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的練氣期修士一個個神色緊張,都在心中盤算,彼此之間除非是曾經的舊識,否則都匆匆擦肩而過,少有言語。
袁飛依舊變化成臉皮焦黃滿面苦相的賈仁,和黑老大等人在街上策馬揚鞭,也沒什麼顧忌,一來路上並未有凡俗行人,二來其他修士騎馬乘轎的也都拍馬而行,一排惶急之相,他們如此並不突兀。
馬行急速,袁飛一干人等片刻便到了白鹿城城門口,斑駁的城門四敞大開,城牆之上連個守備的軍士都沒有,一陣冷風颳過,遠遠看去那座城門空空蕩蕩的好似鬼門關一般。
黑老大撇了撇嘴低聲言道:“這門看上去可真不吉利啊,看來佛家不像是能夠簡簡單單就放咱們離開的樣子。”
袁飛目光閃了一閃,隨後道:“一會拿出你們吃奶的力氣來,緊跟着我!掉隊的我一個不管!”
黑老大、馬匱、老鐵等九名軍士聽到此言不由得盡皆會心一笑,彼此對視一眼,一時間一股豪氣升騰起來。
袁飛這句話他們太熟悉了,當年在十萬大山袁飛帶領他們和數萬妖獸野人爲敵之時,每次袁飛率兵出擊之前說得便是這句話!
無數次事實證明,只要跟得上袁飛,不論戰場是如何情形,哪怕敵人百倍於己,都肯定能夠活下命來!這也是他們對於袁飛的信任的來源之一,這種信任到了現在甚至已經成了盲從,袁飛所言便是軍令,袁飛所指就是天塹他們也會衝上去!
袁飛雖然不敢將全部神念放出,但此刻已經感知到城門之外有着數十名佛徒在嚴陣以待,這些佛徒最低的也是開了三識的僧侶,相當於築基後期修士,甚至還有數名是開了五識的高僧,就是白癡也知道,佛家以這樣的陣容在城外擺佈開來,絕對不會是爲了歡送他們這些練氣期修士離開的。
此時爲首的數名修士已經到了城門之下,他們略微猶豫了下,相視一眼,隨後竟然並不前衝反倒折返回來,顯然他們也不是傻子,城門外面情形不明,他們可不願做馬前卒去貌似探路。
他們不願做馬前卒,其餘人等自然也不是傻子,盡皆聚在城門之內,彼此眼中神光閃爍,盯着城門卻誰都不動。
袁飛悄然傳音給馬匱,吩咐了幾句。
馬匱點了點頭,便一夾馬腹走了出來。
揚聲道:“諸位,佛家放開這一條路究竟是生路還是鬼路咱們誰都不知,此刻大家都猶豫不前,何時才能出了城門?咱們現在也不必說旁的廢話,叫誰先出去誰都不會願意,與其在此乾耗,不如我等一鼓作氣齊齊衝了出去,就算外面有些什麼不妥形式,我們人多勢衆也能對付一二,就算形勢不妙,咱們四散東西,總也生路多多,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馬匱這番話說完,聚集在城門之處的數百練氣期修士心中盡皆點頭,紛紛在心底認同馬匱之言,他們若真是一股腦衝出去,仗着人多士衆卻是生路多多,佛家終歸人手不多,就算想要趕盡殺絕也架不住他們螞蟻一般四散奔逃。逃不走的自然便是運氣不佳,也怪不得旁人。
其中一名練氣期七層的修士對旁邊的相熟修士低聲問道:“世兄,你看如何?此人所言不會是陷阱吧?”
那名修士乃是練氣期十層的境界,在練氣期之輩中境界也算是較高的了,他微微搖頭道:“開口之人我倒知道,他和身邊的那八個草莽都是軍伍出身,平日爲人雖然跋扈粗俗叫人不齒,但在這白鹿城中行事還是較有擔當,旁人來說我或許不信,但從他口中說出來應該不會有假。”
畢竟馬匱和黑老大、老鐵等九人在這白鹿城的市井之中也算是混出了些頭臉,再加上他們行事少有顧及,名聲不小,在場的數百修士馬匱他們或許並不認識多少,但這數百修士十之八九倒都識得他們,此時略微一番商議後,便盡皆同意馬匱的提議,畢竟他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們誰都不傻,那個都不可能一馬當先的跑出去探路,如此僵持下去什麼時候纔是盡頭?
衆人都是修仙之輩,既然下了決定便沒什麼猶豫之處,數百修士匯在一處,騎馬的在前,徒步的在後,略微整頓之後,便在馬匱的一聲大吼下,蜂擁衝向城門。
這數百修士一忽便衝出了城門,隨後這匯成一股的人流立時分散開來,螞蟻一般的朝着四面八方奔走。
袁飛騎在馬上也不用辨認方向,他可不是那些練氣期修士,憑他的靈覺早就知道對方如何部署,什麼地方佛徒較少,防禦薄弱盡在他的神念之中。
此刻袁飛引着黑老大馬匱老鐵等九人策馬加鞭急急朝着東南方向衝去。
此時場面一片大亂,修士四走,好似狂奔的野兔一般,袁飛要的便是一個亂勁,情況越亂對於他們越有利。
隨着這羣修士四散奔逃,此起彼伏的殺伐之聲也隨之響了起來,這些練氣期修士少有擁有法寶的,單憑修爲來說根本和常人區別也不是特別大,運轉法力需要許多時間,施展起法術來往往和街頭賣藝的雜耍之輩也沒什麼太多區別,袁飛當初要想凝鍊一團火焰還要凝神半晌才成。也只有上了練氣期十層以上的境界才逐漸能夠將法術運轉如意。
此刻這羣修士凡是十層以下修爲的被佛家三識佛徒宰殺起來當真是如同切瓜砍菜一般。
這些練氣期修士必死無疑,大有可能一個都逃不了!
此種情況袁飛早已料知,當他知道佛家守在城門之外的乃是數十位三識以上高僧之時,便已經預料到了這些練氣期修士必死的下場,袁飛之所以叫馬匱煽動他們一起離開四散奔走,爲的便是給自己還有自己的九個手下製造一番混亂場景罷了,修仙之路便是如此,沒有踏血而行,骷髏搭建王座的覺悟是永遠不能到達更高的境界的,每一個元嬰期大修士衣袍之下的腳下土地都浸滿了血水,輕輕一踩便會冒出一眼血泉來。這是毫不誇張的事實。
袁飛猶如一把利劍,速度極快,身後的九名軍士都是沙場之上衝殺出來的好手,跟隨袁飛數年時間,更是化兵期的武道高手,比那些大部分手無縛雞之力,只知修煉道法,卻看不上武道修爲的練氣期修士們要強上百倍。
此時這一行十人駕馭起馬來好似駕着風一般。
但隨即便有兩名佛徒朝着他們迎面衝來。
這兩名佛徒遠遠地將手一抖,兩道金剛杵法器朝着袁飛他們便猛攻而來!
袁飛呵呵一笑,如此手段在連佛家九識高僧,魔門神魔一體的大修士都殺過的袁飛眼中便好似嬰兒耍刀一般。
袁飛掌中真氣一噴,便凝鍊出來一柄長戟,不過這長戟並非是他的那柄‘闢血神戟’。
畢竟‘闢血神戟’袁飛曾在之前的爭鬥之中應用過,容易暴露袁飛的身份,並且那‘闢血神戟’已經不能再靠真氣隨便噴吐凝鍊,已經是屬於實物一件了。
平日裡袁飛都要拿出半個時辰的時間來以自身真氣溫養這‘闢血神戟’,以使其不會因爲真氣消散而重新崩散,袁飛其實也曾想過自己耗費光陰來祭煉一件武道氣兵到底有沒有必要,但袁飛此刻身處漩渦之中,天下人人都要擒拿他,他實在是需要應敵的手段,這‘闢血神戟’確實有些獨到之處,是以袁飛便一直並未放下溫養此物,袁飛溫養完便將其存放在了‘芥子戒指’之中,不到萬不得已不會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