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從桌子上拿起一包昨晚剩下的煙,抽出一支咬在嘴裡,又抽出一支遞給耗子,用打火機點燃,深深的吸了一口後緩慢的從肺部吐了出來壓壓驚,這才問道:“村長找我們會有什麼事情?看把你急的,趕着娶媳婦還是投胎啊?“
耗子拿過我手中的打火機點燃香菸吸了一口趕忙說道:“你才趕着投胎呢,是這麼回事,李叔家的兩頭水牛昨天一早拉到山上吃草,現在都沒回來,具體情況我也不清楚,村長讓我倆趕緊去過去,可能是要我倆幫忙找牛呢”。
我心裡咯噔一下,不免有些擔心,李叔名叫李益生,是村裡的五保戶,因爲年輕的時候上山砍柴,不知道爲什麼那柴刀砍樹的時候沒砍到樹上,落在了李叔的小腿上,幸好有個放牛的路過發現了他,把李叔放在牛背駝回了村裡,因爲當時村裡沒有醫生也沒有車,村裡人用牛車拉着他送到了鎮上醫院,鎮上醫院治不了,只能送縣級醫院,鎮子又離縣城遠,又沒有車願意拉傷者,依舊用牛車把李叔送到了縣醫院,到醫院時李叔的腿感染了只能截肢。
從此李叔就落下了殘疾,都是拿低保過日子,只養了兩頭牛,一頭還是剛出生幾個月的牛崽子,也沒娶到媳婦,村裡老人都說李叔砍了山神樹,撞鬼了,才落得這般下場,我們也是若信若疑,畢竟誰也沒有親眼看見,不過村裡的人還是對他比較照顧的。
我穿上衣服鞋襪,臉也沒洗,抓起手機就和耗子抄小路趕往村長家裡。
來到村長家,此時李叔正坐在院內的小板凳上,塌拉着腦袋,泛白的頭髮粗硬得像一根根銀針,衣服褲子到處縫縫補補,雖然看着破舊,可還算乾淨,身子瘦弱如柴,腳邊放着他的手杖。
“李叔”,我打開門輕聲叫到。
李叔擡起頭,一看到我和耗子,那滿經風霜的臉上立刻就漏出了笑容,手杖也沒拿就靠着假肢巍巍顫顫的站了起來,心急如焚的說到:“大侄子,你終於來了”。我和耗子急忙跑過去扶着李叔,生怕他跌倒了。
這時村長也從堂屋裡出來,遞了一杯水給李叔說到:“李哥昨天一早給牛吃了一些鹽巴後將牛趕到了山上,平時傍晚牛就自己下山回來了,昨天不知怎麼的,到天黑都沒回來,李哥拿着電筒想一個人上山找牛,被我拉住了,所以一早我就讓子浩去叫你過來,幫忙給李哥找找牛”。村長比李叔小几歲,所以叫李叔李哥。
“李叔,彆着急,我和老蘇一定把你牛找回來,你就放心吧”!耗子拍拍胸脯自信的說到。
我拿出煙發了一圈後說到:“那村長,李叔,事不宜遲我和耗子現在就上山找牛,耽擱久了怕出什麼岔子”。
“也好,你們注意安全!”村長說道。
說完我和耗子轉身就準備走,李叔急忙喊到:“大侄子,等一下,不用急這幾分鐘嘛”。只見李叔用他那骨瘦如柴的手,從他破舊的外衣裡掏出兩包軟玉溪塞到我手裡。
“李叔,這我不能要,你留着抽吧”我把煙還給李叔說到。
“對,李叔,我們不能要,鄰里鄰居的不用這麼見外,我們肯定會幫你把牛找回來的”。耗子也趕忙說道。
“你們拿着山裡抽,還不知道要走多少路呢,實在找不到你們就趁天亮回來,李叔不希望你們出事,真是麻煩你們了”。李叔再次將煙塞回我手裡。
我和耗子又推脫了一番,見李叔執意要給我們,我也只能收下,村長和我們交代了幾句進山應該注意的事,我和耗子就離開了村長家。
我拿了一包煙給耗子,我倆走小路迅速的回到了耗子家裡,然後準備進山的東西。
我倆生火烙了幾個大餅,燒了兩壺水,弄了兩個電筒,裝在挎包裡,耗子拿了一把柴刀,我拿了一把鐮刀別在腰上,吃飽喝足,帶着耗子家的狗子就向山裡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