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濤愁眉不展地坐在沙發上,盯着百無聊賴的電視節目,偶爾嘆一口氣,或者擰一下他本來就已經濃縮到極致的眉頭,他觀察荷花足有半個月,但是,他們之間除了簡單的‘你要吃什麼’‘你想吃什麼’之類的問候語,已然掏弄不出更深層次的對話。
剛畢業的時候,特意讓郭凌把自己的迂迴方法告訴他,讓他在中國等他一年,讓他好好考研,等自己學成歸來,有能力又有事業的時候立刻接他回老家。
飛機場那一幕雖然是演給父母看的假戲,卻真的被荷花的眼淚刺痛到了心臟,即使他在巴黎兩年裡,也從未忘記過他淚眼婆娑地坐在人流中,一聲接一聲地叫着他的名字,然後像個被拋棄的流浪漢一樣不顧形象地上去拉他的手。
當時,那麼多人在他旁邊叫着男同志,GAY,他都無動於衷,卻被荷花坐在地上那個強勢的動作給震撼了。
如果是演戲,那麼,是否太過了?
但,那一刻,身不由己,父母就站在不遠處,要親眼看着他和這個令他們深惡痛絕的男人完全斷絕關係。
一切都是說好的,他相信郭凌把他的話原封不動地傳達給了荷花。
而荷花,卻沒有等他回來之際就消失了。阿濤唯一見到他的一次,卻是看見他跟一個大鬍子的男人坐在路邊攤上,快活地吃着惡-心人的炸醬麪。
“阿濤,你是不是對荷花太過了?”肉球從樓梯上下來,自從他變得帥氣之後,阿濤怎麼看他怎麼覺得不習慣。
“給他一個教訓,讓他長點記性。”
“你要上去看看他嗎?”
“算了,上去也不知道說什麼!他變了很多,好像真地吃了很多苦,”他擡起頭,繼續用着慣有的霸道口吻說,“肉球,荷花那個住在稠州醫院的大哥好像是某個詐騙組織的頭吧!”
“不知道,我想荷花不至於交這種朋友。”肉球有些心虛地坐到他身邊,他見過金希一次面,只覺得那個男人獐頭鼠目不是什麼好東西,但又因爲荷花的緣故,把所有壞念頭全都壓了下去。
“哦,是嗎?”阿濤仰躺在沙發上,換了幾個臺,論了一圈後將遙控器扔在沙發上,輕描淡寫地說,“我上去看看。”
“不是說不上去看嗎?”
阿濤丟給他一記白眼,拿了一盤清洗過的葡萄上了二樓。
荷花坐在牀鋪上看電視,半個月時間,讓他的皮膚恢復了少男一樣的白皙,旅途的痕跡越來越少,雖然行動不自由,在生活上阿濤絲毫沒有懈怠對他的照顧。
頭髮長到了齊肩的位置,他在後面紮了一根小辮子,可愛的有點像個小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