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一看地圖,只見地圖上,一塊叫做萬源的地方被畫了一個圈,接着幾條虛線從萬源鏈接在了它周邊的幾座山上面,看來這就是改變後的路線了。容大胖子打了一個電話叫修車的,隨後容大胖子將奎大換了下來,估計是怕再出什麼意外,耽擱時間吧。
2小時後,我們改變線路下了蜀都道,車子上了一條坑窪的小路,車子在瘋狂的顛簸中,趁着夜色使向那迷霧之城。
我將川哥扔給我的那張人皮圖紙裝揹包的時候發現,揹包裡竟是一些奇怪的物品,有黑驢蹄子、尼龍雙6繩(雙6在原有的基礎上比單6繩要更加的耐磨、耐熱)、狼眼手電、防水手電、防毒面具,防水袋、兵工鏟(能一節一節的扭起來,方便攜帶)、千斤頂(頂墓門的時候用的東西)、磚刀、幾根針管、一些繃帶和藥品、壓縮餅乾和水、等等......
最奇怪的是,我居然還發現了一包七彩空間(一種衛生巾的牌子),我疑惑的想到:‘就算前面的那些東西全都有用處,可這包明顯是女人用的東西拿來幹嘛的?難道我們其中有人,學花木蘭來個女扮男裝,爲國倒鬥不成?’
想到這裡,我掃了眼容大胖子、大奎、川哥,覺得我們中最有可能是女人的就是川哥了,爲什麼這麼說呢,因爲他皮膚賊白了。
當然我是不敢直接去問他的,估計我剛問出,你是女人麼?”就被他一腳給踹飛了。想起他沉默寡言和冷酷的面孔,心中暗道:‘就算他是女人,估計也是一個性冷淡的女人。'隨即我腦海裡出現了一副川哥穿裙子握刀的畫面,不由笑了出來......
“小張你在笑什麼?”奎大一臉好奇的轉過頭,看着我,瞬間我就看見他臉上的,好奇變成了震驚和不敢相信!
我不解的左右看了下,頓時就發現自己的右手,正捏着一包衛生巾,而剛纔的表情好像是偷笑......頓時腦補的一幅畫面出現了,‘我正拿着一包衛生巾在猥瑣的偷笑。’想着想着我整張臉就漲得通紅,想要解釋可又不知道從何解釋,心中一嘆:‘哎,沒想到笑人不成,反到成了人笑!’
奎大呆滯的看着我,愣了半響才吞出一句話來:“你是女人?”
我此時已經尷尬得連話都說不順溜了,結巴道;“他娘...他孃的,你...你...你纔是!”
還好容大胖子及時的,解了我的尷尬,要不然我都想找條地縫鑽下去,可接着更震驚的話傳入了我耳中,容大胖子從前面的後視鏡,發現我的尷尬,解釋道:“那是我的!”
我和奎大對視了眼,都震驚的看着容大胖子,腦海裡,‘一個肥胖的男人正在用一包衛生巾......’
容大胖子顯然也明白自己說錯話了,急忙的罵道:“狗日的,看我幹啥?我說的是——那是我幫你們準備的!”
我和奎大一齊搖了搖頭,異口同聲的說道:“我們不需要!!!”
最後,容大胖子纔給我們解釋道:“一些大的傷口這個玩意比創口貼更有效,而且在比較冷的地下,用這個當鞋墊能吸汗,可以保持腳的乾爽和暖和,不是你們想的那麼齷齪”
經過七彩風波後一路無話,再加上這兩日的疲憊我沉沉的睡了過去。
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大概是凌晨4點左右,車還在夜朦中顛簸的行駛着,天空中充滿了厚重的黑雲,幾顆散星正閃耀的發着光芒,地面除了車燈照亮的地面外,四處都是漆黑的一片,我們的車像是行駛在,一眼望不穿的海上黑幕中,直到那遙遠的,無盡頭的地方。看來努力閃耀的星光,並沒能照亮大地。
因爲沒坐火車,所以我們只能一會山上,一會山下的顛簸着,快速而倒退的林蔭像一隻一隻的鬼魅盯着我們,奇異而聳立的石頭,像一團怪獸蹲在地上,似乎隨時準備撲向我們。
我全身被車顛簸得痠痛不已,用手揉了揉肩膀,奎大早已經睡着了,正發出像牛叫一般的呼嚕聲,容大胖子也睡下了,呼嚕聲和奎大不相伯仲,我不由暗想道:‘難道這就是所謂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此時開車的是川哥,我從奎大兜裡悄悄的掏了包煙出來,打開窗戶望着黑夜、將煙點上!隨後我問川哥要不要來一根?並遞了一支菸過去。
川哥沒有拒絕,伸手接了過去,但是並沒有點燃。
隨後的感覺是百般的無聊,於是我便嘗試着和川哥聊天,我開口問道:“川哥你說我們這是要到什麼地方去?”
川哥估計沒料到我會和他說話,他一愣、掏出打火機將自己的煙給點燃了,過了半響纔回了我一句:“王夾山!”
我見有戲,於是繼續問道:“那我們怎麼不走高速路啊,那邊可快多了?”這話一出口我就後悔了,‘我們這麼多圍禁物品,而且高速上每隔幾公里,就是一個關卡,走高速簡直就是、廁所裡打燈籠——找死。
“果然”川哥像看白癡一樣的從後視鏡掃了我眼。
我惱然的躺回了靠椅上,想着這兩天改變我命運的突發事件,腦袋像過山車一樣的快速運轉着,結果後來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朦朧中好像有人在使勁的搖晃我,我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快要被——搖得散架了,可就是怎麼都睜不開眼睛!
忽然“砰”的一聲,我耳邊傳來一陣巨大的轟鳴聲,將我震醒了過來,我第一反應,就是後備箱的**炸了,整個人一下就從座位上竄了起來 ,接着“彭騰”又是一聲,我頭撞到了車頂上,一陣劇痛將我的睡意全都給驅走了,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不是爆炸啊!一邊想着一邊揉着頭,重新坐回椅子上。
坐在駕駛位上的容大胖子,正和川哥有一句沒一句的聊着,見我這麼激動的醒來,容大胖不由調笑道:“不就是爆個胎麼,這麼激動幹嘛!”
我回神齜牙的嘶嘶兩下,罵道:“他孃的,這陣仗也太嚇人了,我還是爲是**爆炸了呢,嚇......”我話還沒說完,只見旁邊的奎大突然睜開眼睛,接着一個猛扎子,如同魚躍龍門般從車窗跳了出去,剛落地他就是一個順驢下坡,接着用雙手死死的護住他自己的頭,拿着屁股對着驚呆的我們。
我估計奎大也是讓這巨響聲給嚇醒了的——聽見我說**爆炸了,估計沒來得及多想就逃命去了,心中暗暗驚訝,‘奎大這身手這反應,讓人不佩服都不行啊!’
這裡的公路全是一些細小的碎石子和細沙修鋪而成的,此時奎大將屁股撅得老高,兩隻手捂着頭部,手上有兩條淺淺的血痕,登山服也沾滿了泥土,看着十分的狼狽和搞笑,奎大等了半響,也沒聽見我說的爆炸聲,不由將手露出了一條豁口,兩隻迷糊的眼睛,打着轉朝豁口外看,他一看我們全都安然無恙的坐在車上,正一臉驚訝的看着他,不由尷尬的爬了起來,解釋道:“俺奎大靈機應變的反應還不錯吧!
容大胖子,罵道:“狗日的爆個輪胎,有那麼嚇人麼?快去給我,去換掉。”
我們都下了車,我四處張望着這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地方,現在大概是晌午左右,太陽依舊火辣,不過山上風大,所以沒怎麼感覺,我們爆胎的地方是離萬源還有十幾公里處的,一座半山腰上,公路像是一條長長的繩,一圈一圈的從山頂繞到山下,接着從山下又繞到對面的山頂,如此反覆的循環着,我都不敢想象,古人在沒有車輛的情況下,僅僅只靠着雙腳,是如何穿越這茫茫衆山的,古人所說的自古蜀道難,難於上青天!我想大概也就是如此了。
山上全是一種名叫“馬尾松”的松樹,這種松樹和其名字一樣,看起來像是一條豎起來的馬尾巴一樣,山上除了馬尾松外還有着不少的菜地,看來這附近有人居住。
奎大拿着備胎,準備去換剛纔爆了的輪胎,他經過我旁邊時,小聲的說了句:“小張同志,你良心大大的壞了!”
2小時過去。。。
奎大臉上沾滿了黑漆漆的機油,正小心翼翼的對着容大胖子,說道:“容爺,咋們的車子開不了了!”
容大胖子一愣,隨即罵道:“狗日的,難道你現在連個輪胎都換不了?養你何用,難道,你是要我們走路去萬源?”
奎大忙解釋道:“容爺,你自己過來看看吧!”
我們隨即跟了上去,奎大拉起前車蓋讓我們看。我一看原來是機箱裂了,隨即又展望了下,連綿起伏的巍巍羣山,對容大胖子說道:“容爺,看來咋們要走去萬源夠嗆啊!”
容大胖子順着45度的斜坡往山下一看,詫異道:“你們看那是什麼?”
我往山腳一看,只見山腳下的土公路上,一老頭正趕着牛車往我們對面的山上駛去,起先沒看見他,估計是那老漢才下山。奎大立即朝着山腳下的老頭,吼道;“喂,老人家,載我們一程!”空蕩的聲音在山谷盪來盪去,那老漢擡頭,一看我們的方位,結果轉身就用鞭子狠狠的抽着牛,加快速度朝對面的山跑去。
我們一愣,隨即容大胖子大罵道:“狗日的,如果你不把那老頭攔下來,所有的裝備都由你給我背到萬源去!”
那奎大也是膽大,一聽裝備要他全背,直接從揹包裡拿出了尼龍繩,用繩子往自己腰身上一系,另一頭綁在一顆馬尾松上,接着,他直接朝着大概50米高的斜坡衝了過去,一躍身順着斜坡往山下跑去。
我一愣,這還了得,說不準一個不好,奎大摔下去就變成肉餅子了,我立馬撿起了地上正快速退着圈的尼龍繩,剛將繩子抓在手中,只見那尼龍繩在我手裡劃拉得飛快,手上不由的傳來一股火辣辣的熱感,轉眼奎大已經到了山底,轉頭他給了我一個感激的眼神。
而此時容大胖子的臉上沒有一絲擔憂,只是靜靜地看着奎大的動作。我不由想起了,那晚他讓奎大斷後的情景,難道容大胖是那種對別人生死不顧的人?至於川哥完全無視了我們的存在,他盯着遠處一座雲霧聳立的高山,正在發呆。
眼見那老頭要跑遠了,奎大從懷裡掏出一把手槍,一個點射,打在了那牛車前面半米左右的位置,並吼道:“他孃的,你再跑俺下次可直接往你身上招呼了!”
那老頭一聽,慌忙的拉住牛停下了車,說道:“別開槍,別開槍,我不跑就是了!”
奎大將那老漢趕在地上蹲着,又把牛往路邊的馬尾松上一拴,他發現那牛車裡竟然拉的全是橘子,於是毫不客氣的就撈了兩個起來,一邊吃着橘子一邊等我們從山上下去。
容大胖子見牛車停了下來(切成的說是被我們劫持了吧),讓我到山腳去叫“奎大”將牛車趕上來,拉我們的汽車。
我下到山腳招呼着奎大,奎大一聽立即架着牛車就往山上趕,我自己則一屁股坐上了後面堆滿橘子的窩棚裡,撿了兩個起來一吃,對奎大說道:“這橘子真不錯,挺甜的!”說着給奎大扔了兩個過去。
那老頭見我們要走,竟一把哭了出,一邊哭還一邊流着鼻涕的說道:“二位爺爺,那可是老漢的救命錢,你們不能拿走啊!”
我一看,這老頭大概六七十歲了,哭着,看起來也挺可憐的!於是讓奎大把他也載上了車,到山上讓容大胖子定奪吧!
山頂!容大胖子讓奎大用一根尼龍繩將汽車拴在了牛車上,讓牛車拖着汽車走。這種方法在八九十年代比較常見,因爲那個年代路差而且修車的少,所以一輛車要是壞了,都得找另外一輛車拖。
一切就緒後,我問容大胖子:“這老頭怎麼辦?”
容大胖子思考了下,對那老頭說道:“老爺子不要害怕,我們不是壞人!只是車臨時壞了,讓你載我們一程!”那老頭哪敢不從啊,小雞嘬米般點了點頭。
接着奎大坐在汽車裡,老頭架上他自己的牛車。我們三個則坐在牛車的窩棚裡,肯定有人會問,我們怎麼不坐汽車裡?如果我們都坐在汽車裡,牛一吃重就跑得不穩,而且車子重量增加很容易翻掉,奎大坐在汽車裡是爲了控制下坡的路段。
車正常的行駛了起來,我問那老頭:“剛纔我們叫你時、爲什麼要跑?”那老頭一聽竟又哭了出來。我一問原來是這麼回事;‘那老頭姓李,在街市趕集時被人家用2張假幣買了大量的橘子,後來他去飯店吃飯的時候,才發現那是假幣,他趁着飯館老闆不注意偷偷的跑了出來,剛纔我們叫他時,他以爲是飯館的人追來要錢了,所以急忙下,纔想要逃跑!後來被我們追上,才知道我們是搭路(搶劫)的,他覺得自己今天實在是太倒黴了,越想越委屈,一沒忍住竟哭了出來,說着那李老頭將他收的那兩張假幣拿了出來,給我們證明。
我看着李老頭手中的假幣,頓時就感覺一股火氣衝上了腦門,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假幣,當場撕了一個粉碎。
容大胖子詫異的看着我,就連川哥冰冷的眼神裡,都閃過了一絲異樣。
我罵道:“他孃的,這些無良的騙子,連一個這麼大數歲的老人都不放過,他們還有良心嗎?”說着我摸向自己的兜,想要給李老頭兩張票子,一摸才發現,我囊中除了一個打火機便空空如也,頓時臉就漲了個通紅,轉頭對容大胖子尷尬的說道:“容爺,能借200塊錢不?”
容大胖子一聽借錢、沒搭理我,而是對李老頭說道:“老爺子你放心,到了地方我們將你的橘子全買了,絕不讓你白帶路!”
李老頭見我將那兩張假幣撕掉,一愣,看樣子是要哭的表現,可一聽容大胖子的話,頓時就樂開了花,忙說道:“不妨事,不妨事,倒是幾位爺爺要去什麼地方?”
容大胖子從揹包裡拿出地圖,給李老頭指向川哥圈住的那個地方,說道:“諾,就是這裡!”我心想這老頭能看懂地圖麼?沒想到那李老頭還真看懂了,他先是一愣,接着急忙的擺手說道:“幾位爺爺,哪裡去不得、去不得!”
容大胖子忙問怎麼回事,可那李老頭除了“去不得”那句話外,不在開口。
容大胖子遞給了他一張100的,那老頭纔開口說道:“那山上有吃人的妖怪!”
“啥?”我在旁邊哈哈大笑起來,“老爺子莫非你老糊塗了不成?世上哪裡會有什麼妖怪啊!我們可都是生活在偉大的紅旗下,應該已不且股息和絕不手軟的態度,來對待封建迷信!”
李老頭子一聽我不信,急忙說道:“你個小娃知道個啥,我老人家可是親眼見過那妖怪,說出來嚇死你,那妖怪有十多米長,站起來有半座小山那麼高!”李老頭邊說還用手誇張的比劃着。
我取笑道:“那你怎麼沒被妖怪吃掉?難不成那妖怪是你家二表叔?”
容大胖子接過了話,說道:“那老爺子你說的那座山,有沒有什麼傳說?”
李老頭一摸下巴,沉思道:“那可得容我老人家好好想想了!”
容大胖子又掏出一張100的說道:“只要你想起來這就是你的了。”
那李老頭一見錢雙眼放光的說道:“想起了,想起了!”此時我對於李老頭,沒有了先前的憐憫之心,取而代之的感覺是,一個又倔強、又膽小、又貪財的老頭。
李老頭告訴了我們,他從小聽到大的一則傳說,傳說是這樣的:‘在很久以前(具體時間已經沒人知道了)有位大臣向皇帝稟報說,川內有一座神奇的山峰,只要人站在此山上面,便可以看到不一樣的太陽,而且還可以數到周圍有一百座山,皇帝聽後不相信世界上還會有如此神奇的山峰,於是下令非要到此山去觀看一番,誰知那皇帝到了此山後,怎麼數都只有九十九座山......’
李老頭講到這裡時被我打斷了,我笑道:“那皇帝該不會是一傻13,忘了數自己身下的那座山了吧?”
李老頭怒目的瞪了我眼,似乎怪我打斷了他的話,看我不再開口,他才接着說道;“於是皇帝讓大臣來數,可那大臣一數就是一百座山,於是皇帝日起晝降、不眠不休的數山,最後皇帝因勞成積,患上了一種怪病,在某一天下大雨的時候,皇帝連同所有的士兵包括大臣都消失不見了,整個國家大亂,不少士兵被派來尋山,可進去的卻一個都沒有再出來,傳說是那皇帝死後,心有不甘變成了妖怪,將所有的人都吃掉了,而從那以後凡是進入此山的人,都說裡面有吃人的妖怪,前些年政、府在那山中發現了一具十多米長像龍的骨架,傳說那骨架就是皇帝死後所變的妖怪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