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一道寒光乍現,那顆原本即將咬上胖子脖子的腦袋就被來人砍了下來,就見來人身若蛟龍人隨劍走,頃刻間斬落殘肢無數,而那些個符紙飄散下來後也激起了滿屋活屍的畏懼,那一張張符紙沾到它們身上,散發出無數焦糊的氣味。
看着眼前這個情形,來人一拍身前還在劈砍的胖子,同時口中大喊一聲走,忽見他猛然一躥如同一支利箭一般穿破了窗戶,滾落在了外頭。
胖子一看來人已經做出了樣子,忙也緊提身形跟着來人一起跳出了這間屋子,可當他站到小院裡橫劍四顧的時候,才發現這小院的四周能逃的通道已經被這些活屍封堵住了。
胖子擔心二師兄,連忙大喊招呼來人尋個出路闖出活屍的包圍,可這人卻是一臉的苦笑,嘴裡頭還大罵胖子他們倆就是個豬腦袋,明知道這宅子有問題還要往裡頭硬闖,這不就是在找死嗎?
來人這一句話把胖子噎了個夠嗆,想了半天也沒像出個反駁回去的對策,只好抓耳撓腮咬牙切齒的想要出拳揍這個人。
“哎,我說胖子,君子動口不動手啊,你怎麼說不過我就想滅口啊,等會出去我非告訴大師兄不可。”來人一看胖子氣的跳腳,也知道這個時候惹他沒啥好處,連忙搬出長輩來壓這個尊師重道的胖子。
胖子一聽這話連忙收住了即將揮出去的拳頭,眼瞅着這口氣是撒不到身邊這位身上了,連忙手提長劍狀若瘋虎一般衝着那些活屍就衝了過去。
剛纔氣胖子那位一看胖子眼下是真要上去玩命了,自己生怕胖子有失,幾張符紙放在手裡後也跟着胖子衝了上去。
來救胖子的這個人姓孫名謙其實是胖子的同門,只不過雖然是同一個師傅一起授業,但卻有着本質上的區別,胖子是個真牛鼻子,而來救胖子這位卻是個俗家弟子。
當然了胖子這一脈雖然體術兼修,但本質上卻是符籙一脈的延伸,還不禁嫁娶,所以是不是道士對於倆人差別不大,只是個名分罷了。
胖子那邊有孫謙幫忙壓力自然小了很多,而馬淵這邊卻是單打獨鬥,雖然算不上是險象環生,但卻是灰頭土臉連那件穿在他身上的道袍都被撕扯的破碎不堪。
回頭一劍又削掉了一個腦袋,馬淵面對這些個源源不斷地撲過來的活屍有了一絲迷茫的感覺。
這宅子到底是個什麼地方,這裡頭爲什麼會有這麼多斬殺不完的活屍,還有那個臉色蒼白的老人,這一切的一切都讓他看不清猜不透,真相好像被一層濃濃地霧氣遮擋着,但你無論作出何種的努力都看不清楚那本來應該顯現出來的事情本質。
馬淵是真的殺累了,一直以來他就是個幹什麼都提不起勁頭的主,你讓他這麼玩命的拼鬥了這麼長的時間他的神情早都繃緊,變得沒有絲毫的彈性了,很可能在下一段時間裡就會破碎崩潰掉。
可就在他靠着牆壁累的即將要對着眼前的一切放開手腳的時候,頭上卻忽然傳來了一陣冰冷的聲音。
“師弟,師傅看人看的真準,這麼短的時間裡你能殺了這麼多的活屍,真的能夠證明你的資質之好,你的前途之遠大不可限量。可惜啊你始終改不了你那個臭毛病,要不咱們清微派北脈的下一任掌派真人我就送你如何,但眼下來看來以你的性子是真不適合做一派之首啊。”
“師兄,你就別玩我了,快來救我,眼下胖子那邊也不知道咋樣了,這麼長時間都沒有動靜,別是胖子出了什麼事情吧。”一看頭上這個冷臉道人,馬淵是一臉的苦澀一個勁兒的求饒。
“哼,你還記得你有個師弟啊,這麼兇的地方,你自己一個人出來找死,要不是我讓孫謙去救他,怕是早都死透了,你這個師兄做的是真好啊。”一聽自己師弟說出來的話,這個令面道人臉色越發的冷峻了,原本眼裡還捎帶點戲謔,但現在卻只剩下一股子憤怒。
“哎呀,快別說了師兄,快來幫我,它們又過來了。”眼瞅着面前這些個活屍又一次圍了上來,馬淵是真沒了氣力,心中越發的急迫想要自己的師兄出手幫忙,而那個冷臉的道士也沒讓他失望,一把符紙撒了出去後,人也如同猛虎一般撲了下來。
不過救歸救,冷臉的道士說了,這個宅子太古怪,而且那些個活屍還斬殺不盡,眼下最好的辦法是能夠和胖子孫謙倆人匯合到一起,然後傾盡大家的力量從這宅子裡逃出去。
馬淵一聽這也算是個不是辦法的辦法,登時力氣也有了,人也精神了。忙握着手中那把短劍跟着冷臉的道士就往外衝。
原本以爲雙方都不知道在哪,可能會在這宅子裡頭尋找好久,可沒成想老天爺還是照顧他們的,瞎貓碰見了死老鼠,四個人還真的因爲胡亂廝殺走了碰頭。
眼看着四個人齊聚,冷麪道人就提議別做停留,也別喊那個除惡務盡的口號了,現在能活了性命纔是最主要的,所以眼下是找路快點從這個宅子裡逃出去纔是最緊迫的事。
別看每個人體力都所剩不多,但四個人合在一起的力量終歸還是巨大的,又約莫有一刻鐘的時間,四個人才頂着一身的破敗跳出院牆,從這個鬼宅子裡逃了出去。
“大師兄,這宅子就這麼放着,我們就不管了?”胖子現在最是着急,眼瞅着自己四個得以活命,而身後的那這個宅子離得越來越遠,不得已下才提心吊膽的把這句話說出了口。
“管是一定要管的,但是不能是這麼管法,眼下這個宅子只能智取不能強求,現在先找個安全的地方躲上半晚,等明天天亮了,咱們在摸過去收拾它們。”
胖子的大師兄說的在理,活屍這種陰晦的邪物是最見不得陽光的,白天再去可省了好些個不必要的麻煩。
不過還好,自打四個人翻出了院牆,那些個活屍就沒有跟出來,所以四人才得以安穩逃脫,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性的阻攔。
第二天一大早這幾個人又順着原路摸了回來,等他們四個再次站在這個宅子門口,看向上面懸掛的匾額時,纔不由得爲昨天晚上的莽撞感到可發一笑,原來這片不小的宅院竟然是一個義宅。
既然是大白天而且又是個義宅,四個人自然不會再次彬彬有禮的敲門而入,而是行那高來高去的手段,翻牆到了裡面。
雖然眼下是清早,陽光還不那麼劇烈,但有這片密林遮擋的話,那即便是正午時分也不可能看見完整的太陽吧。
看來這個義宅是個後天形成的積陰地,而且估摸着是有人專門用來養屍用的。
那又會是誰能弄出這麼大的手筆來養這些活屍,而他要這些個活屍又有什麼用呢?難不成是用來打仗不成?
既然猜不着,那就最好不要去猜了,反正一會本着除惡務盡的原則,這破宅子也要處理掉,雖然知道是誰的有什麼目的很重要,但眼下他們可沒那麼多時間等,而且也未必會等到那個養屍的人來。
再往前走了一會,這四個人才發現夜裡那一盞盞如同鬼火的風燈到底是些什麼,那竟然是一盞盞死人用的長明燈啊!而且遠處開着門的屋子裡還能看見一排排擺放整齊的屍體,四個現在真是有點摸不着頭腦了,這屍在屋中燈卻在外面,擺成這樣到底有什麼用意呢?
不過四個人不想去想,也沒那個心思去想,眼下趁着天亮那些個兇屍還沒起來,直接燒了一了百了,省的以後會禍害那些個過往的行商。
爲了怕出意外,四個人各自分散,由胖子的大師兄、二師兄和孫謙拿着符紙在那些個還沒起來的屍體上挨着個的貼上一張震屍符,而胖子則在宅子外面,用硃砂、銅錢和符紙等擺下一個專門困屍的陣勢。
等這些個準備做完了,胖子的大師兄又在這宅子的中心點用一些個石子和雜草弄了簡易的鎮魂臺(安撫鎮壓亡靈用的,主要是抑制起屍),然後才一把火點着了這宅子邁大步向着外面走去。
“不能燒,不能燒啊,你們知道這是誰的宅子嗎?你們闖了大禍啦。”火勢一起,那個胖子和馬淵昨天晚上遇到的臉色難看的老頭不知道從那跑了出來。
胖子的大師兄和孫謙對這個老頭都很奇怪,怎麼這麼個邪性的地方竟然還有個大活人存在?難道這人就是這個義宅的主人?難道就是他在養屍?
胖子這個時候壓低了聲音在倆人的耳根處把昨天晚上的遭遇說了一遍,倆人這才皺着眉頭開始打量起前面跑過來的那個老頭。
就見這個老頭是一臉的苦相,再加上那張蒼白的長臉就別提有多嚇人了,而且此時他還穿着件白色的**,難道就是他裝神弄鬼把胖子和馬淵倆人引到這裡來的?
剛想到這裡那個老頭就已經跑到了四人近前了,就見他呼哧帶喘地一個勁的喊着那句不能燒,可等四人想要等這個明顯不會武功的老人把氣息喘允了,仔細地詢問他說話的意思時,他卻趁四人沒有防備,先一步拔出了暗藏的匕首,插進了離他最近的胖子的身體裡。