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姐姐一定知道我們在裡面,”梅花摸一下身上,已經渾身是汗,“我記得防盜門的B鑰匙開過門之後,A鑰匙就完全沒用了。”
過了一會,他姐姐果然發來一條短信,上面只有一句話:‘臭小子,你在裡面吧,我怕讓小冉看到少兒不宜的鏡頭,就沒敢開門進來!’
“被你說中了,我姐姐果然知道。”阿峰迴發了一條短信,把手機放回玻璃桌,輕輕地在他頸子上吻了一下,“對不起!讓你受驚了。”
“我沒什麼!只是……”梅花胸口泛起一陣噁心,竄進浴室,不停地用涼水沖洗身子,胃裡再次一陣翻騰,他蹲下身扶着馬桶哇哇大吐起來。
“怎麼了?”阿峰赤着身子進來,在他背上輕輕地拍動。
“懷孕了吧!”他嬉皮笑臉地說,想起剛纔驚險的場面,再一次無法控制地嘔吐起來,直到胃酸浮到嘴邊,他才無力地癱倒在阿峰懷裡,這感覺就像但丁去了一趟低語之旅,噁心又恐怖,一個屬於他們的家,有別人攥着他們的鑰匙,讓他如何有安全感在這裡過一輩子。
他這時才發現,有些時候,兩個人在一起住,並不是因爲彼此矛盾就會分手,而是兩人之間無形的第三隻手,更讓人感到惴惴不安。
阿峰拿過毛巾擦了擦他的嘴巴,扶着他往臥室裡走。
“飯後不宜劇烈運動,這句話是真理。”梅花有氣無力地躺到牀上,腦海裡只要浮過剛纔的情景就會一陣犯惡!
但他沒有說出心裡的感覺,他怕阿峰誤以爲自己在嫌惡她的姐姐,雖然,他確實因爲他姐姐手上握有這個房子的鑰匙,產生了某些心理上的壓力。
阿峰在客廳裡切西瓜,朝梅花問:“要吃什麼水果?”
“西瓜,香蕉,還有桃子……”
阿峰端着水果盤子進來,盯着他的腦袋看了半晌,怔怔地說:“你頭髮變長了。”
“是嗎?”梅花捋捋腦袋上的細毛,半個月沒有注意儀表姿容,都不知道自己哪裡發生了變化,“那我明天去理掉。”
“不用,這樣挺好看。”阿峰把水果盤子放到牀頭櫃上,大手輕輕地放在他肚子上,“還難受嗎?”
“好多了!”
“實在不行就去醫院看看,可能是剛纔受到了驚嚇。”
“沒事啦!”梅花將阿峰拉上牀,打開電腦搜尋最新的電影,“阿峰,要看什麼?”
“除了動畫片,什麼都行!”
“偏偏我除了動畫片,什麼都不喜歡。”
“你個混球!”阿峰抱着他一陣打滾,梅花咯咯地笑着,忽然身體一陣痙攣,整個人像受了什麼刺激一樣開始抖索,任憑阿峰怎麼安撫也停不下來。
“對不起,我難受!”梅花的手臂伸入枕頭底下,好不容易纔控制住身體的痙攣。
“你是不是還在想姐姐有鑰匙的事。”
“不是!”梅花慌張地擡起頭,張可結舌地解釋,“不是!”他覺得委屈,好像自己成了挑撥他們兄妹的元兇,他可以想象他姐姐在阿峰心裡的地位,就像母親一樣神聖不可侵犯。
阿峰親了他一下臉頰,卻並沒有多說什麼。梅花希望他們的事情就此過去,以後只要他們不在不適當的時候以及不適當的地方翻雲覆雨,應該就不會出什麼岔子。
但這一次突襲確確實實地給他留下了陰影,他有時候會不自覺地看門口的方向,甚至聽到鑰匙轉動的聲音,就會敏感地想會不會是阿峰的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