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緣兒鏡兒兩女不能任由他們這般睡着,互看一眼便施展神通破碎了那些緊緊裹住袁琅和空空兒的堅硬琉璃,將他們拖出來。
那知一將兩人拖出來,兩女便不由得一聲嬌呼,兩張粉臉刷的一下變得通紅,就見空空兒這個時候竟然還一柱擎天,那東西驕傲無比的站立在那裡,威風八面,睥睨衆生。
鏡兒眼見緣兒望到了,連忙身子一扭將空空兒的身子遮掩起來。
緣兒哼了一聲,也扭過身子將袁琅的身軀遮掩起來,兩女就這樣背對背守護着自己心中的那個人,好似守護着自己最愛的糖果一般,生怕別人將其偷吃了,看一眼都不成!
兩女偶然回頭一張,目光相觸俱是一聲冷哼,紛紛扭過頭去,洞中靜了半晌,不知是哪個先撲哧一聲笑了起來,隨即兩女花枝亂顫的大笑起來,互相嘲笑對方。
鏡兒正笑着,空空兒卻不老實,將腿一擡,一隻大腳一下壓在她刀削般的肩膀上,鏡兒驟然受力,大腳壓得她身子猛的一低,擡起頭來,剛好看到那東西對着她的鼻子鋒芒畢露的信信發威,甚至有種碰觸到鼻尖的感覺,一團團的熱氣從那東西上蒸騰出來,使得鏡兒的鼻尖一下就冒出一層細汗來。
鏡兒不由得嬌呼一聲,好似見到毒蛇一般撇開空空兒的大腿,猛的起身倒退,她此時和緣兒背靠背的守護心上人,她這邊因心生恐懼抽冷子一退,力度着實不小,一下撞在了緣兒的背上,撞得緣兒一個趔趄,整個身子都俯了下去,緣兒就覺得自己的臉碰到一個團毛絨絨的物事,扎得粉臉微痛,緊接着便碰觸到了一樣外軟內硬難以形容的東西。
緣兒整個人都怔住了,一雙杏子般的大眼睛眼瞅着一條死塌塌的東西陡然活了起來,蛇一般的樹立在她的眼前,幾乎碰到了她的眼睫毛……
一個二十多歲還是處男的龍精虎猛的小夥子是那麼好惹的麼?被人一碰,鼻尖又有幽香繚繞,這反映太正常不過了。
恰在此時,袁琅感覺身下有些異樣,恍惚間睜開雙眼。
“咦?好像有個……”
袁琅還沒看清楚身下黑乎乎的物事是什麼,眼前猛的一黑,金星疊閃之間再次睡了過去。
這卻是鏡兒見勢不妙,狠狠地給了袁琅一拳,揍在他的左眼上。
鏡兒不由得長出一口氣,拍拍手豪氣千雲的道:“緣兒,我救了你一命,咱們姐妹不用客氣!”
眼見緣兒還在石化,鏡兒正自奇怪,緣兒已經哇的一聲大叫起來……
男子的那般兇悍鋒利物事,果然是震撼人心!一個未經世事的小姑娘自然有些接受不了,
開元老人在虛空之中長長地嘆息一聲,隨後一步邁出,這一步便已經踏進了飛焰一界的地底洞穴之中,剛好聽到緣兒的這聲悲憤悽慘的震天大吼,又看了眼好似挺屍一般的袁琅、空空兒,心頭也是猛的一驚,難道一把火竟然將他們兩個煉死了?不能夠啊?
隨即聽到空空兒嘴裡傳出好大的呼嚕聲,這才面色一寒,大袖一擺,不問青紅皁白,又將這兩個倒黴蛋丟進了烘爐之中,烘爐裡面立時傳來哀嚎之聲和空空兒的叫罵聲……
袁飛在那深溝之中直直下降,本以爲這深溝即便再深也有限度,千百丈,哪怕萬丈也沒什麼了不起,哪知道以他的修爲往下一潛就是半個時辰竟然連洞底還看不到,四周漆黑一片,充滿了塞鼻的土腥氣。
袁飛的雙目自然能夠在這一片漆黑之中看個清清楚楚,四周依舊是漆黑的石頭,除了光亮外和袁飛初入這地溝之時一般無二,好似袁飛此時是懸停在空中一般,沒有任何下墜的感覺!
這裡沒有光線,使得這些本來凹凸不平的石頭看起來就像是光滑無比的平面。
深坑袁飛不是沒有見過,但是這麼深的坑袁飛卻從未聽說過,他這半個時辰的下墜最少也深入地下數百萬丈之多了,原本袁飛還想找個地方停駐下來,進玄牝口袋之中和柳詩好好團聚一番,但是在這不明之地,袁飛也只能先小心謹慎再說其他!
雖然袁飛也可以以一道神魂進入玄牝口袋之中和柳詩團聚,但是袁飛卻並不想以這種心分兩處的方式去見柳詩,一方面不尊重柳詩,另外袁飛只想全心全意的去和柳詩說話,互訴別離之情。
現在袁飛卻感到一絲奇異,似乎在這地下深溝之內有什麼奇怪的東西存在。越是如此袁飛越不能輕易進入玄牝口袋了。不過袁飛感覺得到那東西似乎並無什麼害處,對他沒什麼危險。
袁飛充滿好奇,一路下潛,在他看來只要是大地總有盡頭。
果不其然半個時辰之後,袁飛終於望到一線光明,並且看到了地底,而這地底首先映入眼簾的卻是一座不算太大的城池。
這城池的規模和袁飛的老家元洲城相仿,少年的袁飛會覺得元洲城是天下最大的城池,能承載得下數不清的人,但是現在的他卻覺得這樣的一個城池連他自己一個人都盛不下。
這就是心境的差別,心有多大,居所就有多大,能夠佔據的面積就有多大!
袁飛被勾起了一些近乎遺忘了的童年往事,不由得微微一笑,隨即遠遠地落下身形,朝着那城池的大門走去。
就見那城池大門只開了一道縫隙,內中鶯鶯燕燕全是女子在穿梭往返。
袁飛微微一奇,稍微駐足,隨後邁步繼續朝着城池走去。
此時正有一羣女子從城中出來,每一個都挎着一個小籃子,也不知道是要去採摘什麼東西,步伐輕快,嘰嘰喳喳好似一羣穿着花衣裳的燕雀一般!
這些女子不經意間驟然見到袁飛,俱是一驚,有的甚至連籃子都丟了,高呼之中轉身就跑。
緊接着城門緊閉,無數頂盔戴甲的女子操弓拉箭齊齊對準袁飛!
袁飛不由得摸摸自己的臉,雖然袁飛一直不覺得自己有什麼女人緣,但這些女子也不至於一見面就將自己當成是洪水猛獸如此警惕啊?
袁飛還待開口,就猛地見到那城池之上的女子弓手長箭上弦朝着他嗖嗖射來。
密集的箭雨好似成羣的黃蜂一般撲來,袁飛雖然遭遇如此對待,倒也並不動怒,這羣女子如此行爲背後定然有其緣由存在。袁飛最初見到那僅開一條縫隙的城門便知道這地方戰事定然不少。
揮袖之間袁飛便要將這些箭矢破碎掉,那知都袍袖擺動之間竟然一根劍羽都抵擋不住,破碎不了!
袁飛不由得一驚,此時才感覺自己的一身修爲在這裡竟然好似一下全被剝奪了一般,半點都施展不出來。經脈之中空空如也,這種感覺使得袁飛一下子絕對自己變成了普通的凡人!
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修仙之輩最怕的是什麼?不是身死道消,而是修爲盡失,正所謂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騰雲駕霧的日子過得久了,誰又能甘心再做個凡人?失去一身神通簡直比殺了修仙之輩還要叫他們難受。
有人一界之中的袁飛故國,抓到野修修士都不是立即處死,而是先浸糞十日破了他們的道法,然後再殺,其中固然有怕修士道法高強殺之不死,遺留後患,但也未嘗沒有將他們打回原形叫他們先心死的意思在內。
袁飛心中震驚,連忙後退,還好他的功夫還未放下,一身武道修爲也算拔尖,身形一退之間便是數十丈將那些羽箭盡皆避開。
隨後袁飛也不去管這些女子,身形一閃退出老遠,現在他最關心的是自己的道法修爲,要是就這樣沒了修爲,別說去救自己的孩子,就是連玄牝口袋都進不去。
那可就當真是糟糕至極了!玄牝口袋不是誰都能隨意進出的,沒有他袁飛這個主人的許可,誰都出不來,到時候洪嫣兒他們等於會被困死在玄牝口袋之中,永生永世都不能出來。
袁飛這一狂奔就是百里,這地下世界似乎是貫通的,一眼望不到邊際有山有水,也有光亮。更有無數個漆黑大洞橫寰在天空之上,似乎是和地面相連的通道。
袁飛到了百里之外,突然感到經脈竅穴之中一熱,隨即消失無蹤的真元開始在身體之中流動,袁飛立時大喜,這一驚真是嚇到他了,幸好只是虛驚一場。
袁飛想了想,終究不知道自己的修爲爲何突然消失,要說也有很多陣法能夠使得修士好似凡人一般,但是他可不是普通修士,他已經是合道成神境界的存在,那些手段都不可能對他有這麼大的作用!
被射之事,袁飛並不在意,也無意去管那羣鶯鶯燕燕的女子的事情,對於爲何會有一個全是女子的國家,袁飛更是懶得去問,他現在只想找個安穩的地方去見柳詩!
眼見四處無人,尋了一片密林一頭鑽進去,遮掩好了袁飛隨即鑽進玄牝口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