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五來到周峰的面前打量着周峰,目光中有怨恨之色,也有一絲狐疑。
要不是周峰將他洗劫一空,陳五早就來羣芳樓給輕舞贖身了,所以陳五當然恨周峰。但是令他感到狐疑的是周峰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又爲什麼冒險拍下輕舞,難道他看不出那個青蛇谷的中年修士對輕舞勢在必得麼?
“周峰,你爲什麼會在這裡?又爲什麼要拍下輕舞?”陳五沉聲問道。
周峰笑了笑,“你能在這裡,爲什麼我就不能出現在這裡呢?至於我爲什麼要拍下輕舞,是因爲我想要成全你們這一對苦命鴛鴦,怎麼?你不領情麼?”
這時輕舞也困惑的來到周峰的面前,頓時和陳五一起愣住。
“你……你怎麼知道?”陳五驚訝的問道,他和輕舞的事情鮮少有人知情,周峰怎麼可能知道?
周峰開誠佈公的微笑道:“之前你去李家鐵鋪求隱身符的時候,我恰巧也在那裡。”
陳五愈發驚訝的盯着周峰看了半晌,這才長長的嘆了口氣,“所以你跟我來了這裡,以爲拍下輕舞就算成全我們了?”
“難道不是麼?”周峰微笑道。
陳五苦笑道:“你這是幫了倒忙了啊。難道你看不出剛纔那個中年修士的殺意麼?他是青蛇谷的人,這次來羣芳樓他可不是一個人來的,在羣芳樓外面不知有多少青蛇谷的人呢。否則你以爲羣芳樓會畏懼他一個人?”
“我本來的計劃是等着輕舞和其他人被拍走之後,我用隱身符一路尾隨,尋機再把輕舞救出來。雖然十分冒險,但是出其不意的話還有幾分可能,但是你這麼一鬧,青蛇谷的注意力便都落在了你和輕舞的身上,你以爲你們還能離開羣芳樓麼?”
周峰微笑道:“這麼說來,我倒是壞了你的好事啦?”
陳五見周峰仍沒有任何緊張之意,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我和你上輩子有仇麼?你還嫌害我不夠?你在南楚國秘境把我的東西統統搶走也就罷了,現在你還把我和輕舞逼到絕境,你……”陳五再次長嘆了聲,絕望的道:“要不是看在你是出於好意,我真想和你同歸於盡算了。”
周峰看陳五是真的急了,這才微笑道:“你放心吧,我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一定會讓你們兩個逃離此地的。稍後我先出去,等我吸引了他們的注意力之後,你和輕舞就用隱身符從後門偷偷溜走,這不就行了?”
“你不要命了?”陳五愕然看着周峰,“你的修爲比我也高不到哪裡去,單只是剛纔那個中年修士就能隨隨便便的把你殺了,你我有仇無恩,爲什麼要捨命幫我?”
“談不上舍命吧,區區一個青蛇谷,我還真沒把他們放在心上。”周峰淡淡的笑笑,從常安士的那個鐵箱中拿出一百三十塊下品靈石來,交給羣芳樓的人算是給輕舞贖了身,然後又拍拍陳五的肩膀,笑道:“我幫了你這一次之後,咱們之間也算是兩不相欠了吧?”
“呃,唔……”陳五茫然點頭,然後看着周峰大剌剌的向羣芳樓大門口走去。
輕舞站在陳五的身邊,看着周峰遠去的背影顫聲道:“五哥,那人究竟是誰啊?是你的好朋友麼?”
“什麼好朋友,在這之前,我一直把他當成第一號仇人的。”陳五哭笑不得的說道。
輕舞更是莫名其妙了,“既然是仇人,他爲什麼甘冒大險來幫我們?先別說那一百三十塊下品靈石了,他一旦踏出羣芳樓就必死無疑啊。”
陳五也是滿臉狐疑,但最終還是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們先離開這裡再說”說着他拉着輕舞的手溜出了羣芳樓,然後找了個僻靜的地方拿出一張隱身符來,拍在輕舞身上之後,輕舞頓時融入了夜色之中。
“輕舞,這隱身符只能維持兩刻鐘時間,你趕快離開這裡,然後走得越遠越好吧。”陳五摸索着抓住輕舞的手腕,嘆息道。
輕舞大驚,“五哥,你不和我一起走麼?”
陳五拿出另一張隱身符來,苦笑道:“我這人天生最怕欠人的人情,所以我無論如何都要去前門看看,如果能幫周峰一把就幫一把,大不了就是個死嘛。”
“五哥,要死我們也一起死,你以爲我會自己逃麼?”輕舞激動的說着。然而就在此時,忽然有道陰森的神識驟然掠過,瞬間便發現了陳五和輕舞兩人。
“仙塔境的修士!?”陳五和輕舞同時駭然失色,心裡頓時充滿了絕望。他們萬萬沒料到青蛇谷竟然還動用了仙塔境的修士在羣芳樓外守着,而隱身符雖然能隱藏形跡,但是在仙塔修士的神識面前卻無法遁形。
忽然,遠處一座高樓的屋脊上出現了一個黑影,隔着百餘丈的距離,一股恐怖的威壓頓時籠罩住陳五他們兩個。
“你們不必糾結了,你們誰也逃不掉的。”那人獰笑着說道,目光陰毒的盯着陳五和輕舞所在的位置。
陳五隻不過是神池巔峰,輕舞的修爲更弱,他們兩個在仙塔修士面前根本沒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要不是我在這裡,就被你們這兩條小泥鰍偷偷溜了。”黑影冷笑了聲,如同鷹隼般落到陳五和輕舞面前,隨手撕去輕舞的隱身符,然後捲起他們兩個來橫掠夜空,直奔羣芳樓的前門去了。
………………
當陳五和輕舞被青蛇谷的仙塔修士制住時,周峰已經有所察覺了,他一直都在用神識盯着陳五和輕舞,當然也瞬間就發現了那仙塔修士的陰森神識。他也有些吃驚,沒想到青蛇谷竟有仙塔修士坐鎮,不過好在那仙塔修士的修爲只是仙塔一品,如果他敢對陳五和輕舞下殺手,周峰只要用神識示意,藏身於暗處的白七就能將那仙塔修士瞬間碾殺。
所以周峰不慌不忙的走出了羣芳樓,然後向街對面望去。
他早就發現之前那個中年修士並沒有走,而是帶着那九個姑娘進了羣芳樓對面的一家酒莊。
此時,那中年修士正坐在酒莊二樓靠窗的位置上,手捻着一杯清酒,帶着一絲輕蔑的冷笑盯着周峰。
酒莊中的客人早就被攆走了,就連街道四周的行人此時也不見了蹤影。遠處能隱隱
綽綽的看到幾個人影,應該都是青蛇谷的人,已經把方圓數百米之內設爲了禁區。
四周一陣肅殺之氣,周峰卻像是毫無察覺,而當他前腳剛踏出羣芳樓的時候,羣芳樓的大門便砰的一聲關閉了。這一下,四周頓時陷入了死一般的趁機。
“小子,想不到你這麼快就出來了,膽子還真是不小啊。”中年修士冷笑着,又看看周峰的身後,道:“輕舞呢?你不打算帶她一起離開麼?”
沒等周峰說話,半空中忽然傳來一聲冷哼,有個黑影隨手將兩個人拋到酒莊樓下,然後直接落在那中年修士的身邊。
“呂奪你這個廢物,要不是老朽在,這兩人就從後門逃之夭夭了,你還在這裡羅嗦。”那人一屁股坐在中年修士的身邊,原來是個赤發老者,長得十分兇惡。
中年修士名叫呂奪,他被嚇了一跳,連忙站起躬身道:“多謝戚長老,晚輩太不小心了。”
戚長老冷哼了聲,自顧自的拿起酒杯喝酒,再也不看呂奪一眼。呂奪這才向陳五和輕舞看去,當看到陳五的時候,呂奪忽然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怎麼看你有點眼熟?”呂奪苦思了半晌,忽然眼睛一亮的指着陳五道:“我想起來了,你是換日門的陳五?”
陳五和輕舞都被戚長老制住了修爲,只能癱坐在那裡,望着呂奪冷哼了聲。
正在喝酒的戚長老忽然愣了愣,吃驚的看了眼陳五,問呂奪道:“怎麼?這就是換日門碩果僅存的那個弟子?”
“是啊。”呂奪笑道:“我當年在左道大會上曾經和他有過一面之緣,想不到在這古嵐皇城竟然還遇到了同道中人。”他盯着陳五和輕舞,笑道:“陳五,你這是要做什麼?難道你是看上了這個婊子,想和她遠走高飛麼?”
“放你孃的屁!”陳五一聽呂奪侮辱輕舞頓時忍不住破口大罵,“呂奪,老子既然落在了你的手裡,要殺要刮悉聽尊便,但是你要再敢侮辱輕舞,老子就算變成厲鬼也絕不饒你!”
呂奪忽然哈哈狂笑起來,指着陳五笑道:“陳五,如果換日門沒有全軍覆沒,我或許還忌憚你幾分,但是你已經是個孤家寡人,還敢如此猖狂?實話告訴你,老子還真不怕鬼,稍後我就當着你的面吸乾了輕舞,再把你千刀萬剮,倒要看看你究竟能不能變成厲鬼找我索命!”
“你敢!”陳五睚眥欲裂的怒吼着,但是卻連動彈都動彈不得。輕舞則滿臉絕望的拉住了陳五,紅着眼睛勸慰道:“五哥,算了,今天也該是我們命絕於此,你放心,我絕不會讓他們得逞……”
呂奪聽了又笑道:“小婊子,這可不是你說了算……”
他話音未落,忽然有道符咒落在他的面前,旋即符咒炸裂開來,竟是一枚二品雷符。
轟!電蛇轟散,呂奪的聲音頓時嘎然而止,雖然雷符沒能把他如何,但是卻也把呂奪嚇了一跳。
這時,羣芳樓前響起一把聲音。
“喂,買下輕舞的可是我啊,你們在那裡羅嗦,把我這個主人置於何地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