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着胖子一塊兒被拉下去的那幾個人還沒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就一道白光閃過,其中一人當時的一隻眼珠子就被瞎了,噴出的鮮血飛濺的到處都是。其餘人聽到同伴的慘叫,擡頭只見胖子的屁股上掛着一隻白色皮毛的狐狸,正咬在他那牛仔褲上方的牛皮腰帶上往下扯,那力氣之大讓胖子的虎口因爲繩索的摩擦而導致迅速升溫,痛的他幾乎都要掉眼淚。
說時遲那時快,到底都是訓練過的,下方的人舉起槍托就去砸,那狐狸反應是更快,往邊一閃瞬間就又鑽到那些乾屍裡頭去了。再說胖子脫了困,哪裡還想再繼續呆着,那是跑都來不及啊,此時錢向左,查文斌,苗老爹等人也相繼拍馬趕到,一看下面是那個情形也都是大吃一驚。尤其是當查文斌看見其中幾具古屍的身上還沾着血時,心裡已經暗自嘆道一切都晚了。
殭屍本就是因爲屍體不腐,導致喉嚨裡頭那股怨氣作祟從而發生的一種屍變情況,這種屍變如果沒有接觸到陽氣或者是月光的情況下,通常只是保持着死者生前的模樣,只是情形有些駭人罷了。但凡是現代考古發現棺木裡存在可能還沒有腐爛的屍體的時候,通常都是會把棺木先帶回去再處理,一則是要保護好文物,二則則是防止發生屍變,這種情況並非不是沒有發生過。
1939年,在華北戰場上,國民黨一支團級部隊在渭河邊修建防禦工事,挖溝的時候發現了一處合葬墓,戰亂年代可不像如今,戰場上的屍體那都堆積成山了,誰還沒見過死人?這三具棺木就被當做了一般物件處理,炊事班的伙伕中午做飯懶得去撿柴就順手把那幾口棺材給劈開了,露出裡面各有一具尚未腐爛的屍體,是爲兩女一男,其中那個男的穿着的是清代的補丁官服,裡面有不少的陪葬品。幾個炊事班的就私下把這點東西給分了,其中那串朝珠就送給了負責後勤的一位連長,而屍體則是被隨意的丟棄到一旁的草叢裡頭。
恰好那天晚上是月圓十分,爲了防止日軍偷襲,當時都設有流動崗哨,兩人一組交替巡邏。其中有一組出去很久了還沒有回來,爲了防止意外,那位團長就派人去搜索,結果在不遠處的草叢裡就發現了屍體,兩具屍體的喉嚨都要咬穿,死相十分慘烈。當時他們懷疑是有日軍間諜在附近搞破壞,於是一時間風聲鶴唳,草木皆兵,大量的人手被派遣出去加強防禦。誰知道,在一個多小時以後,那位連長就被發現慘死在營帳裡,接着遇襲的就是那幾個炊事班的,只不過這一次被發現了,天色已黑,只曉得是三個人,於是一個加強連的火力不分由說的同時發起了進攻,又是機槍又是手榴彈,等到過去檢查的時候才發現,被打爛的三個根本就不是“人”,而是白天發現的那三具古屍,其中那個男的手裡還抓着一把串珠。
當時部隊裡頭有個參謀聽說是江蘇句容人,懂點這裡頭的門道,他告訴那個團長,這三個恐怕是殭屍,一定得把屍體火化,外加那些死去的人也要一同燒掉才能平安。正是因爲他們暴屍荒野,又被動了自己的東西,所以纔在晚上屍變以後復仇來了。
胖子到底是有經驗的,關鍵時刻腳底抹油那是不用教的,朝着下面大喊一聲:“兄弟們,對付敵人就不要仁慈,抓住那隻狗狐狸,出去我給你們烤狐狸肉吃!”說罷,拉着繩索一個勁的蹬腿,苗老爹和查文斌一人一隻手抓着他往上拽,其實胖子那會兒心都提到嗓子眼上了,方纔低下頭去的那一刻,他已經看見離着自己不遠的那具古屍輕輕晃動了一下……
上了岸的胖子那是二話不說,拔腿就跑,還捎帶着苗老爹和查文斌。錢向左不明白這其中的道道,還在那指揮着自己人要不要搜索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值錢的玩意,也就是跑開了不到二十米的功夫,背後那就炸開了鍋。錢向左親眼看見一隻手臂穿透了自己兄弟的胸膛,那畫面簡直教人不能直視。再接下去那就是連鎖反應了,槍聲開始大震,mp5的射速有多快?到了這個功夫,就只剩下本能了,狹小的空間裡往往是掃到古屍又接着打到自己人,而飛濺的鮮血開始繼續灑到另外的古屍身上,那幾位跑開的老兄都知道,地下的那隻亡靈部隊要不了多久就會全部甦醒過來!
大概是覺得自己這樣很不講義氣,胖子轉身喊道:“錢大少爺,還愣着幹嘛,跑啊!那玩意他孃的就根本不是人力能搞定的!”
錢向左轉瞬之間,大半個手下損失殆盡,他親眼看見那些古屍就像是活過來了一般,他們的身體好像刀槍不入,任憑你槍林彈雨,那些指甲如同刺刀一樣輕易的就穿透了男人們的身體。他們或直接掏出內臟,或把人按倒撕咬着喉嚨,又或者三五個一起就能把人四分五裂。也有中了數槍的古屍倒在地上不再起來,可任憑你槍法再好,也抵擋不住眼下的連鎖反應,整個局面瞬間開始失控了。
這常在河邊走,多少都是聽過一點的,錢向左那臉都白了,明白這回總算是遇到那種傳說中的千年老糉子,腿都打起顫來。經營了幾年的心血估計今天全部要栽倒在這裡了,不過錢向左到底還算是個人物,把餘下的幾人連同毒狼往跟前一推道:“給老子頂住這些畜生,還有炸藥的全部給老子丟下去!”
“錢少,”毒狼看着那張扭曲的臉道:“下面還有活着的弟兄啊!”
“現在是我們還活着,難道你想等死嘛!給老子炸了!”說罷,他一把搶過毒狼手上的槍,拉動槍栓不分由說的朝着下面就是一通亂掃,或許那些在下面的弟兄們到底也不會想到自己竟然是死在了老闆手上……
一梭子子彈打完後,錢向左把槍重重摔到了地上,眼瞅着那下面還有一兩個喘氣的,他又開始去翻毒狼的行軍包。這時,毒狼忽然捏着他的手腕喝道:“你到底還要幹什麼!”
“啪”一個巴掌,獨狼被結結實實的扇了個五指印,錢向左陰沉的看着他道:“我叫你做什麼,聽不懂嘛?”
“哎喲,查爺,他們這是內訌了,咱還不跑……”
“等等。”查文斌指了指遠方的那隻巨大狐狸道:“鐲子,別忘了我們是來幹什麼的!”
“我估計那倆小子要翻臉了,這不是江湖中的做派,毒狼明白,爲這種人賣命的下場就是自己沒有命,錢向左不愧是繼承了他那個不要臉的爹爹性格,這種人有倆錢就不知道自己姓誰了,看着吧,吃苦的還在後面呢。倒是那些殭屍,查爺,你倒是給想點法子啊?”
“我有什麼法子!”查文斌皺着眉頭道:“這恐怕就是把一整座青城山的道士們都搬來都填不飽,就那場面,祖師爺來了也得跑啊!”
果然是被胖子猜中了,這一個巴掌後錢向左還是奪下了一個炸藥,拔開導火索丟進去的那一刻,毒狼的眼珠子都紅了。幾個人微微向後一撤,緊接着,巨大的爆炸夾雜着斷肢殘臂瞬間就捲了起來。那傢伙,那場面,那真是跟美國大片一樣,裘大偉哪裡見過這種陣勢,到了這一步,他纔是真正明白查文斌這種人到底是混什麼層面的了,抓着胖子的手臂哆嗦着哀求道:“幾位大哥,你們可要想辦法把我帶出去啊,我家裡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歲侄子……”
爆炸過後,錢向左便打算只會毒狼去摘那玉鐲,不料毒狼這回卻不肯了,胖子看到他們兩人再次爭吵了起來。大約也就是半分鐘的片刻,一聲清脆的槍響過後,毒狼倒在了地上,而錢向左的手裡則多了一把短小的手槍。
倒在地上的毒狼並沒有被錢向左放在眼裡,相反的他跨過了那具受傷蜷縮着的身體,想要繞過那個塌陷處去取那大狐狸身上的鐲子,查文斌欲言又止,想要起身來喊住。可胖子卻拉着他的胳膊道:“別廢那個勁了,這人心術不正,自討苦吃,讓老子給他趟雷子,也該換一回,讓他給我們躺雷了。”
這錢向左一心想着那鐲子,不過確實也就幾步之遙,三步兩步靠近的時候,查文斌又再次看見那隻白色狐狸了,它就躲在不遠處的角落裡,那對綠光一閃而過再次消失在了黑幕中。
“小心!”到底是個修道人,不忍心看見悲劇再一次發生,錢向左也聽見了這一次提醒,一轉身的功夫恰好讓查文斌看見了他那半個臉頰,只不過這也是他能看見的最後一眼。
“哐”得一聲,腳下的石板再次坍塌,片刻之後便傳來了錢向左慘叫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