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多小時的汽車顛簸下我這纔開始仔細的打量起了已經見過一面的胡志敏。宋平稱他爲老胡,此人雖然身材不是很胖,但腦袋卻長的非常大,可能是因爲昨天的緣故,今天看到我也打算和他們一起去,就衝我不斷的點頭。臉上的肥肉不斷顫抖,我尷尬的衝他笑了一下,不知道他臉上的肉會不會隨時掉下來。
臨潼的位置有些尷尬,戰國時期秦始皇在咸陽建都,但是死後卻建在了這個地方。有些人就將臨潼這個地方歸納到秦始皇的國都行列,但歷史依舊是歷史,不是外人可以改變的了的。
下車後我們又攔了輛出租開往臨潼鄉下的村子裡,期間我們三人誰都沒有說話,都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圍,司機本來還以爲我們要去秦始皇陵,但見這個樣子也不好意思開口說話。
在宋平的指揮下出租車開到了一處無人的荒地裡,司機見四處無人也不敢再拉我們進去,就找藉口讓我們下車。現在正是九月份,太陽火辣辣的烤在皮膚上非常燙,我從宋平手裡拿過行李包就頂在頭頂,格擋着一絲豔陽。
宋平掏出手機走到一邊說了一會,等他回來時從遠處過來了一個壯漢。老胡衝那人招了招手,然後就示意我們朝那邊走去。
等那人來了以後,我看了一下他,當時雞皮疙瘩起了一身。那是一張我永遠都無法忘記的臉。除了眼睛之外,其他部分好像被高度硫酸腐蝕過一樣,臉上紅白相間的肉瘤凹凸不平,鼻子幾乎沒有了,只剩下兩個黑乎乎的鼻孔,一口黃牙暴露在空氣裡,呼氣之間一股臭味差點把我薰暈。
見我目瞪口呆,那人對宋平瞪了一眼,似乎在問怎麼回事。而在宋平還沒開口,老胡則擺了擺手解釋說:“他就是宋平昨晚打電話說的人!”說完對我介紹道:“他叫劉祈,我們一起的!”
緩緩的舒了口氣,但還是不敢正視那叫劉祈的漢子。宋平見我嚇的不輕和他們二人說了幾句我聽不懂的專業用詞,便和老胡朝一邊走去。現在這個就剩下我和劉祈,因爲第一次幹這個活計不知道該怎麼辦,本來想問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忙的,但劉祈這人很懂得察言觀色,見我這個樣子就遞過來一根菸,隨意的問道:“你姓金,這個姓氏很久遠啊!”
我接過煙卻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只好傻傻的笑了一下以示尷尬。
劉祈這個人話也不是很多,和我站了一會就再也沒說話。這個時候宋平他們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搞了輛三輪車騎了過來,在車廂裡面還放着幾個旅行包。
上了車後宋平在前面問劉祈:“那邊這幾天沒什麼動靜吧?”
劉祈抽了口煙說:“沒動靜,這荒郊野外的,再說大熱天誰會來這種地方!”
嘻哈的聊了十幾分鍾,宋平突然將車停了下來,我順勢朝前面看去,四周空蕩蕩的沒有一棵樹木,地面上歪七扭八的長着一些死氣沉沉的野草。一座土山聳立在荒郊野地裡顯得有些突兀,再加上零零散散的從山上落下幾片樹葉,
讓眼前這副畫面顯的更加蕭條。
宋平三人從車廂裡一人拿了一個旅行包朝土山後走去,就只剩下我空着手跟在他們後面。
轉過土山這纔看到這山後又是另一番景色,一直生活在城市中很難真個體會到鄉下的風土,高樓密集的市區已經完全沒有了鄉下這種土色土香的人聞氣息。現在來到這裡讓我一下放鬆下來,脫離忙碌的工作緩解疲憊的心情,我現在都開始後悔爲什麼沒有早一點來這個地方。
在我還環視周圍環境的時候,宋平他們已經停了下來,三人將揹包放到地上就開始換身上的衣服。
早上來的時候我已經換了一身登山裝備,所以沒有必要跟他們瞎參和。爲了打發這點空閒時間我在周圍轉了一圈,最後在不遠處的一口枯井旁停了下來。
這個時候宋平他們也都裝備好了,見我在這裡站着,他們三人相視一眼背起揹包朝我走了過來。
以前看過有關盜墓方面的電影,以爲尋好地方就要用鏟子開挖,所以就問:“從哪裡開始?”
胡志敏笑了一下,用下巴指了指我腳下的枯井,然後取出一捆登山繩索固定在事先打好的暗樁上。我一看倒吸了口涼氣,心想他們難道要從這口井裡下去。
見我表情不解,宋平一邊幫老胡固定繩索一邊解釋說:“這是**井,下面還有通道。”
我疑惑的看向宋平,他對我解釋說:“活井的意思是這口井不是用來取水用的,井下面有很多通道,就和民國時期的地道戰一樣!”
聽了他的解釋,我茅塞頓開,想起奶奶曾經說過我們老家鄉下的村子在戰亂時候經常會有國民黨的的部隊過來搶糧食,那個時候他們就躲到地道里,等人走了之後他們纔出來。
現在這口井難道和當年村裡人臨時避難的地道一樣?我心理思索一下,卻看到劉祈探下身子從井壁挖了一塊土聞了一下,對宋平點了點頭。
“怎麼辦?”劉祈忙完後,蹲下身子看着老胡和宋平。
這時老胡又遞了根菸過來說:“小哥,一會要下去,你是在上面還是一塊?”
我先看了宋平一眼,見他衝我點了點頭,便說一塊下去。劉祈默默的瞅了我一眼扔掉了菸頭說:“開工了!”接着便慢慢的拽着繩索滑了下去。
約莫過了三分鐘,底下傳來了劉祈的喊聲,說他已經到底了。我在老胡的示意下第二個下去,而宋平在我後面下來。因爲第一次下井,心裡有些發慌,再加上井下噴出來的冷風,讓我起了一聲雞皮疙瘩。就這樣慢慢悠悠的用了五分鐘的時間我才感到踏上了地面。井底黑乎乎什麼也看不見,但卻可以感覺到有一股冷風從側面吹來。老胡將三個登山包吊了下來之後,劉祈摸出一隻礦燈出來。等視力恢復之後,我纔看到側面有一條兩米高的走道。
在宋平下來之後,老胡才緊跟其後。不過他的動作相當利索,只用了兩分鐘不到的時間便站在了我的身邊,靜靜的看着前面的走道。
這是條人爲開鑿出來的,藉助着燈光還可以看到一些已經腐爛的稻草。果然和我想的一樣,這正
事村民當時避難時的地道。
走道在礦燈的照射下如同白晝,我踮起腳看了一下,這條走道有些蜿蜒,燈光只照亮了我們身前的地方,而前面的拐角卻依舊黑乎乎的。劉祈拿着礦燈在前面開路,我在中間,老胡緊緊的跟在身後。
大約前行了十米遠,一道道冷風從頭頂灌了下來,接着燈光我擡頭看了一眼,見有個巴掌大的洞口在輸送着空氣。可能是當時開鑿地道的時候考慮到呆的時間長,特意開鑿了這樣的小洞,提供着氧氣。
我們四人隨着走道的不斷深入,劉祈人高馬大走在前面,我和宋平在中間,老胡在後面小心翼翼的觀察着。裡面除了已經腐爛的稻草偶爾還可以看到一兩隻驚慌逃竄的老鼠。當走到底部的時候,劉祈突然止住身子,我因爲思考着事情一下撞在了他的身上,一股讓人聞之慾吐的氣味瞬間涌到鼻子裡,我差點被薰暈了過去。等我慌忙的穩住身子,老胡走了過來問:“怎麼了?”
劉祈看了我一眼,搖了搖頭說:“氣味不是很明顯,不過應該就在這附近!”
我聞言一愣,聽這口氣好像在找什麼東西。可礙着臉面又不好深問,在怎麼說人家也是國家的人,就算問了可能也不會說。
老胡側過身子摸了一下週圍的洞壁,似乎也沒有發現什麼。這時一陣老鼠的嘶鳴從前面的洞壁傳了過來,劉祈疑惑一聲,將礦燈對準下面,見一隻渾身血跡的老鼠從前面的小洞裡爬了出來,在它的身上,還有一片腐朽的鐵片。
宋平三人相視一眼,不約而同的笑了起來。
“怎麼了?”感覺氣氛有些不對,我看着宋平疑惑的問着。
“找到了!”老胡嘿嘿一笑,走到我面前,用手拍了拍老鼠爬出來的洞壁,對劉祈點頭說:“就這裡!”
劉祈將礦燈遞給我,轉身從行李包內摸出兩把摺疊鏟遞給宋平一把。因爲這條地洞不是很寬,所以他們二人只有相互輪流着挖掘。宋平在挖了近乎有五分鐘便開始氣喘吁吁,劉祈見狀推開他,自己掄起摺疊鏟就是一番揮舞。
他不斷舞動這摺疊鏟挖了將近有十五分鐘,我暗歎這個人體力真好,要換做是我恐怕已經累的倒地不起了。
過了一會,一個小洞被刨開,劉祈放下鏟子問:“要不要試試?”
宋平將手伸到洞裡,搖了搖頭,從口袋摸出打火機扭頭對我說:“你躲到一邊,不要對着洞口。”
我雖然不知道他們要幹什麼,但還是老實的走到了他的身後。宋平小心的將打火機對準洞口,嘣的點燃,瞬間,之間一道火柱如火龍般從小洞內噴了出來。狹窄的走道內溫度急劇增高,我們四人的汗珠順着額頭不斷淌下。如此持續了近五分鐘的時間火柱才消失,期間他們倆臉色甚是驚喜。
“剛纔怎麼回事?”我緊張的看着洞口,生怕在噴出火來。
劉祈瞥了我一眼將洞口踹開,從老胡手裡拿過礦燈朝裡面掃了一圈。而宋平邊朝洞口裡望邊衝我解釋說:“剛纔的火柱是沼氣碰到明火點燃的。”我有些明白的點了點頭,也緊跟着他看了過去了進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