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人曾經和我一樣,在夢裡能得到的東西,其實在現實中,是永遠不會得到的,吳宇愛過那麼一個人,也不能說是愛,而是一種很懵懂,只想把自己所有的好都給她的,一份天真的感情,可惜,由於種種原因之間的巧合,再也不能陪在她的身邊了。
這幾天吳宇被關在這個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的密室裡,雖然很痛苦,其實內心裡卻是特別的平靜,茫茫的人海里,所有的人都會爲生活的吃喝拉撒睡所奔波着,不急不躁的人只會在生物圈裡給淘汰掉。
當你在沒有鞋子穿的時候,你會痛哭着自己多麼的悲哀,連一雙能保暖的鞋都沒有;當我們擁有了鞋子以後,又會埋怨怎麼纔有一雙鞋,如此的難看與破舊;
人的貪念就和吃飯睡覺一樣,是所有凡人不可脫俗的本性,有時候,我會爲自己以前所做的事情而感到後悔,甚至有點痛恨自己當初爲什麼要那樣做。
關在這間沒有一點人氣的黑屋裡,才明白所有的事情都不是我們所能控制的了的,如果我們沒有**的話,生存就成了問題,如果我們成天彬彬有禮,小心翼翼的過日子,那生活是非常的累的,到頭來一把黃土,就什麼都沒有了。
也許是被那個如魔鬼的女人折磨的,吳宇現在的狀況很不好,如果十小時之內再沒有人救他的話,他就會因寒冷,更關鍵的是沒有人生的盼頭,而死去。
他回憶起了幾年前在那個雷雨交加的下午,吳宇中午的時候出去送貨,回家的時候車子壞了,眼看就要下雨了,顧不了多少,拋下車,就跑到了對過公園裡的亭子裡避雨。
起初他沒有看到那個女孩,往前多走了幾步,纔看到躲在柱子後面的人,女孩的樣子看起來並不是非常漂亮的類型,籠統的來說是有點很平常,如果不是她的懷裡抱着的一隻小黑狗,這麼平常的一個女孩,絕對不會引起我的注意。
女孩擡頭看了我幾眼,又轉過頭去看向滿是雨霧的草叢,炯炯有神的眼睛裡閃爍出了憂傷,懷裡的小黑狗,突然蹦出她的懷裡,朝大雨裡跑去。
溼答答的兩隻黑色的耳朵豎了起來,站在雨裡,衝着自己的主人叫。
女孩呆呆的看着雨霧裡的小黑狗,突然流出了眼淚,淚水滴答滴答的順着臉頰,落在了手背上,我看到這幕,不由的感到驚訝,這麼點小事,她怎麼就哭了?也未免太愛哭了。
預感告訴我,這個女孩不簡單,她肯定有着與別人不同的地方。
“人類總是以爲自己是最高級的生物,會做飯,會做出溫暖的房子,看到小狗小貓的動物爲了一點的食物,在打鬧的時候,越發的顯出自己是人的優越感。
何不知懂得越多,失去的快樂就越多。”女孩突然站了起來,伸出兩隻有些蒼白瘦弱的手,去接着順着亭子上掉下來的雨水。
看到這狀況的我,越發感到稀奇,好好的一個人,想法怎麼這麼傷感。
“我就和這雨水一樣,誕生了以後,就會被太陽的光很快的蒸發掉,一頭雄性獅子曾經是多麼的威武,稱霸稱天,最後還不是被幾頭更年輕,更兇猛的雄性獅子,欺負的滿頭是血,狼狽的爬都爬不起來。”
女孩說完,快步的跑向小黑狗,將它抱了起來,雨水將她的身體和衣服能浸泡溼了。
所有事物的誕生,最終都是個悲劇,我不禁也嘆了口氣,生老病死是很正常的,可面對死亡,誰能坦然面對呢?拋棄所有費盡周折得來的東西。
吳宇當時不知道這個女孩其實已經得了重病,只有兩個月的時間了。
他清楚的記得,女孩死時對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人都會死的,我相信世間有天堂,和地獄,我這一生沒有辦過什麼壞事,所以一定會去天堂的,你不必爲我傷心,等你還完了今生的願,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就會上天堂的,我們還會見面的。”
想想吳宇當時對女孩的感情,並不是所謂男女之間的愛,是一個臨死之人,與早熟的太過厲害,懂得太多同齡年人不會想到的異類,所以,兩個人只是各取所需,互相取暖罷了。
她死的時候面帶微笑,我看見她死時的最後一眼是看着我的,那是瀕臨死亡靈魂的最後的祈禱,透過醫院的玻璃,我真的哭了,哭的很傷心,很歇斯底里。
每年吳宇都會在秋天的時候給女孩的墓碑前,送上一束什麼花都有的鮮花,他想告訴沉睡的她,世界的結局固然很悲哀,可世界誕生了我們,是給予了生命的恩賜,人生就這麼短短几十年,嘗過酸甜苦辣,纔是完美的人生。
吳宇的眼睛裡開始有渾濁的淚水流了下來,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嘴脣,顫抖着說着只有自己才能聽到的話,:“我就要見你去了,好冷,好冷。。。。”
蜷縮着抱緊了雙臂,眼前看到了女孩臨死時的樣子,她穿着白藍條的病號服,右手的無名指夾着搶救用的器具,心率屏幕上的起伏波折點從彎曲開始變成直直的線條。
他的父母去對面的奶茶店裡排對買女孩生前最喜歡喝的奶茶,吳宇趁機走了進去,女孩費力的想坐起來,他見狀,連忙用雙手將她扶了起來。
女孩抱住了吳宇,僵硬的說着話,:“活了十八年,沒有一個男生闖入我的世界,來醫院的次數比去學校的次數還要多,從小就被藥物和針管所包圍着,我的生命最初就是個悲劇,沒想到,老天是公平的,在我臨死前,讓我遇到一個懂我的人。”
吳宇剋制住眼眶裡的淚水,哽咽着埋怨,:“你可不能死啊!如果你死了,以後我找誰打發無聊的時間吶!”
女孩因身體十分的虛弱,連笑聲都帶着沙啞的脆弱感。
“明天就是我十八歲的生日了,你能陪我一起過嗎?”
聽到這話,先是感到些許的吃驚,又有點擔憂的看着窗外對面的奶茶店,:“你父母不會同意的吧!”
本以爲女孩會長時間的沉默,沒想到這回女孩跟着我的話音,很快的反駁了,:“他們會同意的,那次你來送湯的時候,媽媽看到了。”
我沒有問事情的來龍去脈,吳宇深知他和這個女孩之間相處的時間已經要有分鐘來算計了,強忍着眼裡的淚水,硬生生的從嘴裡擠出了一個字,:“好。”
女孩沒有再說什麼,她用着自己全身所有的力氣抱着我,嘴裡說了一句當時很酸,現在回想起,也覺得鼻子發酸的話,:“要是能永遠抱着的話,該多好啊!”
凌晨十二點的鐘在這冰涼的醫院裡嘹亮破例的首次響起,吳宇臉上慘淡的笑了笑,心裡想着這羣醫生們是被一個十八歲患有絕症少女的死亡,而感到惋惜。還是對多年來,女孩常來光顧本院的老客戶,最後的饋贈。
“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祝你生日快樂!”
溫情的生日歌在凌晨病房裡響起,老天給這個少女唯一的饋贈是有一對永遠愛她的爸媽,兩位中年的父母心裡很痛,表面上卻強忍着,刻意的掩蓋着悲傷,生怕自己的女兒,因爲自己表現出的傷感,而感到痛心。
我是看着女孩死的,在她忍住身體上的疼,吹完蠟燭,再躺下了以後,就再也沒有站起來,將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裡,無論自己再怎麼握着,也不會熱了。
她的感染會讓自己的身體也開始冰涼,又不由想起剛見面時,自己帶着這個看起來有些傻,再平常不過的姑娘,嘴裡突出的那幾句與她這本應該天真爛漫的年紀,不一樣的東西。
“你又去哪裡了啊!弄的身上這麼溼,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在吳宇好心的將這個女孩送到家裡的時候,她的媽媽一邊快速的擦着女孩頭上的水,一邊擔心的都要哭了出來。
女孩的咳嗽愈演愈烈,蒼白的臉孔更加的難看了,:“我沒事,媽,我要快死了,本來還有那麼一點的希望,可現在那指甲蓋大小的希望也沒有了,我現在活着有什麼用!”
女孩將媽媽硬塞給她的毛巾,沮喪有些溫怒的扔在了地板上。
此時,吳宇的生命也走向了盡頭,他的轉折點是死還是活呢?
賽四川和楊譯此時聽完了老頭講的這兩個故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仔細回想,這兩個故事沒有多少之間的聯繫。
一個是說女鬼的,一個說是死亡名單,賽四川這回卻比身旁這個諸葛亮楊譯轉的快,於是很快的湊到他耳邊,低語道,:“這會不會就是說女鬼用死亡名單方式按順序殺有關秘密關鍵的人物,如果這樣說的話,吳宇也牽扯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