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爲什麼會愛上他,但我清楚的明白,在我的心底裡已經萌發出了許多對井一的思念和愛慕之情。
冬天的雨不如夏天的雨那麼的氣勢磅礴,卻也不會像春天的毛毛細雨一樣,令人腹滿詩意,冬天的雨冰冰涼涼的,令人感到一絲的孤獨。
窗外,井一那張依然很俊朗的臉,多了許多冰冷的雨水,不能分辨出哪滴是眼淚,哪滴是水,是他根本就沒有愛過我,還是滿臉傷心的淚水?
他曾經愛過我,至少我這麼認爲,手裡的雨傘重複着丟掉和拾起的動作,爲什麼老天總是在人最幸福的時候,多些芥末似地調味劑。
門被打開了,最後理智的掙扎,還是好聚好散吧,畢竟在這個世界上,我們最終也是沒有好結果的,況且當時太年輕,不懂事,太單純。
那晚他說的沒必要告訴別人,就已經表態了他自己觀點了吧!
雨傘遮住了雨水對井一身體的虐待,高鬆的表情淡漠如水,把傘塞在了對方的手裡,轉身想走,卻被井一拉住了,他沒有聽對方的解釋,冷冷的只說了一個字,:“滾。”
抓住他胳膊的手,略微抖了抖,但隨機又抓的牢牢地,高鬆急了,拼命地想甩開他的手,:“我叫你滾,滾吧!”這次的聲音非常大,但隨機也被雨水給衝談了。
“在我結婚之前,能不能答應我最後一個要求!”井一露出了誠懇和等待的焦急。
高鬆愣住了,心裡的火氣明顯比剛纔又增長了不少,可還是有那麼一個聲音,在呼喚着,“給他一次機會吧,這次是最後的分別,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我們會永遠見不到的。”
自尊心和心裡對井一的不捨,相互交織着,停頓了幾秒,內心的矛盾終歸屬於站在面前的這個人,嘴裡不由自主的答應了。
“好,你說什麼要求。”雨水侵透了身體上的棉衣,整個身子都在往下墜。
他的神情非常的興奮,像是在絕處逢生之處,找到了活命的希望,“可不可以隔着一條街和我談場戀愛。”
“什麼?”心裡的五味瓶頓時被打翻了,心裡覺得太可笑了,都這個時候了,還想着和我搞段同性情人的浪漫。
“我會告訴你,這一切發生的事情,不是因爲我,我已經找到了我們能在一塊的辦法,相信我,最後一次,好嗎?”
井一走了,留下我坐在屋子裡發呆,晚上,坐在廚房的桌子上,不自覺拿起碗裡的仙貝,吃着,喝起茶來,在日本的傳統裡,喝茶和吃點心是非常有規矩的,要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前,細喝慢嚥,家裡沒有人,所以我纔會這麼的如此放肆。
“隔着一條街?和我談場戀愛?怎麼談?你都結婚了,我們之間還有什麼重要事情?”腦子裡糾結着,冬天的櫻花樹,早已變成了乾枯的枝杈,就和所謂的愛情相同,開到爭豔的時候,卻遲早會衰敗的。
雨停了,早晨的東京街道上,煥然一新,彷彿被雨水沖刷的沒有絲毫的骯髒,賣早點的大媽,在情緒盎然的吆喝着,這是個多麼美好的城市,此時,卻覺得分外的冷清。
前天晚上的腦袋裡,最後一秒還在想着是否赴這個荒唐的約,但還是在天空出現魚肚白的時候,改變了想法,心裡暗自唸叨着,最後一次,這是最後一次和他有瓜葛。
街上零零散散的幾個人,無聊的重複着昨天該乾的事情,突然,面前一個扎着兩根馬尾辮的小女孩,從自己的身前站了下來,天真無邪的微笑着,雙手藏在了背後,:“這是前面的那位哥哥送給你的。”小女孩的手裡,隨即遞過來了一束紫色的水柳,並且很有眼力勁的指了指穿梭到另一個衚衕時的小巷。
心裡還是浮出了感動的情緒,彎下腰,摸了摸小女孩的頭髮,從褲兜裡拿出了錢,:“真乖,這是哥哥給你的錢,去買糖吃吧!”
小女孩猶豫了片刻,見我把錢塞到了她的口袋裡,開心的笑了起來,:“謝謝你,哥哥。”然後,就一蹦一跳的朝糖果店跑去了。
紫色花簇中夾雜着一張明信片,我把花抱在懷裡,用一隻手打開了紙片:
還記得那次去大阪公園裡玩嗎?
我覺的你應該記的,嘿嘿,我是不是有點自作多情啊!
公園裡有代表着美麗純潔愛情的玫瑰,永不變心的木棉花,珍惜眼前的茉莉花,清潔純淨的海棠花,可你卻偏偏喜歡上了與野草作伴的千屈菜。
我從沒聽說過這種植物,當時我怎麼問你這花的花語是什麼,你寧可把嘴脣咬破了,也不透漏半個字,心裡琢磨着這東西有什麼可看的,長長的直直的,毫無觀賞性嘛,身上的紫色只是上帝爲了可憐它,給了它一件在過於普通的衣裳罷了。
直到去花圃想買幾朵玫瑰花,送給你的時候,偶然看到了不起眼的這種植物,問了養花人,才知道這其中的含義,可我總是想不明白,你爲什麼會想到這麼孤獨的問題?
千屈菜有個別名叫做水柳,好像這樣會多了些詩意,但愛爾蘭人替他取了一個怪怪的名字叫【湖畔迷失的孩子】。
它通常會生長在沼澤和河岸地帶,它不是羣生植物,而是摻雜在其他的植物叢中,單株單株的生長,它的花語是孤獨,這一天誕生的壽星,個性比較孤僻,雖然很獨立自主,不過給人的第一印象是弱不禁風。所以常有人以關愛的眼神,呵護着他。
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覺得自己很孤獨,是因爲家人,還是因爲其他的?
看到這裡,淚水不由自主的往下掉着,心臟最脆弱的部位就這麼的被別人發現了。
“在你的孤獨病沒有好過來之前,我是不會在任何情況離開你的。”肩膀突然被摟住了,我又聽到了折磨人心絃的低語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