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人驚慌的時候並不可怕,可怕的是那種在驚慌的時候還不能完全做出正確的反應。
毫無疑問,我就是屬於後者。在我的肩膀上一直都是腦袋在敲打,而且這顆腦袋已經黑漆漆一片,距離如此之近,我竟然沒有辦法去看傳咫尺之間的五官。
時間彷彿在此刻停留,只感覺頭髮和眉毛都豎立起來的時候,才發出一聲‘嗷’的驚恐。
那顆腦袋猛地從我肩膀抽離,本以爲他會再次消失,可讓我畏懼的是他什麼反應都沒有,冷冷的發出‘咯咯’的笑聲。
我的頭皮發麻,現在背對着他。身體不爭氣的難以挪動絲毫,而更要命的是隨着‘咯咯’的冷笑,身後的火焰開始劇烈的搖曳。
這他娘真的已經超出了人類的範疇,恐怕只能用外星人來形容。
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冷汗從腦門不斷淌下來,而陣陣陰森刺骨的冷風也不斷朝我勁部灌來。
那鬼東西還在冷笑,驀然間,我一個趔趄。直到此刻我終於想起來在什麼地方聽到過這種笑聲。
在我們第一次進去黃河邊上的石洞時,那隻CAO控走屍的東西就是這個聲音。
那是身上長滿濃密黑毛的黥面族!
我暗吸一口涼氣,這要是真是那玩意兒,我肯定好不挺它。就單單那雙鋒利的指甲,瞬間就能把我撕成碎片。
一個劉祈都忌諱的主兒,我能有什麼辦法?看來這次天真的要亡我,到最後恐怕連個全身都不會給我留下。
想到這裡,我有些絕望,對付這個鬼東西我沒有一點勝算,現在與其讓他折磨死,還不如老實的在這裡等死,或許它良心發現,給我來個利落的殺招。
因爲有了這個極端的想法,愣愣的站了好長時間那鬼東西都沒有攻擊我的意思。本以爲它可能良心發現,見我沒有做垂死的掙扎想放我一命,可是腦門那森森的冷風還是嗖嗖的往衣領裡面灌,本來想回頭的衝動最後又生生的止住。
就在不知所措的時候,身後的火焰突然加快了搖曳的動作。緊跟着那‘咯咯’的冷笑突然止住,火焰在笑聲停頓的剎那猛然熄滅。
頓時間,我又陷入了黑暗。這一次卻帶着極其複雜的心情,未知的黑暗如野獸的嘴巴一樣將我硬生生的吞沒在裡面,這種情況下,惹誰都無法鎮定。
四周黑茫茫一片,而身後的那個鬼東西還依舊存在。
這一刻,我突然又想起來在石洞內,那東西爲什麼可以隨意的控制走屍的行動,而且現在還可以控制燈奴上火焰的熄滅和燃燒。
這他孃的太恐怖了,而且剛纔我根本就沒有跑出進口處的那條甬道,而是它的意念影響着我的神經。
我靠!心裡暗罵一聲,頓時間我如醍醐灌頂一樣痛徹起來。
我並沒有離開宋平他們的隊伍,一切都是這鬼東西在用磁場干擾着我的神經!
如果不是它的出現,或許我還和劉祈他們在那十口
棺材的石廳之內。一切都是我臆想出來,想到了這裡,我整個人就好像吃了炸藥一樣。
如果真的是臆想,這極有可能在我們進入石洞時就開始了。而當初遇到那兩座骨山的時候就可能被這種鬼東西控制了大腦內的磁場。
現在,我們經歷過這一系列的事情,都可能是我自己一個人幻想出來的。
這太恐怖了,如果真的是這樣,那我們在骨山之後所遇到的一切事情都是假象。包括血河,血池,還有那未知的森林,以及深淵內的種種,都將是一場如法醒來的噩夢。
這是一場無法走到盡頭的路!我靠了一聲,身後那冷嗖嗖的感覺非常強烈,這真的用夢境可以解釋的清楚?
我搖頭,它還沒有攻擊我,就證明我現在還沒有必要死去的時候。如果真到了那刻,或許也是我夢醒來的時候。
想到了這個可能,我慢慢的舒了口氣。如果真的和我想象出來的一樣,只要我能死在這鬼東西的手中,或許等下一刻醒來,就可以看到我們還呆在那兩座骨山旁。
心中心定決心,但是還感覺有些害怕。就算是夢境之內,這東西對我的陰影還是不同尋常的。
我怕的不是它出手殺死我,而且怕它在夢境中殺了我之後,現實中的我,也會跟着死去。這樣要是搞下去,就太不值得了。
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不能再多想這些糾結的事情。死就一條命,就算真的死了也一了百了。
想明白之後,我一咬牙猛地轉過身去。而就在轉過身的一瞬間,周圍的燈奴突然就亮起火焰,緊跟着那個鬼東西開始朝後退去,這一刻竟沒有發出那種森然的冷笑。
跑你大爺!我低聲罵道:“你他娘有種給我過來,弄死我啊!”
我的聲音底氣非常不足,那鬼東西見我看向它還在快速的退後,轉眼間就已經抵在了石洞壁上。
這個方位正好是我剛開始躲着的地方,它現在又過去了,這樣一下就徹底隱身到了黑暗。
看不清它的樣子,不過能想象出來它的臉是多麼的可怕。黥面族我目前還不熟識,但是從劉祈和沈麗嘴中隱約能知道一些東西,這是匈奴,而且還不單單是匈奴這麼簡單。
從剛開始貪生怕死的金子聰一下過渡到求死的這刻,期間發生的事情有些詭異,但是確實非常做的事情。
那東西現在又好像開始畏懼我起來,可能是怕我猜透了它的心思,如果我掛掉了,它還能找誰去這麼玩兒?
這確實有些心理扭曲,它竟然想在夢境中達到那種欺負人的慾望,這簡直用**來形容都不爲過。
一步步朝它走了過去,那東西見沒有地方可以退開始停止了冷笑。火焰的搖曳突然停止,我生怕它會讓火焰熄滅,不過下一刻四周還是光亮的。
放下心來,那鬼東西還在。不過從我這個角度看來,卻顯得無比怪異,它已經做出了一個燈奴的造型,竟然和周圍其他的燈奴沒有什麼
兩樣。
我不知道是該笑還是該哭,這個場面確實有些搞笑。
它理應沒有懼怕我的理由,我不過是它一個玩偶罷了。可是現在這個現象明顯是害怕我傷害到它。
我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這個怪異的現象,現在我真想一頭撞死在洞壁上,可是就怕撞上去不死,反而要遭受那種疼痛。
那鬼東西站立在那裡,我鼓起勇氣直徑朝它走去。當無限接近的那刻,我整個人都愣住了。
一股無法言語的恐懼從心頭猛然升起,只感覺周圍的氣場似乎在瞬間凍結住了,心跳也從開始的緩慢加速頻率。
剛纔它還明明在這裡裝扮燈奴,可是當我走過去的時候,那個鬼東西竟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則是一尊真正的燈奴。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情?我冷汗吱飆,難道剛纔我真的是在做夢?那鬼東西根本就沒有出來過,一切都是夢中夢?
這不可能吧?我是不是在夢遊?又或者那東西真的跑掉了?
一連串的問題接連涌現腦中,心臟的跳動頻率不斷的開始加快,感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的時候,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連串急促的腳步聲。
處於緊張情緒中的我差點就喊了出來,這腳步聲是一個人發出來的,我敢斷定,絕對不是劉祈他們的腳步。因爲我對於他們太過熟悉了,就算一個呼吸都能感覺出來。
不知不覺,我急忙躲在一尊燈奴身後,警惕的看着入口處逐漸bi近的腳步聲。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此刻的我好像一直絕望的老鼠,不要說自己的命運,就是下一刻看到什麼東西都不知道。
手槍不知道已經扔到什麼地方,我急忙從兜裡取出那隻下滑蓋的手機緊緊的攥在手裡。如果那東西發現了我,手機就直接照對方腦門砸。
就算我讓他正掛了,也要摸他一身的鼻涕。
聲音無限接近,我的心跳也咚咚的跳個不停。直到腳步聲到達入口處邊緣的時候,突然停止不動。
我屏住呼吸大氣也不敢出,這種感覺就好像當時在子嬰墓看到那隻糉子的時候,遭受那跨越世紀的一吻,現在的感覺和當時一模一樣。
看着入口處我開始無限聯想,可是那聲音再就沒有傳來一絲,好像知道了裡面有我的存在,故意停在那裡不動。
心裡嘀咕一聲,朝身邊一看。頓時就暗罵了一聲,剛開始只顧着躲避,竟然忘記了吹滅身旁這些燈奴。
石廳內有亮光,顯然是有人在裡面。如果我是那個腳步聲的主人,看到裡面的光亮肯定也不敢進來,鬼知道里面有沒有什麼埋伏。
可是出乎我的意料,在我已經做好了他肯定不會進來的心理準備時,那腳步聲竟又慢慢的響起。
聽聲音非常的謹慎,好像擔心一腳下去踩死螞蟻。
我捂着嘴巴警惕的注視着那邊,隨着腳步的越來越響,我看到一個模糊的黑影慢慢的從黑暗中走了出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