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兩個日本人和痞子他倆見我們下來,忙各自走會自己隊伍中,我聽着痞子說,他們好像已經把下面三排全部找遍了,沒有。
但能夠放赤丹的地方似乎也就只剩了下面這一間,如果這裡都沒有,那就必須考慮是不是蒙古人後來又將其取走了。父親命人想盡 一切辦法,把這神龕全部翻查一遍,又讓大壯把守門的阿飛三人叫了進來。看着這一層類似萬佛堂的神殿,那麼多神像要找的猴年馬月啊!
我走到樓梯處坐下來,自從被人揍暈睡了那麼一會兒,到現在都不知過了多久了,渾身累的像散了架的一樣。剛纔從七樓跑下來時,我就感覺有些拖不動腿了。從包裡拿出點東西,剛吃了一口,又放起來了。看着大夥都在那兒忍飢挨餓的忙活着,我坐在這兒吃東西,有點太說不過去了,可讓我去翻那些佛龕,我實在有些打怵。
想了想,似乎能夠放赤丹的地方不光這一處。雖然五層到七層裡面沒有任何東西,可以排除,七層到九層面積更小,更容易查找,但以柴昱的身手都沒找到,應該也可以排除了。如此來看,可能藏有赤丹的地方應該還有兩處,一是四層也就是有蒙古勇士的那一層,再一處就是寶塔的頂部!我見過很多寺廟,會將其最珍貴的明珠安放在寶塔頂端,以示佛光普照。
但這兩處地方,我能去的只有四層。雖然只有一個樓板之隔,但畢竟從高度上講中間還隔着兩層,再加上還有六具蒙古勇士的屍體立在那兒,想想就滲得慌,我可不敢獨自一人上去。但其他人都忙的焦頭爛額,而我又不能保證赤丹一定會在這兩處地方,所以也不好叫人陪我上去。就在我左右爲難的時候,突然發現還有一人也在閒着——水月清!
“怎麼樣,有沒有膽量和我去樓上走一遭?”我走過去問道。
“有蒙古人的那間?”水月清反問了句。
我點點頭:“我總覺的那些蒙古屍體有些古怪,想上去看看嗎?”
水月清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隨即朝那兩個日本人說了句日語,倆人很快走了過來。我有些不解的看了眼水月清,水月清有些悽婉的說道:“我們這支隊伍就剩三個人了,絕不能再分開。不過你放心,我們絕不會做威脅你的事情,我們只想自保。”
“你可信,還是鬆島可信?”我還是有些猶豫,畢竟鬆島當時也是信誓旦旦但還是轉眼就背叛了我們。
水月清有些無奈的笑道:“我一直都是在執行鬆島的命令,我自認爲沒有背叛過你。況且,這是你請我陪你上去的,說實話那一層我已經看的很仔細了,根本沒有去的必要。這是你的金剛傘,物歸原主。”
“好吧,我相信你。”話說到這份上,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賭一把吧,誰讓老子膽子小還又急着上去呢!
四個人很快沿着樓梯來到了四層,裡面的佈置依舊,看來沒人動過。我仔細看了看那幾個站着的兵俑,這裡空間足夠大,再多站上幾個都是無所謂的,爲什麼就弄了五個挘在這兒呢:“你不覺得那邊三個這邊兩個,很彆扭嗎?”
水月清點點頭:“是很彆扭,難道你覺得這兒少了一個人?”
我用手電仔細將周圍照了一邊,確定這一層僅僅是多了這幾個人,其他地方都和別的地方一樣,這才蹲下來仔細觀察地面,看能否找到還有一人存在的痕跡。可這座寶塔,無論何處都是一塵不染,幾個人趴在地面上研究了半天,愣是沒找到一點線索。
“之前我們就找過了,沒發現任何不對勁的地方。”水月清道。
我搖搖頭:“寶塔內一塵不染,即使這兒站過人,理應也不會看出來。咱們還是得想點別的辦法。”
這時一個日本夥計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水月清點點頭,對我道:“我隊友說,傳說中的八寶琉璃塔是用純琉璃所造,只能封印所謂的妖邪,不能讓凡間的生靈進去。真正的原因不在於它是神塔,而是因爲琉璃本身硬度很強,和軟玉差不多,但卻非常脆,不能用力的拍打或碰撞。”
“然後呢,讓你隊友說直接點,日本人不是辦事效率挺高的嗎?”我着急的催促道。
水月清一副譏諷的眼神看着我:“我隊友已經說的很清楚了,琉璃特質很脆,用力拍打碰撞尚且容易碎爛,更何況在踩在上面走動呢?這座塔的地板只是鋪了一層琉璃磚,下面應該是木質的!木質容易變形,經常被壓的地方必定比其他地方要略低一些。”
我一陣暴汗,倆個人加起來說了這麼長,直接說最後一句不就行了,有必要非得講的這麼一清二楚的嗎?這就是日本人辦事的一個缺點,太認真,而且不論什麼時候。
看我聽明白了,水月清隨即從包中拿出水壺,將水全部倒在地板上,然後再用金剛山傘面上較平的一條鋼板將地面上的水颳走。奇蹟就在這一刻發生了,的確有兩塊磚上的水無論怎麼刮都存在,我用手摸了摸,能夠清晰感覺出這兩塊磚和周圍的存在一個高度差。
水月清同樣大爲欣喜道:“你猜的沒錯,這兒還真的少一個人!”
可就在她剛說完這話的時候,四個人均是冒出一身冷汗,我就覺得後背一陣陣發涼,全身起了一層雞皮疙瘩。倆人幾乎同時問道:“它去哪兒了?”
我搖搖頭:“誰會搬動它?”
“難道你覺得是它自己跑的?”
“你不也這樣想的嗎?”
倆人登時陷入了一陣沉默,就在這時,另一個日本夥計指着剛剛被颳走的水叫了起來,水月清一聽臉色登時微變,拿起金剛傘再次水刮的遠一些,就在這時,地面再次出現了一個水窪,只不過比起剛纔那個要淺很多!不過,這個水窪甚至都有可能是鋪設時,正常產生的微量不平。
“還有一個?”我驚呼道。
水月清搖搖頭:“按照你的理論,應該至少還有兩個。”隨即跟我把水壺要了過去,走到與之對稱的另一側,重複了之前的過程,果真又發現了一個!這個比第二個要深,比第一個要淺,由此也確定出第二個確實也是存在的!
之前說琉璃下面是木板的那個日本人再次說了一通,水月清連連點頭,隨即再次用金剛傘把水刮的更遠些,以確定還有沒有。我偷偷注意了一下這個日本男人,個子不高,一米七多點,濃眉大眼鼻樑高聳,同樣四十多歲的樣子。一舉一動之間,十分沉穩,頗有幾分大將風度。這讓我突然想到一人,之前想要開槍射殺鬆島的那個,沒錯,就是他!他老子的,沒看出來這老小子隱藏的夠深吶!
水月清將水刮處一個很大的面積,再也沒有發現任何水窪:“應該沒了。你看這三個水坑的深度明顯不一樣,這足以說明兩個問題:第一,這三具屍體離開的時間不一樣,根據木質變形的速度,每兩者之間至少要相差百年;第二,一個個的離開,正說明不是認爲搬動,否則不會只搬走一個,而且還是相隔百年之久;第三,水坑的深度明顯說明了它們離開的順序,先是右一,然後是左一,最後是右二,推斷下一次離開的應該是左二!”
我擡頭看了眼左排第二個,這個人大概三十剛出頭,將近一米八的個子,身材不胖不瘦顯得非常結實。丹鳳眼、臥蠶眉、高鼻樑,額頭的髮際還有美人角。整個人給人一種氣宇軒昂,霸氣內斂,不怒自威的感覺。
“這是你那位隊友說的?”我問道。
水月清點點頭,沒有說話。我瞥了眼那人,正遇到他看着我:“你這位朋友挺善於推理分析的嘛,叫什麼名字。”
“小川麻孝。”水月清有些自豪道:“我這位隊友博學多才,很有見識,而且還在東京都警視廳待過好幾年。”
我點點頭,隨口稱讚了一句,很厲害嘛。然後走到那個坐着的蒙古人旁,水月清也跟了過來。這麼大的一層房間,就單單放了這麼幾具兵俑,我實在想不通是幹什麼用的。最後還是水月清發現了點問題:“哎,你看他的手怎麼這麼大呢?”
經她這麼一提醒,我才猛然意識到,之前總覺得這人奇怪,原因就是在手上!這人的手奇大,我從沒見過這麼大手的人,幾乎趕我一個半。不止是手大的出奇,雙手擺放的姿勢也非常奇怪,我所見過的打坐全都是雙掌合併,平放在雙腿間。而此人雙手竟然是鼓鼓的合併在一起,看着非常彆扭。
水月清顯然也注意到了這一點:“蒙古人打坐的時候,雙手是這麼疊放在一起的?”
我搖搖頭,突然腦海中靈光一閃:“他雙手間可能有東西!”說着,急忙用金剛傘使勁挑起上面那支胳膊,水月清便用槍頭使勁往下按另一隻。
那人雙手合併的非常死,力道很大,不過還是被倆人慢慢分開了。當雙掌分開一點縫隙的時候,突然掌心冒出一縷刺眼的紅光!水月清一陣大喜,激動的渾身哆嗦,強壓着聲音說道:“赤,赤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