瘦瘦,事情似乎沒有之前預想的那麼簡單。
“那個鍾顏姬的修爲之力太陰狠了。”
猴子坐在一邊看起來還好,可是額頭上冒出來大顆大顆的汗珠:“這個傢伙的修爲之力之中死氣太重,我們之前戰鬥的時候全都忽略了。”
浣婉本來一個人坐在稍微遠一些的地方發呆,聽到之後跑過來看了看。
“我,碧落鎖!”
她手忙腳亂的將碧落鎖找出來:“殿下把碧落鎖留給我了,她沒有帶走。”
安爭和猴子對視了一眼,然後同時點了點頭。
其實他們都知道風盛希這個女人並不是那種壞人,只是揹負的太多。如果她真的是個壞人的話,肯定要把碧落鎖帶走。畢竟有了碧落鎖的保護,死氣不能侵蝕,她去做事更穩妥一些。
浣婉也不敢耽擱,打開碧落鎖開始排擠死氣。可這東西畢竟只是個防禦法器,其能力遠不如東海瑤池的至寶葬魂珠。杜瘦瘦在幾個人之中修爲最弱,所以反應也最大。浣婉強撐着用碧落鎖爲杜瘦瘦將體內的死氣排擠出去,可是速度很慢,而且極消耗修爲之力。
“都怪我。”
浣婉一邊說話一邊落淚:“如果我當時強硬一些,拼着被殿下責罵也過去幫你們的話,就不會這樣了。”
猴子伸手在浣婉的肩膀上拍了拍:“其實在這個世界,不管是什麼世界,人都是身不由己的。你也不能都怪風盛希,她考慮的要更多。我們都不怪她,你又何必執着?”
浣婉愣在那:“你們真的不怪她?”
安爭認真的說道:“如果因爲別人沒有幫你而懷恨在心,那麼我們本身就不是什麼好人吧。首先要記住的一點就是,別人沒有任何責任和義務爲你兩肋插刀。我們這樣做,是因爲我們幾個志同道合。可是,幫忙是情分,不幫忙是本分。”
浣婉聽完了這些話之後,若有所思。
“我本以爲,你們都是令人討厭的傢伙。”
猴子聳了聳肩膀:“我們本來就是。”
他看着浣婉認真的說道:“別忘了,你之前可是討厭我到骨子裡的。”
浣婉想到了猴子和東海瑤池那位前輩之間的事,心裡忍不住一震......經過了這段時間之後,她思考事情變得謹慎也複雜起來。她本來固執的認爲,感情的事必然是猴子的錯。如果一男一女發生了問題,那麼錯的一方也必然是男人。所以東海瑤池的人,全都覺得男人不是好東西。
就算是東海瑤池裡的男人,也在不知不覺之中拼了命的掩飾自己的性別,擦着厚厚的粉,說話娘娘腔。他們也會和東海瑤池的女人們一起罵外面的男人,還以自己現在這個樣子沾沾自喜。
浣婉忽然間明白了,不是人間界的那些凡人都病了,而是東海瑤池的人都病了。
雖然碧落鎖的能力在排擠人體內的死氣上很差,但幸好杜瘦瘦體內的死氣並不多。如果是和尚的話,就算是有碧落鎖也毫無意義。當浣婉快要撐到極限的時候,杜瘦瘦終於醒了過來。
“我做夢了......猛的一個細腰大屁股的妹子餵我吃好吃的。”
杜瘦瘦揉着眼睛坐起來,正好看到浣婉那張臉。
“我去......”
他嚇得往後縮了一下:“我不是說你......對不起。”
猴子笑起來:“你這話說的也對也不對,你怕冒犯了浣婉所以連忙解釋,可是你換個方向想想,難道你說不是浣婉,豈不是再說她的身材沒有那麼好?”
浣婉臉一紅:“不要臉!”
杜瘦瘦點頭:“就是就是,老不正經的......活了幾萬年了,還特麼那麼不要臉。”
猴子聳了聳肩膀,安爭笑着搖頭。
就在這時候,外面的機關忽然響了一聲,那是龍這個寶藏的入口被人打開的聲音。衆人互相看了看,每個人的臉色都變得不好起來。現在他們這個樣子完全沒法戰鬥,敵人一旦突破地下宮殿找到他們的話,基本上和坐以待斃沒有什麼區別。
“我去看看!”
猴子是幾個人之中情況稍微好一些的,畢竟他的實力最強大。他扶着牆壁站起來往臺階那邊走,從上面的宮殿下來要走很長臺階,至少距離地面有上百米。猴子拎着鐵棒扶着牆壁往上走,才走了幾步就看到一個黑影撲了過來。
下意識的,猴子想用鐵棒打過去,可是因爲死氣的侵蝕在加上傷重,反應比之前慢了太多。鐵棒在舉起來,那個黑影就重重的撞在他身上。本來這個黑影就是從臺階上滾下來的,此時是和猴子一起滾了最後一段。
“我打死你!”
猴子落地之後伸手去摸自己的鐵棒,然後纔看清楚滾落下來的人是誰。
風盛希......
她已經陷入了昏迷,臉色白的嚇人。她的心口附近有一道觸目驚心的傷口,似乎是貫穿了身體,後背上也有血跡。她身上的白色長裙已經有一半被染紅了,看起來那傷口極爲恐怖。
即便如此,在昏迷之前,她還是把小金龍緊緊的抱在懷裡,哪怕是從臺階上滾落下來的時候,也沒有傷到小金龍。
“怎麼回事!”
安爭跑過去看了看,發現風盛希的脈搏都極爲虛弱了。
“還有沒有傷藥?”
他回頭問浣婉,浣婉已經衝過來了:“有,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殿下將所有的傷藥都放在我身上了。”
杜瘦瘦道:“早就該想到是她的,這地方除了我們之外就只剩下她和小金龍知道了。這下好了,一羣廢人這麼快就又重新湊齊了。現在她也傷成這樣,後面必然還有追兵,大家一起等死好了。”
他一邊說着怨氣十足的話,一邊將自己身上帶着的傷藥也都翻了出來。
小金龍從風盛希的懷裡爬出來,像是喝醉了酒似的搖搖擺擺。一百多米長的臺階滾下來,雖然沒有傷到他,可是必定會頭暈眼花。滾暈了的小金龍好一會兒才恢復過來,揉了揉眼睛後說道:“我這會兒應該怎麼打個招呼纔會顯得不那麼狼狽?”
杜瘦瘦:“你狼狽個屁。”
衆人轉身避開,浣婉跪在那將風盛希身上的衣服剪開,然後爲她上藥包紮。
“怎麼回事?”
安爭問小金龍。
小金龍一臉悲傷的說道:“之前和鍾顏姬打那一架的時候我就昏迷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被人圍住了。她一個人和幾百個人激戰,殺了對方好多人,但終究是寡不敵衆。我已經沒有一點兒力氣了,幫也不幫上。當時我還破口大罵來着,你們這羣傢伙都死哪兒去了.......現在看你們的樣子,確實離死也不遠了。”
安爭:“說重點。”
小金龍哦了一聲:“是新地獄界的人,我不知道是哪個閻羅的手下,看着那個黑麪的傢伙像是第七閻羅的人,不太確定。本來她一個人和那些人交手也不算太吃力,打不過走還是可以的,但是很快那些傢伙的幫手就來了。看得出來那些人不是一夥兒的,但目標一致,就是我咯......她如果把我扔掉自己跑也不會有事,可她沒有。”
小金龍擡起小爪子抹了抹眼睛:“感動。”
杜瘦瘦哼了一聲:“自作孽......”
安爭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不要再說了,畢竟浣婉還在這。杜瘦瘦不過是嘴巴毒而已,也不是真的就那麼想。
“幸好她身上帶着一件很厲害的法器,最終不得已爆了那件法器逼退追兵我們才逃出來。”
浣婉回頭:“可是殿下身上沒有什麼厲害的法器了,我......我剛發現,她把能用的幾乎都給我留下了。”
“那把斷劍。”
安爭語氣很沉重的說了四個字,聽到這四個字,所有人都沉默下來。
別離劍。
那是她父親的遺物,大家都很清楚別離劍對她的意義是有多大。當時她抱着別離劍默默哭泣的樣子,還在每個人的心裡揮之不去。爲了救小金龍,她不惜將別離劍爆掉......那個時候,她內心之中有多掙扎可想而知。
“追兵知道你們過來這了嗎?”
“應該知道,不過想找到我的底下宮殿也不是那麼輕而易舉的事。”
小金龍稍顯得意的說道:“這地方我用了很久在建造出來,誰也沒有告訴......不過,終究是撐不住多久的,他們會把整個廢墟閻羅殿都拆掉的。”
“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咱們能有更多的時間恢復一些實力。有碧落鎖的保護,還有希望殺出去。”
安爭看了看浣婉,之前爲杜瘦瘦治療傷勢的時候也幾乎耗盡了修爲之力,沒有二十個時辰以上是沒辦法恢復的。
“希望可以抗住吧。”
大家坐在那,臉色都很不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