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申屠陌氣喘吁吁的撞了過來,場中除了袁飛以外頂數對付六鬼門大長老醪貼的他最吃力、最危險、也最累!
這一番被醪貼壓着打使得申屠陌數次險死還生,可以說這一戰是申屠陌此生經歷的最兇險的一戰,說得上是步步危機,寸寸兇險!
不過申屠陌雖累,模樣雖然狼狽,但卻似乎被激起了軍中人物的血性,眉目之中全是堅韌興奮之意,絲毫沒有被壓着打的狼狽頹喪神情。
化爲滾滾魔氣的申屠陌好似一道黑龍,攜着一股風壓直接撞到袁飛身側,在袁飛身邊凝聚成形,身形還未凝聚完全,便哈哈大笑道:“痛快,痛快!本將軍好久沒有如此活動筋骨了,自從修了個狗屁魔道便處處小心生怕身死道消,現在想想這段修魔時光簡直是和死了也沒什麼相異,直到今日、直到方纔本將軍才找回活着的感覺!男兒丈夫正是應該在刀口下舔血爲生,死不死的大不了就是一道寬疤罷了!”
說着申屠陌大手一擺朝着身後的一千魔軍吼道:“兒郎們,怎麼樣?痛不痛快!”
那一千魔卒轟然暴喝道:“痛快!痛快!這是我等進入離火幡之中最痛快的時刻!”
隨後便是一片嘈雜。
對面的六鬼門魔修們不由得盡皆皺眉,暗自將這些魔卒還有申屠陌嘲諷起來!軍伍那一套,男兒馬革裹屍那一套在他們看來實在是愚不可及的事情。魔修眼中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比自己活着更爲重要!
申屠陌手下這些魔卒本就是粗鄙的性子,除了遵守軍紀外並沒有什麼教養,甚至許多都是地頭上的疲賴之人!
他們今天一戰打得酣暢淋漓,使得他們自從神魂進入玄泥紫金離火幡後形成的陰鬱性子一掃而空,一個個恢復本來的軍旅面貌,心思也活泛起來,嘈雜之中便有好事的指着青娘和蒙着面紗的女修嘴角不乾不淨起來。
“將軍,一會不要去跟那個糟老頭子戰了,不若咱們生擒了那個娘們兒吧,將她的神魂拖進幡中也好給您做個壓寨夫人!反正現在自從將軍您踏足魔骸之境後便開拓了幡中空間,幡中已經空出了不少地方,多裝些神魂完全沒有問題。”
“胡說八道,咱們申將軍可是有商國金印虎符的正兒八經的大將軍,他老人家的夫人怎麼可能是壓寨夫人?至少也是壓帳夫人!你小子張嘴胡摟,仔細腦袋被將軍扭下來當炮兒踩!依我看,那蒙着面目的小娘們兒身段苗條,胸前騷包,屁股夠大,必然是牀上的野物,用來伺候將軍定然能將將軍伺候得舒服妥帖!比那個長相尚可,但全身上下鐵板一塊平整光溜的強多了!”
被這個魔卒一說,所有的魔卒包括外圍的六鬼門魔修,還有場中的神魔一體不死之軀的大修士們盡皆以審視的目光看向青娘,一看之下果然除了臉蛋漂亮外,身上平溜溜的沒什麼搞頭!隨後又將目光看向那頭戴面紗的女修,從她的胸脯到腰身再到那魔卒口中所言的大屁股,隨後便是一片齊刷刷的吞口水的聲音。
青娘不由得七竅生煙,偏生有發作不得,只能假意抱胸,遮擋自家平坦之處,目光之中殺機凜冽,恨不得現在就將那些嘴巴骯髒可惡的魔卒撕爛了搗碎了丟進糞坑裡!
那面帶面紗的女修也不比青娘好多少!被這些修士以這般的目光在身上掃來掃去,不由得立時有些不自在起來,也幸好她以面紗遮面,不然此時面色之上必然怒火中燒,窘態百出!
這面紗遮面的女修隨即冷哼一聲,這一聲冷哼被她灌注了修爲在內,是以在場中便好似憑空響起了一個炸雷,將那些魔修們盡皆震醒。
這些魔修此時才意識到眼前這位被他們以淫褻目光觀瞧的女修是一位成就了神魔一體不死之軀的大修士,舉手投足便可將他們滅殺的存在。是以這些魔修紛紛驚恐的收回目光再也不敢有絲毫不敬!
但這一手聲雷對魔門修士管用,對於那些魔卒來說卻沒什麼大用。
那方纔開口的魔卒反而更加起鬨,撮着怪聲言道:“呦呦呦!這娘們兒還真夠勁兒,正是我家將軍的絕配啊!將軍收了她吧,這樣你在離火幡之中的大牀上便不寂寞了!”
那蒙面女修何時被人以這般言語凌辱過?即便是她修行數百年,心境已經凝鍊成一整塊也終究還是一個人,還是一個女人,怎麼能夠受得了這般言語騷擾,侮辱!就見這女修高聳的胸脯被氣得呼呼亂顫,使得那一對酥胸越發顯得活潑躍動,也就越發吸引人的目光。
這蒙面女修暴喝一聲,隨後魔氣一滾再次凝聚出那尊聲聲入耳魔!
這聲聲入耳魔面貌猙獰可怖,長着一張長長狗臉,一張血盆大口一直裂到耳際,頭上生有一十八對好似兔子耳朵一般的細長耳朵,不過這些耳朵漆黑油亮,沒有半根絨毛,光禿禿圍成一圈立在聲聲入耳魔頭頂好似狗頭上長着一圈韭菜一般,倒也算是有趣!
這聲聲入耳魔的身子也仿似狗身,肚腹之間還有一排紅豆,雖然這聲聲入耳魔長相難看,但一衆修士依舊不由得特意去看了兩眼,順便看了眼蒙面女修。
這聲聲入耳魔在三十八尊中魔之中位居最末位,但即便是這三十八尊中魔的第一位中魔也不願意和這聲聲入耳魔交手,因爲這聲聲入耳魔本領特殊,一旦惹上便麻煩無比,誰都不願輕易招惹她。
這蒙面女修方纔一直和元氣聖女交手,出手較爲平淡,只是後來元氣聖女認真起來後她才施展了一些手段,但她的手段對於元氣聖女是完全不好使,不用還好些,用起來反倒是阻礙秦柱施展神通,基本上都是靠着秦柱的六音琴魔來對付元氣聖女!是以元氣聖女才能以一敵二還留有餘力。但不是說元氣聖女已經厲害到同時對付兩個神魔一體不死之軀的大修士可以面不改色的地步。
此時這蒙面女修認真起來,將聲聲入耳魔凝聚出來,但一衆修士瞄向神聖入耳魔腹部的目光更加激怒了蒙面女修,就見這女修雙手猛地交叉於胸,隨後這聲聲入耳魔便扯開大嘴,露出上下兩排雪亮尖牙,將嗓子眼兒擴張到了最大,騰然一聲嚎叫從這聲聲入耳魔的嗓子之中猛然噴出。
這嚎叫極是難聽,尖銳之處好似破鑼,嘶啞之處又像是砂石對磨,這一道嚎叫前前後後拐了數十個彎,拐第一個彎時便叫人有種心驚肉跳之感,緊接着拐第二個彎使得人的一顆心隨之拔高一個臺階,第三個彎又使得人心跟着蹦高,當轉了二十餘個彎時,有些修士已經受不了了,開始以雙手捂住雙耳,但這中魔喚作聲聲入耳魔必然有其道理,即便修士將耳朵捂上,以神念閉住聽力,這嚎叫之聲也會直透頂門傳進他們的腦海之中,引動他們的心臟跟着一起躍動。
受這嚎叫之聲牽引,一衆修士的心臟便好似不再是自己的不受自己控制了一般,被嚎叫聲提溜着一步步拔高,鼓盪的他們周身血液沸騰,將血管都從皮下頂了出來,一漲一漲騰騰騰的急速跳動。
當這嚎叫轉折了三十三下之後最後一聲嚎叫陡然低沉起來,就好似從萬丈懸崖之上一腳踏空猛然跌落一般。
這一個巨大的轉折使得場中場外修士盡皆感到自己蹦跳得快要爆開的心臟驟然被一把捏緊!
這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當場便有三十餘位修士胸膛炸裂,口鼻鮮血狂噴而死,而那些出口調戲這蒙面女修的數千魔卒一起轟然爆碎,這聲音竟然一下將這些魔卒的魔形擊破。
即便是申屠陌都覺得有種久違的頭暈眼花之感,周身魔氣暴躁難以抑制。
袁飛也不好受,他本就消耗不小,再加上後背受傷不輕,是以這一下使得他的心臟緊緊一抽,疼得他眉頭一皺,這還是他早就知道這聲聲入耳魔的吼聲詭異,早早就將烈血陽罡之氣化生成的水銀鎧甲穿在身上,若是沒有這水銀鎧甲相護,袁飛此時恐怕至少要有十數息的時間不能操動真元真氣,對於他們這個層次的修士而言,不說十數息,就是眨眼的剎那時間都會決定生死與否,有十數息的時間不能操動真元真氣那簡直就成了待宰的羔羊,任人魚肉了!
即便是醪貼秦柱在這魔音之下也都微微皺眉,這也正是爲何這聲聲入耳魔在三十八中魔之中排位僅僅最低,卻連排位第一的都不願和其較量的原因,這聲聲入耳的魔音實在是防不勝防,一旦對方施展開來便只能被動接受,任何修士都不願將自己放在這般境地之下!
元氣聖女此時突然傳音袁飛道:“就趁現在,六鬼門外圍修士被這魔音所侵大亂,咱們趕快突圍!”
元氣聖女能夠想到袁飛自然也能想到,是以幾乎是在元氣聖女傳音的同一時間,袁飛已經抽出闢血神戟朝着沒有大修士把手的西側狂衝過去!
申屠陌這般大半輩子在沙場衝殺的老光棍,在沙場經驗上比袁飛還要豐富一些,對於機會的嗅覺也更加敏銳,袁飛動作的同時,他也動了,兩者幾乎沒有快慢之分,完全是同時動作,並且方向也不差分毫,都是朝着西側狂衝而去!
反倒是開口傳音的元氣聖女慢了一步,她動身之時袁飛和申屠陌已經衝出去數十丈,這使得她的俏臉上不由得露出一絲不滿!不過她也緊隨兩人之後化爲一道天地元氣狂衝着追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