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肉浸泡在一個木桶中,木桶之中全是薛文瑞自己的血水,這些血水自然不是他的精血,不過要接這麼小半桶,也花了薛文瑞十多天時間,這還是因爲他的軀體如同妖獸之體,恢復能力極強的前提下。
接着,他又將兩個石室的禁制撤去,以免讓他人看出此石室的不妥來。
做完這些,他取出一道土遁符,往身上一貼,整個人便慢慢沉入地底。
這土遁符也是低階上品符籙,等到下潛到一百五十來丈時,符籙發出輕微的“咔咔”聲,隨時可能崩潰。
薛文瑞趕忙頓住身形,他估摸着這個距離應該差不多了,於是找到一個岩層比較結實的地方,開闢出一個方圓一丈大小的小石室。
接着,薛文瑞開始在在這個石室的四周打上重重禁制,這些禁制都是薛文瑞精心佈置的,所用的全是三力禁制,代表他最高的禁制水平。
雖然該石室很小,但也花了薛文瑞大半日的時間。
看着四周密密麻麻、重重疊疊的禁制,薛文瑞很是滿意,這些禁制,即便是築基後期修士也能困住幾個時辰。
接下來的時間,薛文瑞便取出那個小傀儡,進入傀儡空間,開始打磨自己的身體。
薛文瑞的煉體修爲雖然已經是鐵羅漢初期,但因爲他一直投機取巧,與練功傀儡相博之時,總是藉助於寬銀杵,其身體強度仍舊停留在石羅漢境界。所以,那些所欠的揍,都得補回來。
薛文瑞面對的依舊是鐵羅漢中期的傀儡,其力量和身體強度都是名副其實的三級中期妖獸。薛文瑞與其硬抗,就彷彿對方是鐵做的,而自己是石頭做的,幾招下來便開始骨頭碎裂、皮開肉綻。
若是薛文瑞施展寬銀杵,隨便幾招便能將對方解決,可若是如此,他下次進來所要面對的只怕是相當於四級妖獸的銅羅漢了。
當然,薛文瑞還可以施展經過自己改進的“銀月虛空步”,只怕對方連自己身子都摸不到一下。可是,薛文瑞知道自己不能再逃避,要想繼續在煉體這條路上走下去,就必須熬過這一關。
所以,薛文瑞沒得選擇,只能咬牙堅持下來,只能將這自虐式的、彷彿煉獄般的煉體之路進行到底。
“咔嚓咔嚓”聲不斷傳來,途中還不時伴隨着薛文瑞悽慘的哀嚎聲。
左手拳頭碎了,薛文瑞就用右手拳頭抗;右手拳頭碎了,就用胳膊抗;胳膊裂了,就用肩膀抗。
整隻手臂廢了,還有胸膛、還有後背、還有屁股、還有腳……
整整三個時辰,當出口再次打開之時,薛文瑞幾乎是爬着出了傀儡空間的。
如今已經沒有人幫他熬製湯藥,所以他只能一些療傷丹藥弄碎,撒在身上,然後艱難地盤腿坐好,運轉“昊天羅漢訣”,緩慢地恢復着自身的軀體。
就這樣,薛文瑞在傀儡空間中被揍上三個時辰,再出來花上一日時間恢復傷勢,然後再進去繼續被傀儡虐待。
時間就在個循環中快速流逝,一轉眼過去兩月,又到了築基修士爲弟子們講道的日子。
講道的修士,便是門口看護大陣的那三名長老,他們輪流起來給每個門派的弟子講述自身修煉的過程,同時爲弟子們解惑答疑。
這一日,來天靈門講道的正是血手門的孫長老。在衆星捧月的目光中,孫長老昂首闊步行來。在此負責看護任務,生活實在有些單調,也就這講道可以讓他們與各派弟子交流交流,聽聽他們的吹捧,享受一下衆人崇拜的目光,這也是他們唯一的消遣方式了。
天靈門弟子早已坐好,不少弟子正在那兒壓低聲音,有一句沒一句地聊着。
“咦!怎麼沒看見馬辛師弟?”一名弟子忽然說道。
自從馬辛在“巫師兄”的石室中呆了幾日,他已經是這些弟子中的名人了,每個人遇見他都會主動打招呼,哪怕是那些靈晶境的執事長老對他也是客客氣氣的。
“是哦,他怎麼沒來,難不成閉關閉忘記了?咱們要不要去叫他一下哦?”另一名弟子問道。
“師兄言之有理,馬師弟與‘巫師兄’關係這麼親密,咱們去叫下是應該的!”
於是,幾人便站起身,向着馬辛的洞府走去。
剛走到一半,忽然覺得附近的天地靈力躁動起來,大地發出微微的震顫,樹木上的枝葉也彷彿受到了莫名的驚嚇,在那兒瑟瑟發抖。
幾名天靈門弟子頓時止住腳步,接着便見到,以馬辛師弟的洞府爲核心,一個無形的靈力漩渦驟然形成,這個靈力漩渦的吸噬之力實在太強大了。漩渦剛一成型,附近的靈力就如牛飲鯨吞般被吸噬進入,而被吸入的靈力又似乎有助長了漩渦的形成,漩渦不斷向外擴散開來。
這幾名天靈門弟子頓時後退,他們發現,自己身上的靈力竟也蠢蠢欲動,有離體而出,被那漩渦吸噬而入的感覺。
遠處盤坐着準備聽築基長老講道的修士自然也覺察了此地的變化,紛紛站起身來,向這邊涌來。
而那血手門的孫長老,更是一臉凝重,飛馳而來,手中還發出一道傳音符,向另外兩名築基修士發出預警。
“這是怎麼回事?”
“那裡不是馬辛師弟的洞府麼?他這是怎麼啦?該不會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難道他要突破了?可這威勢也太嚇人了吧?只怕突破築基境也不過如此!”
天靈門弟子一個個議論紛紛。
“爾等退後!”孫長老肅然說道,他雙手掐訣,口中唸唸有詞,一股渾厚無比的靈力威壓釋放出來,一個龐大無比的光罩向着那漩渦覆蓋過去,似乎想組織這個漩渦的擴大。
遠處,另外兩名築基長老的身影已經現出,正疾馳而來。
就在此時,那個漩渦卻莫名地停滯了一息,隨後一股暴虐的氣息猛地升起,所有弟子立即感受到一股強烈的危機,紛紛往後退去,不少弟子還祭出了法器。
“轟”地一聲巨響,馬辛的洞府化作無數碎塊,四下炸裂開來,就像無數雨滴,“啪啪啪啪”不斷衝擊着那孫長老佈置的光幕上。
這臨時佈置的光幕就像被雨的芭蕉一般,飄搖晃動,難以支撐。
“嘿!”孫長老頓時沉身運氣,臉色微微發白,全身靈力毫不吝嗇地施展出來,那薄薄的光幕立即凝實了許多,總算將那一波波撞來的石塊雨給擋了下來。
待到爆炸的煙霧盡數散去,馬辛的洞府成爲一片廢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