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足轉了一頓飯功夫,秦永昌終於耐性用盡,他把鼻息獸收了起來,不禁惱怒地揮出一道風刃,將一棵巨樹一劈兩半,對那幾人的狡猾奸詐恨得直咬牙。
“接下來該找個地方休息,還是繼續往前呢?”秦永昌躊躇起來,隨即他的眼中便是精光一閃,有了主意。
這個問題其實也簡單。若是那幾人繼續往前,便說明此處沒有妖獸,自己也能繼續往前;若是那幾人已經遇上了妖獸,被妖獸吞入口中,那也必然會留下些許打鬥痕跡,自己只要留意,定然可以發現;若是那幾人沒有深入,而是找地方躲起來了,那麼自己只需仔細搜尋,也一定可以將他們的藏身之所找出來。
“哼!抓住你們,決不輕饒!”秦永昌冷哼一聲,擡腳便往前走去。
薛文瑞躲在樹洞,幾絲若有若無的神念散在四周,觀察着洞外的動靜。
秦永昌已經從陸遠等人所躲藏山洞的十里外經過,可絲毫沒有發覺山洞的存在。薛文瑞不覺心中一喜,雖然自己這萬符師連靈晶境陣法也煉製得不利索,還是有一些用武之地。
可隨即他便彷彿被蛇咬了一般,差點大叫起來。
就在他收回神念之時,竟然發現,自己藏身的樹底竟然有一道虛影。這虛影融入夜色當中,彷彿自身就是夜色,悄無聲息、一動不動。
可通過神念,薛文瑞知道那是一隻豹子,宛如影子般的豹子,灰黑色的毛髮,一點也不龐大的身軀,身上卻隱隱透出只有四級妖獸纔有的威壓!
薛文瑞額頭的冷汗“噌”地冒了出來,自己的神念可是比築基境大圓滿的修士還要強大,卻竟然不知道它是何時出現的,而且竟然到了自己腳下!
薛文瑞的後心頓時溼了一大片,若是自己沒躲在樹洞,豈不是被對方一口吞下還不知道怎麼死的!這也太可怕了!
原本以爲憑藉自己的神念,在這萬里之內,只要小心一些問題也不大。可如今卻發現那只是一個笑話。若是遇上腳下這種妖獸,自己有幾百條命也不夠死的。
見到一隻四級中期的妖獸藏在腳底,薛文瑞哪裡還有心情去關心秦永昌,他屏住呼吸、連大氣都不敢出,深怕自己一個不小心,被腳下的那個閻王給發現了。
他現在有些後悔,當初應該多花些時間佈置樹洞的禁制。剛纔因爲匆忙,樹洞中的禁制比起那個山洞,要差了許多。
等待,對薛文瑞來說就是煎熬。他不敢探出神念、不敢大聲呼吸、不敢亂動,只盼時間能快些過去,只盼腳下的閻王能夠快些離去。
當他確信過去了已有一盞茶功夫,才小心翼翼地探出一絲神念,偷偷往下看了看。樹底下哪裡還有那豹子的影子,若不是確定剛纔不是幻覺,薛文瑞肯定會以爲自己看錯了。
“不會是躲在四周吧?”薛文瑞控制着神念,小心翼翼地將方圓百丈範圍內的每一個角落,甚至是每一片樹葉都仔細查看了一遍,確定沒有那豹子的影子,才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應該是沒發現自己!”薛文瑞擦了擦額頭的汗珠,幸好自己如今的禁制水平還過得去,要不然今天肯定沒有幸存的道理。
危機離去,薛文瑞又悄悄探出神念,想看看秦永昌的情況。既然那豹子不是來找自己的,想必肯定是找他的了。
由於要一處處搜尋,又是黑夜,所以秦永昌前行的速度也不快。這一盞茶功夫,對方纔往前走了五百里左右。
因爲剛纔被那豹子近身的教訓,薛文瑞如今有了足夠的小心和仔細。果不其然,他見到了欣喜的一幕。
就在秦永昌身後不足兩裡的地方,他發現了那豹子的蹤跡。那豹子趴伏着,整個身子輕得像一根毛髮,落在枯枝樹葉上也發不出一絲聲響,彷彿一個幽靈般,飄飄忽忽,慢慢靠向秦永昌。
走在前方的秦永昌絲毫未覺,仍然用神念在前方四下掃蕩,探尋陸遠等人的藏身之所。就在那豹子靠近其身後百丈之時,一股長期在山脈廝殺培育出來的危機感,頓時籠罩秦永昌全身。
他猛地停下腳步,取出一柄飛劍,轉過身來。
那豹子將身子藏在一個灌木叢中,一動不動。秦永昌的神念掃過,竟然沒有發現出異常來。
幾番探查,也沒發現什麼,秦永昌只好轉過身去,繼續前行。只是那柄飛劍盤旋在頭頂,隨時準備祭出的樣子。
那豹子似乎遲疑了下,可仍舊跟了上去,只是這次,它沒有急着拉進距離。
前方是一座大山,大山之中,一條狹長的過道從中穿過。兩邊懸崖峭壁林立,溝谷幽深,這種地方無疑是妖獸藏身和偷襲的好場所。
秦永昌更是絲毫不敢大意,他在峽谷口上站定,神念盡數散出,不放過大山的每一個山洞、每一處山坳。
探查完畢,確認沒有妖獸,他將飛劍環繞四周,才擡腳踏入峽谷。峽谷幽長、陰風陣陣、溼氣濃郁,想必即使白天,也是黑暗不見天日。
說實話,進入築基境後,秦永昌便鮮有出來狩獵,特別是這萬里之內,即使偶爾前來,也是數十隻隊伍,浩浩蕩蕩開進,因爲這個地方對他而言,也是太過危險。
好不容易見到了峽谷的出口,秦永昌長吁一口氣,心中略鬆,總算走出這該死的地方。
就在此時,異變突生,只聽得靈氣盾“嗤”的一聲脆響,秦永昌腦中瞬間一片空白,“爲何自己的護體飛劍沒有反應?護體飛劍從感受到攻擊,到前去阻擋,須臾之間便能完成,若是這須臾之間便能完成攻擊,這……這是什麼速度!”這一想法只是在他腦中閃過。
他的身子本能向邊上一歪,左臂便傳來難以忍受的劇痛,整肩膀連同左手,已經離自己遠去。
“啊!”秦永昌忍不住發出一聲慘叫,可此時性命危在旦夕,容不得他再遲疑。他忍住劇痛,指引着飛劍向後就是一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