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常常說起那家咖啡館。
可是撒撒怎麼會知道?
她不是一個文藝青年。
她不是一個喜歡咖啡的人。
或者你會想只有這兩種人纔有可能出現在咖啡館麼?
不知道爲什麼,她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或者說是自己到底是哪種人,她就那樣地進了那家咖啡館。
“HEY,有什麼甜一些的咖啡,給我推薦一下吧,服務員先生”
後面總是有一些小小的聲音。
“她真怪,哪有甜甜的?要搞清楚,這裡可是咖啡店吶!”
撒撒纔不介意這些呢!更何況自己以前還不叫撒撒呢!現在怎麼硬生生地叫了這個黴黴的名字?
然後一點點香氣飄過來。大家都覺得不滿,爲什麼自己的咖啡不是那麼地香,而那個人的咖啡,好像纔像是真正的咖啡。
他的手嫺熟地遞過來,慢慢慢慢地走近。她的潛意識裡面是這麼想的:“他會這樣說纔是對的,完全符合他紳士的氣息,是說本店所有咖啡都不加糖,我們只會在特殊時候加那麼一點點糖,”
咖啡就像我們不完美的人生,不會那麼甜的,然後他把潔白的雙手柔軟地伸過來,說:“是不是這樣子就夠了一些,或者是你會覺得稍微地比剛纔的味道要甜了那麼一點”
如果他這麼講,就算是再難搞定的客人也會說說笑笑地就過去了。
可是他總幸運,幸運讓他以爲他自己一直要這樣說下去就好了。
一個字也不改,如果改的話也只是一根標點符號而已。
可是真的好像很不舒服。
她喝咖啡也不會那麼淑女。
完了,真的不是一般地苦。
賽黃連。
賽神仙。
賽諸葛。
此時沒有什麼東西比眼前的這個人更能安慰自己了。
她的記憶開始氾濫。
她吃過大樹皮。
夏日的火辣從她身上覆蓋。
冬天的熱烈有的時候,有很多時候讓她覺得自己死定了。
她也是傻瓜。
總是這樣地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應該愛她。
他夢
他是夢魘的花開
在三月的早晨擱淺
所有的鸝起了個早
所有的夢都失眠
晚風經過一片滄浪的海
試着讓心滾燙又離開
我已不能看不能向你看
我已離或開 或許是霧霾
該死
我竟然看不見
所以調得有一些苦,沒關係吧!
或者那個男的會這樣說,然後順手脫下自己的白色如薄雪的短夾克掛在就近的椅子上。
那他坐在你面前,你最好是不要說話。可是撒撒不會這樣,她不會這樣,不會這樣。她一直是一個愛自己絮叨的人,有點像早更少女。
她能夠清楚地意識到,這種男人,是個值得的男人。
撒撒能夠猜到這些,猜到他的風花雪夜,猜到他的狂放不羈。猜到他或許不會失眠,因爲他心裡沒有什麼遺憾,可是她猜到了好多,卻沒猜到他竟然是一位盲人。
他的失明可能會讓他更脆弱吧!可是這樣想的時候,他的眼神看過來。
整個夏天掀起了裙襬。
所有的夏天不再有苦澀不再有孤苦泛起漣漪。
他就那樣地看着她,看着她,就像抱着她,就像抱着她。
他或許有一天會抱着她,就是抱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